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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舞爪……我知道,她一定也和我一样,刚刚被一阵钝痛击中过。——《钝痛》
在这质感的文字里,她睿智地发现了一条回溯故乡的通道,“麦菜岭”便成了她情感的厚重载体,并由此打开了她回忆或者说是观察世界的窗口,从中,看到了苦难与沉重,看到了乡愁与困惑,看到了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故乡(或者说是历史)的挣扎与生命的钝痛,当然,也看到了故乡那被清风灌醉的夜晚与泊在月光里的童年和童年里一切美好的诗意。而“诗意地理解生活,理解我们周围的一切,是我们从童年时代得到的最可贵的礼物。要是一个人在成年之后的漫长岁月中,没有丢失这件礼物,那么他就是个作家。”(帕乌斯托夫斯基《金蔷薇》)无疑,朝颜正是这样的作家,甚至可以说她是揣着“这件礼物”行走的,她的每一次回眸、每一次呼吸里都闪烁着“这件礼物”的光芒——
我忽然间有些明白父亲。那些刻在桌椅板凳上的字,那些刻在锄头镰刀上的字,甚至是刻在禾杠、畚箕上的字,其实是刻在我们兄妹幼小心灵上的字。它们早已形成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场,锲进了我们的生命里。
……
——读朝颜散文集《天空下的麦菜岭》
是否有一匹马,驮起他疲惫不堪的身躯;是否有是否有一条路,记得他深深最后必有一块土地,收容了他生存与他共同繁衍生息。那是属于我们的一
,将一股滚烫流动的血脉伸向了麦菜岭。——是“我”的生身父亲,更是“我”扎根所在的身上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烙印,并时刻魂在哪里,并为“我”的灵魂点燃了一来路与归途,让“我”的行走不再漂浮,让让“我”能够负重而行。作家本人深知:“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
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也正是这样,越发加深了其文章的深广度,且使得文章有了一种现场感的史志性,让人能够从中“看见生活的某些场面,到其中的联系,并且把它们的渊源和隐秘之处探索出来”(梅特林克《青鸟》),这一点,在他的所有的思辨性较强的篇什里都有着鲜明的体现:
第一次与蛇正面交锋,我失尽了作为高等动物的尊严,大败而归。这种惊惧持续了许久许久,那一年,无论母亲怎么哄我,我都不敢再下田了。后来,我知道其实母亲也是怕蛇的,但她又必须面对,作为农民,她别无选择。——《乡野蛇事》
这是母亲的别无选择,更是母亲的宿命,在这种“宿命”里有着对这个古老民族命运的深深思考与悲悯,
也有着对困境中那种生命的坚韧的歌吟,尤其令人惊喜的是作家还从中隐隐约约地建立起了乡土人物的谱系,这不仅是作家本人思考深入的体现,更是其即将突破一般意义上乡土散文的格局而建立起自
月光下的村庄文学论坛
当代教育
20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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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种亲密的精神为我
(荷尔德林《荷
有深度而不失情
《诗•语言•思》
‘无诗意的’。它和诗篇一
”再如:
只有挖煤才能让他
恐惧也许
他们提着自己的脑袋在
(其实又何止于朝
他们为了生活而挖煤,
下,其内部却隐藏
人写过,可又有谁写出过这
这一粒粒含
资情调,反之,却充满了阳性,这也成了其作品的个性,如:同样的阳光、空气、水源、土地。人们用心种下了马尼拉草,还予以期待,但它们却敌不过野草——凭自己的力量迅速崛起的野草。
生命与生命,竟是如此的大不同。——《生命》
这说的是草吗?是,也不是,因为作家是在借助草来比喻一种生命力,毕竟“一些正确的思想或不正确的思想,远远没有比喻的语言——它有时是一种描写——更能激起内心的活力,激起写作的愿望”(耿占春《隐喻的活力》)。这些篇章,让人感觉朝颜的散文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倾注了大量的精力关注生命、拷问生命,这一切生命在故乡,而又突破了故乡——
当柴垛已经成为一道风景。有谁知道,它还可以有许多种码法,十字的,交叉的,方框的……有谁知道,在许多年前,它有着比这一堆更加漂亮的表现形式,在乡间恒久地装点着农家的门面;又有谁知道,属于一个时代的汗水和泪水,并没有干枯或者深埋,而是酿成了一坛滋味悠长的酒。
你看,秋天的节奏缓慢持重,桂花用清香四处散播消息。只是,真正属于我的桂花树只有那么一棵。——《当花瓣离开花朵》在这里,又让人隐约看到了作家的“返乡”情结,是的,毕竟故乡早就在我们心上刻下了永久的烙印,注定了故乡是值得我们一再回望的,正像荷尔德林在给他的朋友波林多夫的信中所写的:“故乡的自然,我越是研究它,它就越发猛烈地攫住我……那些森林的特征和自然的各种特征在一个地区如此集中地表现出来;大地上所有神圣的地方汇聚在一处,而我窗外的哲学之光现在就是我的快乐;我愿意留住,如同我走来,直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