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
岁月的墨迹一如东奔的江水,教人如何追随它的步伐。可总有记忆携来儿时的音容笑貌,童年留香的唇齿,一切皆卷着人世间的悠悠百味。
小时候邻居家的大伯是卖豆浆的。
大伯总是在傍晚做豆浆,而我也会嗅着那缕醇香一脸痴迷地趴在窗头望着大伯忙碌的
身影。我问过大伯为什么要在傍晚做豆浆,他说:“咱庄稼人不比城里人,早上吃豆浆。”其实,大伯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大伯的豆浆总能给晚归的农民带来一丝温暖与慰藉。一天劳顿后,凌乱又疲软的脚步踏在土路上,扬不起半粒黄沙,裸呈的命运被贫穷与劳苦覆盖,生活昏暗又酸涩,快乐、幸福等富有支撑力的东西总是处在临界流产的艰难孕育中,好像稍不注意,就会被藏置在尘土中失了出路。而这时,一阵黄豆的清香唤醒了困顿的灵魂与嗅觉,想到马上便可以畅饮这珍美味,脚步就不自觉地轻快了,嘴里竟也哼上了小曲儿。“李大伯,来碗豆浆!”“好咧!”醇香在唇齿间游荡,就如久旱逢甘霖的畅爽,原来一切都有了盼头。大伯的豆浆在村子里升腾起一缕缕希望。
大伯在做豆浆时会换上一袭白大褂,迎接被豆香吸引而来的“长龙”。但我想,一定不只因为那醇香…
    有一次,我来到大伯的“豆浆工坊”时,大伯正在为黄豆“按摩”“蒸澡”。干净整洁的屋内,一锅豆浆翻腾着白汽。氤氲雾气之中,我看见一块红白花纹相间的抹布顺着锅沿滑到了锅内,很快就被一片白淹没,了无踪影。待大伯把抹布捞上来时,抹布已与豆浆混为一。大伯叹息着望向那锅豆浆,眼里是无尽的惋惜与心疼。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快乐的哨声。“李大伯,一碗豆浆。”“抱歉,今天不卖了。”“啊?那太可惜了。”农民伯伯享受般地吸了一口豆香,转身走了。口哨声很久都没有传来。“大伯,又没人知道你为什么不卖了?”我心生疑惑。“因为良心。”大伯将一大锅豆浆缓缓倒掉,然后放心地笑了。而那豆浆,却一直流入我心底。
    对于我和农民伯伯来说,豆浆是我们的美味,更使我忆起与江南故土的肌肤相亲之感。但对于这大千世界,大伯才是每个人心中甘甜的所在。
    傍晚,凉风阵阵,炊烟袅袅,醇醇豆浆香………
半截人
陌生人
明明认识,但却又似不认识,因为我们从未去细心地去了解她呀。
凄冷的秋风吹到我的脸上,从身到心都打了个寒颤,我又走进了那家杂货店,老板看到我这又一脸沉痛的样子,“姑娘,又和你妈吵架了。”说着,便将牛奶糖递给我,我沉默地点了点头,放下钱,便准备走出店门。老板似是叹息着说:“姑娘,你妈也是为你好。”我的脚步顿了顿,拆开包装,将糖扔进嘴里,甜味在唇齿间蔓延,想将内心的不悦尽数刷洗掉。
一次考试结束,我脚刚迈进家门时,便传来我妈震耳欲聋的声音:“这次考试,你的分数怎么这么低,全部都退步的!”我走到书桌前放下书包,张嘴欲解释,便又毫不留情地被打断,“还想借口,退步就是退步,不要什么理由为自己掩饰。”我的喉咙似哽了鱼刺,不上不下的。明明是这次考试难度大,虽然分数退步了,但排名是进步的。每次都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都怪我身上,要求如此严格。我站着不动,听着妈妈对考试的总结,对我学习的指责┄┄心凉了半截,根本听不进去半个字,以前被训的时候从不难受,现在却觉眼眶有些红,立马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窘样。奔向床,头闷在被子里,不去回想这一切,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睁开眼,晨曦便照在了我的脸上,一切都彰显着新的一天的到来。手习惯性地往床头柜摸眼镜,但却摸到了一颗糖,和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小锦,是妈妈错了,态度过于强硬。”最
爱的牛奶糖握在手心,糖未入口,心却已经甜透了,下床打开窗,凉爽的秋风轻拂过我的脸,让我神清气爽。树上落下的叶子也似蝴蝶般纷飞跳舞。
我才明白: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妈妈,自以为严格又不近人情,却不曾想是慈爱,却不善表达。
无限温柔里的漫长时光,无限时光里的温柔漫长,一直都在。
陌生人
懊悔、自责、失望侵占了我的大脑。
猛退的成绩,父母失望的眼睛,新学期莫名的紧张感,都如一座座沉重的大山,狠狠地压在我的身上。面对自己的不争气,父母同学的不理解,让我总感觉人与人交往不如以往真诚。我只能靠自己的感觉走上一条荆棘之路。我何尝不想改正?何尝不想?我昨天的错误,为什么今天又错?一次次的碰壁,却依然没有改变我。
再也止不住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一粒粒跌落在衣襟。滚烫的泪水拍打在地上,一滴,一滴,如一道道嘲讽与轻蔑,嘲笑着我的懦弱与渺小。
“砰……砰”有人来了,我连忙用手随意地擦了眼睛,迎面走来的是楼下的陈奶奶。她提着一个圆白菜和几个又大又红的番茄,递给了我,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说道:“这是我自己种的,没加农药,比外面总归干净点。拿着,给你们吃。”
我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