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18 No.3Sep. 2020
第18卷第3期
2020年9月新时代职业教育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New  Era 情景共生与细腻真挚的艺术世界
—评萧殷的小说散文集《月夜》
雷成佳
（中央民族大学文学院，北京100081 ）
摘要：《月夜》是广东籍著名评论家兼作家萧殷的一本小说、散文集。收入集子中的十一篇小说和散文全 部作于五十年代。作晶内容丰富，有对战友英雄乐观气概的讴歌与缅怀；有对农业社建社运动中劳动模范的赞扬 和对落后分子的批判等等。无论小说还是散文，作家以情感为基底，以景物为衬托，寄情于物，并穿插生动的细 节描写，再辅之以细腻的笔法，为读者勾勒出一系列生动丰富的艺术形象和隽永真挚的艺术世界。
关键词：萧殷；《月夜》；情景；意境
中图分类号：1207.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冀L  1500023 （2020） 03-0075-04
情感真挚是《月夜》的主要特之一。历经 半个多世纪，当我们再读萧殷的这些作品时，仍 然被作者沉淀在作品中的深情所感染所打动，我 们会和作者一起因为痛失战友而悲伤难过，因为 看到未来的光明希望而兴奋不已。
对战友的深情缅怀在《月夜》中占据主要分 量，如《在柳庄》《严寒的夜晚》等篇目。《在 柳庄》主要描写了 “我”对革命战友陈金海一家 人的真切回忆。小说第一部分以“我”猛力地蹬 着车子回柳庄看望陈金海一家的焦急而兴奋的心 情开篇，并不自觉地开始回忆金海一家人的音容 笑貌，引出小说的主要人物，父亲陈金海，女儿 玉兰，还有陪衬人物母亲。在现实与往事的两度 交织中，作者对金海一家的思念之情得到很好的 映衬，而主要人物形象也在回忆与讲述中跃然纸 上。正当“我”因马上能见到金海一家而喜出望 外时，却被“他一家人早牺牲啦”的这突如其来 的噩耗惊呆了，心情从阳光灿烂一下跌到阴暗的 谷底。在这种悲痛中，作者开始了与金海一家昔 日相处的回忆。小说中的人物女儿玉兰着墨较多， 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为孩子的小玉兰虽 然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却以一颗柔敏善良的心不
断地与“我”交流着、融合着。她每天带着三只
小花狗来给“我”解闷，想出各种耍法来逗他们玩, 而当她看到小花狗不小心被她打流血的时候，伤 心自责地独自流泪，“只把那只小狗搂在怀里”。 小玉兰的这种善良的童心也渐渐地温暖着“我”
感染着“我”。而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小 玉兰更是泪眼汪汪地先是嘟哝着“你别走，你别 走”，而后要
把她最心爱的小花狗送给“我”， 至此，我彻底被小玉兰感动了，几乎说不出话来。 文章中作者以细腻的文笔写到：在淡淡的月下 面，我看见她那水灵灵的眼睛里又闪出泪光。月 与泪光的交融中，我们仿佛可以看到小玉兰的 可爱纯洁、天真无暇的样子。而正在“我”来实 现自己对小玉兰的许诺给她带来一大筐“柿疙瘩” 的时候，小玉兰一家却已被敌人杀害，突如其来 的噩耗渲染了作者忧痛的心情，再也看不到小玉 兰调皮可爱的样子了。文中“我默默地对着冢上 的深草和小兰花出神，夕阳的霞光正照着坟地， 悠悠的晚风吹拂着秋草。一副凄凉衰败的景象， 让读者也为之心痛。另一篇《严寒的夜晚》也是萧殷的一篇回忆 散文。文章层层渲染，首先写大家装作睡得很安 作者简介：雷成佳（1987-），男，汉族，河北唐山人，讲师，中央民族大学在读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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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而怕惊扰别人，初步体现人物精神；进而通过李谦从自己的被窝里掏出棉花堵塞破败的窗榻使人物的无私精神又一次发光，紧接着李谦的“精神会餐”、带领大家在篮球场上搏击严寒等行为，更是将人物的活泼可爱以及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表现的淋漓尽致。最后的一封遗书将作者情感推到高潮，作者为失去这样一位好战友而悲愤，不禁借李谦之口发出珍惜眼前幸福的呼喊。文中情感宣泄有如波涛汹涌，感人至深。“散文需要的是率真与诚挚，忌讳的是滥情与假情。滥情会导致肤浅庸俗，矫揉造作；假情会造成粉饰哄骗，无病呻吟。只有率真与诚挚，才能使作品质朴亲切，浑然天成。”萧殷在《月夜》中倾注的情感无疑是真挚动人的。
《月夜》中不仅缅怀亲朋战友的沉痛之情使人潸然泪下，还有一部分作品中的拥抱新生活、歌颂新制度的热烈洋溢之情也让读者的心与其一起跳跃。如作品《姚玉贵》《在深山里》等篇目。《在深山里》以“我”和刘桂荃的微妙情感转变贯穿全篇。首先以刘桂荃因“我”劝他参加农业生产而对“我”有成见设下悬念，紧接着因为在深山里相遇我们之间的谈话刘桂荃心不在焉的态度而让“我”产生他对自己仍然耿耿于怀的错觉，然后作者笔锋一转，原来刘桂荃已经完全融入社会主义建设的大潮中，作者更是借刘桂荃之口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心情：社主任在给我们传达了全区农业建设的远景规划以后，我兴奋地几乎好几夜没睡着。你想想呀，再过十年八年，我们这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呀？那简直是大粮仓大油库啦。文章结尾含蓄，“我来不及多想什么，得继续往前赶路”，都表明了作者对美好未来的坚信。《姚玉贵》通过对进步分子姚玉贵不怕困难、顽强攻坚的斗志精神的展现，歌颂了工人阶级的投身于祖国建设的巨大热情，使人对未来充满希望。这实则是作者本人的激动之情，“当他亲身参加摧毁旧世界的战斗取得了胜利，当他亲自迎来了他憧憬已久的新曙光时，他怎能不欢欣鼓舞，怎能不激动不已，不能不歌之舞之颂之”。《月夜》中情感的真挚来自于作者对祖国美好未来的热切憧憬，毫不夸张矫饰，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直接宣传政治话语的弊病，这不无得益于作者的创作理念，他“反对在作品里单纯描写生产技术工程、工作方法、或是图解政治运动，进行没完没了的政治说教，忽略文艺本身特点的公式化、概念化倾向”，因而使得作品深沉感人，具有很强的可读性。
