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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中原工学院蒋丽霞
美
国作家海明威的小说在人物语言描写和叙
述语言方面富有特，创新出了一种独特的语言艺术。本文通过对其小说作品的研究，分析其作品语言风格产生的原因以及独特的艺术魅力，向读者展示海明威小说独具一格的文学气质。
一、叙事语言特征1.提示语言巧妙
文学作品中的提示语言是一种用于人物介绍、情节说明和环境分析的语言，其基本特点是语言简明、无歧义。海明威小说中的提示语言精练、传神，在发挥了基本功能的前提下，更具艺术特，对情节推进、人物塑造都有积极意义。例如在中篇小说《老人与海》中，作者描写老人在出海前的内心感受，以此营造一种氛围，展现老人的心境。“在过去84天没有捕到鱼”“85是幸运的数字”“不走运”……老人的失望情绪与希望信念在提示语言的变换中交替显现，展现出老人窘迫的处境和焦躁的内心。再如
短篇小说《印第安人营地》，开头只用简约的笔墨描写“我”和父亲上船，没有说明去向何方，只说“湖面非常冷”，船“在黑暗中缓缓划出去”。此处提示营造出阴冷、神秘的气氛，暗示“我”心中的恐惧。小说虽然没有遵循传统进行明确的背景介绍，却巧妙地凸显了“我”随父亲去为印第安妇女做手术时的心路历程，同时预设悬念，吸引读者继续阅读。
2.精用情绪语言
海明威认为，写作首先要向读者传达出丰富而真实的情绪和感觉。海明威描写得最多的情绪是“创伤心理”，即人在遭受打击后的感受；其次是人物在经历各种境遇时的条件反射，如欲望、恐惧、愤怒等。比如在小说《大双心河》中，作者只是淡淡地描绘了战后归乡的主人公钓鱼的过程，整篇小说仅对搭建帐篷、做饭、睡觉、捕鱼等简单的细节加以描写，虽然海明威十分憎恨第一次世界大战，但通篇只字未提“战争”，主人公只是一步一步完成钓鱼的过
程，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锤炼自己的灵魂。
3.善于营造画面感
海明威作品的叙事语言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把陈述句中所有的连词都舍弃，这被称为“海明威平行主义”。他在陈述句中广泛运用动词和名词，形容词则运用得极少，其中动词表现的是人物的行为活
中篇小说动，暗含动作的韵律节奏，名词表现的则是一种认知概念。海明威大胆的写作手法让他的作品别具一格，比如《永别了，武器》一书中，读者能从作者的描述中看到果园、村庄、丰收的作物、河中的石头、部队来时扬起的尘土、草木凋谢枯萎的秋季、连续的大雨和瘟疫中死亡的人等一系列意象，对这些意象的描写能让读者在脑中构思出一幅清晰而直观的战争画面。
二、人物话语分析
在一部优秀的小说中，人物对话往往有至关重要的意义，人物话语表达形式可分为四种：直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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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16412/jki.1001-8476.2017.26.013
文学WEN
XUE 2017.09
语、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和自由直接引语。掌控叙事视角、转换情感、调整叙事距离和加强语气等都是人物对话的有效功能。对话的主体就是故事的叙述者，人物对话一方面更接近读者的叙事，能拉近故事与读者之间的距离，让读者产生更强烈的共鸣；另一方面还能消除作者干预的痕迹，减少主观因素，让读者感受到真实的情景。海明威善于描写人物话语，他文体风格的大胆创新主要体现在成功创造与利用小说中的人物话语。这一特征在其篇幅较短的小说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很多小说光是人物对话就占据了大约三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的篇幅。创新的风格使他的小说独树一帜，在他的作品中很难到英美传统小说一贯的描写手段，他曾表明自己追求的就是“让作品中主人公与读者之间能直接沟通”，这也是他坚持的审美态度和艺术哲学。
在很多英美传统小说中，作者坚持以第三人称全知视角为读者讲述人物的经历与情感态度，这种方式的缺点就是给读者留下了作者的主观印象，不能产生真实的感受和丰富的情感。人物话语把叙事的权利交给了对话的角，赋予角以自己的声音。人物话语还能通过转换语气力度和情感力量来表达直观感受。人物对话在海明威的作品中不再是“讲述”，而是一种“展示”。比如短篇小说《白象似的山》，全篇只有男女主人公
围绕“手术”的对话，男主人公让女
主人公做手术，见她不想，便一次
又一次地提起“手术”话题。表面
上，他只是在温和地劝说，实际上
他的话语中暗藏了利己的思想。
小说中，第三人称叙述者承担的责
任只是单纯客观地描写二人之间
的纠纷，了解的信息甚至比两位主
人公还要少，就连具体是什么手术
这种重要的信息也只有主人公知
道，所有的信息都只能通过男女主
人公的对话推断出来。这种通过
人物对话传达叙事信息的方式，能
让读者直观地感受到人物的情绪，
增强叙事的真实性和生动性。海
明威通过人物对话感染读者的情
绪，引起他们的共鸣，而不是一味
地以讲述的方式还原场景，避免了
叙述单调、内容重复、思想和情感
表达模式化等现象。
三、散文体风格
海明威的小说有独一无二的
散文体叙述风格，语言简单、含蓄、
朴素，却又真实感人。这种风格的
成因主要有以下三点：
首先是对前人的继承。马克·
吐温是海明威最为敬仰的现实主
义作家，他对美国文学创作的发展
有着深远的影响，其开创的口语文
风将美国文学推向了民族化阶段，
深刻影响了海明威等后世作家的
文学创作。其次是海明威的记者
经历，新闻写作经验让海明威的作
品措辞精练、言简意赅、叙事架构
完整和谐、用词精准、语气恰当、语
言流畅。最后是创新精神，海明威
不仅让自己的作品适应了现代生
活的快节奏，还塑造出很多令读者
喜欢的个性人物。在上述因素的
综合影响下，海明威在文学创作中
另辟蹊径，反复实践，勇于创新，最
后形成了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文
体风格，进而为美国文学开启了
“现代叙事艺术”的大门。
海明威曾这样告诉记者：“你
亲眼看过冰山在海里的运动吗？
其实肉眼看到在水面上的暴露部
分只有它自身的八分之一，这种移
动是伟大庄严的。”海明威的文学
创作遵循的就是“冰山原理”，以最
精准、最生动形象的表述揭示最深
层次的故事内核。他创新性地将
情节删繁就简，通过典型的语言描
写，使人物形象个性化、单纯化，从
而使人物个性更加明显，让读者品
味到晶莹饱满、丰富多彩、有趣而
独特的文学作品。因此，海明威的
小说在数十年间一版再版，其作品
的风格受到了广大读者的一致喜
爱，得到了不少文学批评家的肯定
与推崇。我们不禁感叹，自20世
纪初开始弥漫整个文学界的“海明
威热”竟然有如此巨大的活力，能
延续至今而不息。海明威掀起的
不仅是一场“文学革命”，还是一种
尊重、鼓励创新精神的时代精神，
其小说作品的精神内核值得当代
文学研究者深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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