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妖怪是日本文化中一类重要的组成部分,相对于人类来说他们可以被称之为异类。日本从古代到现代不同时期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妖魅传说,身处与孤岛的日本先民对于自然现象的神秘和恐惧,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便在脑海中塑造了异度空间的超现实异类,日本民众心目中的这些异类主要可以归结为两大类别:幽灵与妖怪。幽灵是人们死后灵魂出窍四处游走,前身是人类,肉体死去灵魂没有归依,便四处飘荡;妖怪则是民众自然崇拜和自然信仰的结果,人们认为万物皆有灵性,修炼千百年便成了妖精。女鬼、娃娃和妖怪这些具有独特地域风情的文化特通过日本民众的想象表达出了内心的欲望与恐惧。
关键词:女鬼妖精;日本娃娃;妖怪物语
我们赖以生存的这个多姿多彩的空间,存在着有血有肉的人类,而在神话、小说、动漫和戏剧中,存在着另外一个国度,黑暗阴森的环境中充斥着死亡和异类。上古时代自从有了人类,也就有了人们对于亡灵世界的想象,谁也没去过,谁也没有真正的看见,但是却始终没有停止对异类世界的疑惑与好奇。日本大和民族自身就有着较为深厚的死亡情节,随着互通有无,受到中国上古文化的影响,大和民众根据自身岛国的独特因素,勾勒塑造了自己别具特的异类文
化,这些幽灵妖魅成为了日本各类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 、幽灵妖魅
(一)死后幽灵
妖怪文化中有这样的说法,人死后便成为了鬼,变成了幽灵,但是并非只有死后才可以灵魂出窍,死后的灵魂就做死灵,那么活着时候灵魂游离就是生灵,生灵和死灵都属于幽灵。幽灵可以四处飘荡,而妖怪则有固定的“蹲点”,它们就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有人走过去,就会撞见它,不论与它之前有没有渊源。幽灵的故事大多与仇怨有关,又是因果关系,而在妖怪的故事中不存在是非对错,它就是偶然的出现在人们面前,哪怕之前没有恩怨情仇。
(二)生灵与死灵
幽灵中的生灵与死灵都属于灵魂,他们的内涵较为模糊,不论生灵还是死灵,在故事中出现的缘由不是恩仇就是怨恨。一旦有了怨恨幽灵就会给人下诅咒,许多电影中都有这样的片段,例如《午夜凶铃》中,是一盒录像带,凡是看过的人都会被下诅咒,接下来就是
灵魂出来索命,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没有休止。中国的《聊斋志异》、《秋灯夜雨》、《子不语》等都是描写鬼魅灵异之说的奇谈,日本早期也有小泉八云的《怪谈》。不只是文学作品中,在能乐、美术、工艺品中也随处可见人们对于异度空间的想象。当今时代,人们活在快节奏的都市中,被理性思想武装,但是文学作品中出现的那些奇闻异事灵异文化并没有走向衰亡,相反,为了迎合人们压力的释放,很多刺激恐怖的电影层出不穷,日本的恐怖片将人们想象中的东西实体化、具物化,是想象的鬼魅以实体的形式搬上荧幕,在视觉上和理性上都对人们心灵造成了非常刺激的冲击。
二、画皮女鬼
平安时代就有了很多人鬼故事,江户时代最有影响力的传说就是百鬼夜行,当代的鬼文化常用的题材是仇怨报复和尸油通灵。日本妖怪文化有其独特的民族文化与美感观念的鲜明特,这些异类主要可以归结为四类,每每恐怖镜头的营造都是女主角,他们外表美若天仙、魅影婆娑,对男人能够勾魂摄魄,用自己漂亮的脸蛋去吸噬人的身体和灵魂。死去的男人到死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柔若无骨秀可餐的姑娘是个杀人狂魔。
(一) 雪女
雪女是日本文学作品中的经典形象,隐居在深山老林中,化身为美若天仙的女子到处勾引男人,接吻时便吸走了他们的灵魂,以使自己有能量继续鲜活诱人,吃剩下的牺牲品就会被雪女打入深渊永远封存。
(二)溺水女
溺水女是盘踞在温泉洗浴中的妖魅,雾蒙蒙的宛如仙境中,一位女子若隐若现,两颊微红甚是妩媚,被勾引的男子春心大动向其靠近,走进一看水里面根本不是女人而是屡屡白骨,可为时已晚,准备沦为溺水女的果腹之物吧。
(三)魔女