《月夜》中景物描写丰富而有特，对于衬托人物思想情感的转变和渲染文章情感基调都起到很好的映
衬作用。如《在柳庄》中关于“我”在坟地悼念金海一家人的景物描写，悠悠晚风，瑟瑟秋草，与人物极度哀伤的心情融为一体，共同渲染了一种忧凄哀凉的衰败氛围；《五月间》在叙述干部会议中间穿插雷雨大作的景象描写，对于表现会议讨论的激烈程度、人物心情的紧张程度都有很大的帮助作用，雷电突作，风雨呼啸，让读者的心也随会议的进程而紧紧地绷了起来；《严寒的夜晚》更是花费大量笔墨在景物的描写上，像吹箫一样的寒风呼啸声、盖着积雪的太行山的连绵高峰、黎明的幽光等等都大肆地渲染了寒冬的冷瑟环境，完成了人物活动背景恶劣艰苦的大环境的设置，突出了革命战士团结奉献、斗志激昂的高尚品格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文章中首尾都提到“那结满冰花的窗玻璃”，这一由景生情的首尾呼应的精彩映照，更使作者那种对战友的怀念真情得到完好升华。
小说《月夜》这一篇目中的景物描写与意境渲染可以说是浑然天成、别具一格。整个事件都是在月夜的笼罩下发生发展，随着月的转变而转变。作者以月为事件的布景，巧妙别致。文章开篇写道“月亮把池塘和小河都照得光闪闪的，天空又高又蓝，星星却黯淡了，特别耀眼的，是那轻轻地从树梢顶上飘过的几朵白云”o月夜清新，环境怡然，安适的夜景描写精美纯净，而事件也在悄悄地发生着讲述着。突然急切的脚步声打破夜的宁静，来者叶道民，作者以倒叙手法引出人物的身份以及事件的起因。代表“理论”的黄狄与代表“实际”的叶道民在如何对待农民分配上发生了分歧，“理论”与“实际”出现了不一致与摩擦。接着作者笔触回到了眼前，继续写道月“这一切，现在都在月光下面，像蒙上一层淡淡的轻烟”，而“叶道民眼镜里的那股兴奋劲也消失了，却蒙上一层沉郁的薄雾”。月不再清晰明亮，眼前的美景也
开始变得模糊，似乎这美景即要消失，让人担心。那一股淡淡的轻烟也恰巧契合了叶道民此时矛盾而略带焦虑的心情，“理论”与“实际”到底谁是谁非，在现实执行中又到处碰壁，使得叶道民开始对自己的思想产生怀疑，不像当初那样坚定，就像这月一样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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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此时的这种进退维谷的艰难矛盾处境与此时的环境精妙融合，相得益彰。事件继续推进，当叶道民得知上级的理论与自己的实际想法一致时，心情豁然开朗，又对美好生活充满了希望。一切矛盾已经解决，似乎此时的月应该是烟消云散、月朗星稀了。然而作者却笔锋陡转“南面半边天都被黑云遮住了，白云岭的背后，忽然闪了一下，接着是一声钝雷，风急了，暴雨也许很快就会到来”。作者的这一反惯常逻辑的景物描写可谓匠心独运，也恰恰是作者对现实生活中实际问题的深沉思虑的结果，光明必然会到来，可是“理论”与“实际”之间势必也会进行一场有如暴风骤雨式的争斗，这其中也渗透着作者急切而又自信的复杂心情。
《月夜》集景象设置出，而“物”的安排也用心良苦，如散文《桃子又熟了》可以说是代表作。作品以“水蜜桃”作为全文感情以及事件发展的贯穿线索，作者寄情于物，创造出了一个真挚动人、深沉隽永的散文意境。《桃子又熟了》是作者回忆革命战友仓夷的一篇抒情记事散文。文章开篇，平实性地叙述了“我”与仓夷在机场休息室中挑选水蜜桃的场景，而对于仓夷对水蜜桃的贪恋则进行了精工细笔的描述，
细致地描写了仓夷见到水蜜桃时的像孩子一样的天真兴奋的心情，仿佛发生在昨天一样，印象依然生动新鲜，可见作者对仓夷的感情之深。在等待仓夷的急切担忧伴随着各种猜想的间隙里，作者不断地穿插着有关仓夷的许多往事的回忆，使仓夷的高尚品格、动人形象更加清晰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同时为后来痛失战友的哀痛之情埋下伏笔，作者不断地猜测仓夷可能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遭遇和结局，感情深沉委婉，其中多次提到为桃子洒清水这一细节描写，大大加深了作者借物抒情的感情彩。在思念战友的复杂的情绪的点染下，桃子也由柔软逐渐腐烂，不无心痛的暗示着仓夷的不测结局，使读者和作者的不忍之心一起悲咽。最后，我们还是听到了仓夷的不幸消息，在人民解放战争的最后一年，证明仓夷已被刽子手杀害，在这个即将看到光明的时刻，这个桃子又快熟了的季节，我们最终还是遗憾而又心痛的得知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多雨的季节已经过去，桃子又快熟了，可是，可是仓夷啊，他却永远不再归来”，作者在文章结尾又一次提到桃子，同时发出痛彻心扉的呼喊，可是仓夷却真的回不来了。情感升华，震撼每一位读者的心弦。“散文比起别的文学样式来，最不讲究技巧，它不需要小说通常所具有的情节结构，戏剧通常所具有的场景冲突，诗歌通常所具有的节奏和韵律。散文确实没有多少复杂的技巧需要掌握，可以无拘无束，任你自由挥洒，达到直抒胸臆的目的，这从表面上看来似乎是容易做到的，其实却又相当困难，克服这种困难的关键，在敢于坦率地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以便去打动读者，引起他们的共鸣，这就必须抛弃造作和虚假的东西，一切出于真挚和至诚。”
寄情于物、情景交融是《月夜》集的突出特。作者情感丰富饱满，浸透在文章的字里行间，也深深地
