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牛
作者：何继斌
今天是4月3日，中午一场下了一场比往日都小得多的雨。快11点了，我和同事朱老师忙着集中学生做总结，像喊政治口号一样不断说——安全！安全！安全！！！今天早上学生拆装发动机活塞的过程中，不少同学偷懒，还有一些把工具全放在地面上，但我们最担心的出现安全事故。只要一点小伤事故发生，我们就非常对不起家长，对不起领导，也无颜见同事，就算“摊上大事了”。
学生放假回家了，我们也就松了一口气。因为我校的特殊地理位置，周六周日要把校园提供给交警部门做临时停车场，所以我们学校比别的兄弟学校要多放一天假，算是一个小小的福利吧！
回到家中满身轻松，先跟老岳人在饭厅吃了个午饭，又跟老婆和她请的同事在客厅吃了个午饭。然后好好睡了个午觉。
醒来后快下午三点了。老婆还在客厅聊天，我闲着无事，打开电脑学学《新概念英语》。学到第一册第10课，学得非常开心。我发现，我现在才真正到了学英语的方法，那就是，不要急，一天不要超过自己能记忆的极限，轻松点，就会学的扎实和充满自信。
说起学英语，对于一个70后而言，真的是充满辛酸和泪水，心灵中负债累累。 83年我从小学考上了县城
的连州中学，上第一节英语课就知道县城上来的同学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了英语，我们农村来的是现在才知道有英语这门课程。英语老师自然喜欢那些牙齿伶俐的城里学生，对我们农村学生颇有点不以为然。有时候一些农村学生还跟老师发生过冲突。我是一个胆小又十分内向的小孩，路上碰见老师也半天叫不出声来。我不敢跟老师顶撞，也不敢祈望老师能多给一点关心。当然，在那种教育思维普遍落后的年代，我不怨老师，只能怨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不是一块学英语的料”！初一开始一直到高中毕业，我的英语成绩总是在及格线上下徘徊。
我父亲急了，因为他高中时的英语相当不错，而且说到那时老师如何如何关心他。我又是羡慕，又想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可以钻进去。
上大学了，本来有条件把英语学好，但我把时间荒废在了风花雪月上了，英语没上几节课就废了。后来有个做研究员的伍伯伯写信鼓励我学好英语，因为他会四门外语，都是用“早上听收音机的时间”学成的。好几年内都给了我强大的动力，那时学了很多，但很快又忘了，为什么？主要是太过急于求成，基础不扎实，练出来了一些阅读能力，但写听说都一点不通。
后来生活波折多，热情渐渐消散了，学英语慢慢变成了心中隐约的永久的痛。“逃出大山”是父亲一生的哲学，自小他随时随地教育我们，身边的环境多么的恶劣和多么的不适宜生存，只有读书，才能逃出去。但是，英语没学好，我的逃跑半径能有多大？
40岁后，所谓的“世界末日”也过去了。我流离焦虑的内心终于渐渐静下来，尤其去藏区的几趟经历，让我明白了自己还可以拥有自己的蓝天。于是我不是单纯为了生存，也为了理想，做出了自己生活的调整。
我开始学攀岩，又开始学攀冰，都是为了亲近自然的山水和那片永远的蓝天。然后学校转制，由普通高中转成职业中学，我也跟着转行，由语文教师转成汽修教师。我发现我还跟得上，我还学得进，比起20岁的年轻人并没有区别。所以我对生活的变化觉得开心快乐！
在今年（的）愚人节，我拿起一本发黄的《新概念英语》，觉得自己应该像20岁的年轻人一样重头再来，于是，我糊弄自己学了下去，并且很有味道。我希望两年时间，我能学成。除了年少时候的阴影，去年的马来西亚之旅其实也给了我触动，一游客在客栈聊天，老板娘豪爽的拿出一大箱啤酒助兴，大家兴高采烈地谈，可是我一句听不懂，一句说不出来。当哑巴的感觉很难受。今年在四姑娘山遇到曾山，他问我英语学得怎么样，我只能大声说不行不行！如果想周游列国，不会英语，肯定会失去绝大部分的精彩！真高兴我有了学习的动力，并且享受到了学习的乐趣！
昨天学的英语句型是:Is this……，我想到了一句话：这是我吗？不知这样翻译对不对：Is this me?
接近下午5点了，我要出江边跑步，目标是一小时内完成十公里。健身是比英语更重要的追求，身体是生存的根底。
下午偶尔露出了一点阳光的影子，地面半干了。今天特意没戴心率仪，只想一种跑得最舒适的状态。今天的状态不是最好的那种，但也算力量充足，路边一个散步的中年人满眼羡慕的样子。我明白他的感受——自己想动却全身乏力，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能够生龙活虎的。足够的锻炼才能有足够的精力，才能走进梦想中更远的地方。我很高兴自己良好的健身习惯。
跑到大约5公里处有点像低血糖的轻微反应，可能是这段时间长跑练习少的原因。但几分钟后恢复了状态，轻松的完成全程。今天的训练没有周一的篮球那么高的强度，但连续不断一小时的匀速运动，对耐力训练极有帮助。
…………
回家路上，遇到女儿和老婆带着小狗出来散步，小狗是白白猪家的，她一发上QQ空间马上给我们相中了，求养了一只。我们给小狗起的名字叫——Candy，够粘人的。小狗见到我就扑过来，拼命搂着我的脚的汗水，最后我不得不把它抱起来走回家。
洗澡的时候父亲来电话了，年前失去联系的弟弟现在还没音讯。希望明天带着孙子龙龙回老家能碰上。上海他们去不了了，因为家中的事情没法解决。父亲的话音充满了失望和伤感。我说，过来住住吧！父亲说，好的，节后过来住一两个星期。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偶尔能闪亮的地方，我们就让它停留一下吧。
明天是清明节了，父亲一直反对我回老家行青，一是我过敏咳嗽受不了那满山的鞭炮硝烟，二是他的“逃离生天”的念头从来没变，尽快离开让自己受尽苦难的地方，最好永远不要回来。我理解父亲，我也有自己的立场，最思念的亡亲，永远没有在我的内心淡忘。世俗的仪式，我可以选择面对。不一样的清明节
下午跑步时茶楼老板问我，放假了，有节目吗？他一直很想跟我去骑车玩玩。我说，没有节目！山上都在拜祭，明显不适合游山玩水。当然更不适合拜访朋友了，我自己不介意，但如果有朋友说：别人拜访先人你拜访我为什么？我会无言以对。
明天是清明节了，放假，雨天，宅在家中，做牛！为什么是牛？我们乡下有个典故，当我们想向别人请教一些问题的时候，他总会开你的玩笑——等清明节那天吧！因为我们那里总是在清明节那天把小牛拉到田中，教它学犁田，这个过程艰辛难熬，有句俗语说——比牛还难教！人家说得斯文点的，就是——对牛弹琴！这个清明节，我就把自己当一新牛，慢慢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