感染着读者。作者钟情于情景共生的艺术效果，追求情与景的和谐融注。然而个别篇章中对于景物的过多强调也削弱了作品的艺术表现力度，如几乎每篇文章的开篇和结尾都附有对环境景物的描写，未免有些模式化的倾向，甚至个别文章中的景物描写与上下文关联不够紧凑，有牵强生硬之嫌。总体来说，文章笔法细腻，构思精巧，视角独特，我们今天的读者读来，仍然为之赞叹。
参考文献：
［1］徐治平.散文美学论［M］，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1990:246.［2］方遒.散文学综论［MJ.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4:245-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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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村庄Comments on Moonlit Night,Xiao Yin's Collection of Novels and Essays
Lei Chengjia
(College of L iberal A rts,Central University f or Nationalities,Beijing100081,China)
Abstract:Moonlight Night is a collection of novels and essays written by Xiao Yin,a famous critic and writer from Guangdong Province.Eleven novels and essays in the collection were all written in the1950
s.The content of the works is rich,there is a comrade-in-arms hero optimistic spirit of eulogy and memory;There are praise of model workers in the movement of building agricultural societies and criticism of backward elements.No matter the novel or the prose,the writer takes the emotion as the base, takes the scenery as the foil,fests on the thing,and inserts the vivid detail description,supplemented by the fine brushwork,Outlines for the reader a series of vivid and rich artistic images and meaningful and sincere art world.
Keywords:Xiao Yin;Moonlit night;Scene;Artistic conception
(责任编辑：赵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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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the Rural Public Cultural Service Function
Gu Chenjing
(School of P hilosophy and Public Management,Henan University,Kaifeng475000,China)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Public Cultural Service activities is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nation
al cultural governance concept in rural areas,this paper analyzes the operational logic of rural public cultural service activities influencing the participant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Communitarianism, feminism and farmers5cultural welfare,the analysis shows that rural public cultural service activities have a real impact on individual farmers and the rural community as a whole,on the improvement of farmers C ultural welfare,the accumulation of rural social capital,and the improvement of women's social status in rural areas,culture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rural social governance.
Keywords:rural public cultural services;feminism;communitarianism;function.
（责任编辑：赵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