魔女那美丽的妖冶外皮,就像是五颜六的毒蘑菇,每每意志力不强的人就会被其引诱,魔女虽然外面动人,可是却心如蛇蝎、害人不浅,日本的小说《蛇性肆虐》改编于白蛇传,文中这样描写:白蛇来到人间化身为美丽的女子,粉红的脸颊,就像是樱花盛开,魅影倒影在水中,笑容可掬。这样姣好的面容下,白蛇的内心却非常歹毒,这样的矛盾形象使读者一方面沉迷于她那阳光的笑容,一方面又使人从心底打颤,冰冷刺骨的阴险,这两方面的特性
形成了魔女鲜明的特点,她总是出现在阴冷晦暗、迷蒙死寂的背景中,给读者渲染出一种恐怖阴森的画面氛围。在电影《下雨的夜晚》中,源十郎偶然间遇到了美若天仙的姑娘,不想这姑娘已是孤魂野鬼,他们总是在夜深人静深山老庙中私会,孤灯夜雨,红袖添香,源十郎深深地迷恋着这位姑娘不能自拔,最后明知姑娘并非人类也甘心与之交好,明知危险却自顾不暇心甘情愿。
我把婆婆拉下水(四)桥姬
人们对含恨而死的女鬼怀着同情之心,她们生前遭遇悲惨,死后阴魂不散。这使得她们欲愤难填,同样是美丽与残忍的双重化身。桥姬的形象就是由一痴情女集结的怨气,她们藏匿在桥底,夜深人静时,将过桥的男男女女拉下水,在日本漫画家的笔下,桥姬有着长长的头发,眼里含着泪滴,面容愁苦悲伤。
在妖怪文化中女鬼的形象如此不可或缺主要是因为日本文化对于女性的复杂认识,远古时代的女性承担着繁衍后代的重大责任,这使得女性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慑力,日本神话的主神天照大神就是以女性的形象出现的,日本人民认为他们都是天照大神的后代。日本文化中的女性崇拜也与现实的生存必要性有关,女性负责采野果、编制衣物、繁衍后代,这使得女性
的形象高大起来,尊贵典雅、美丽善良成为了女性崇拜的主要缘由。
日本诸岛四面环海,一览无余,这样的自然环境形成了岛民们开朗直率的性格,同样,在面对女的问题上他们也毫无顾忌,这样必然与伦理道德有悖,肆无忌惮地沉迷于女性之美是不能被社会道德所允许的,因此,统治阶级会宣扬沉迷于美的严重后果,这与中国的红颜祸水有些相似,日本的一部分文化也将女性妖魔化,将人们沉迷于美所造成的惨痛后果直接归咎于美本身,这样,美丽的少女高雅的女性都成了妖孽、女鬼、恶魔的代名词。
民间文化中层流传这样的事情,一位名叫千姬的少女,她四处勾引男人,满足一己私欲之后又会将男人们残忍的杀害。这便是女性“妖孽”的典型。很多魔女都有自然环境而演化,雪女就是自然现象雪的人化故事,千姬这种揭示人性的就是人们在揭露自身的自然属性中本能欲望的一面。她们都有着貌若桃花的鲜亮外表,可是内心无不暗藏杀机。这些形象的塑造都来自与人们表面不起涟漪的安宁与内心忐忑不安诚惶诚恐的写照。
二、日本幽灵娃娃
(一)可爱娃娃与恐怖通灵
在妖怪文化中一部分是作为孤儿或是身份不明的少年出现的,他们或者是少年夭折,死后化为鬼怪,或者是女鬼所生的后代。雪女的儿子就是日本娃娃的一个典型代表,他是带来冬季第一场雪的使者;在水里面拖人落水的河童,这些都是日本娃娃故事中知名度很高的民族文化。当代社会也不乏娃娃的形象,他们大多有着硕大的脑袋壳儿,一双大眼睛里面都是黑的眼仁儿,没有一点眼白的空间,相对于脑袋来说身体真是出奇地小,是脑袋的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脸蛋儿常常偏向一侧,嘴巴嘟嘟地向外撅,整个形象都是在突出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透出了孤寂无助、冷漠无情最终走向绝望。这些娃娃形象都有着共同的特点,看着他们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给人带来强烈的畏惧和不安。
娃娃本来是生活中很可爱的角,但若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彼岸来的娃娃就会让人不寒而栗的怪异,娃娃那种可爱的使人没有抗拒之力的亲切拥抱,夹杂着妖魅幽灵的阴森恐怖,使人们又爱又恨,拿捏不好区分不明。日本一度流行过一种这样的娃娃,他们与正常的普通娃娃相比,有着做工更为细腻的五官,表情更加丰富,传说这种娃娃由人皮制成,表情忧郁,皮肤苍白,细看之后会发现五官更是有些扭曲,虽是可爱的娃娃,可看了之后让人背后发凉。这种人皮材料更是加重了人们对于娃娃的恐惧和邪恶的假想。
(二)童男童女祭祀
日本最早的祭祀形式是将纸人娃娃浸入水中,以求避除灾祸保人平安,后来便用小孩子做到祭坛上来祭祀,之后小娃娃们就成了祭祀的通灵媒介,人们认为娃娃能够通晓鬼神,是阴阳两界相互交流的使者,自此,这个媒介就带有了灵异的彩,娃娃这种本来很熟悉的社会角就被陌生化了,有些文化就将祭祀娃娃视为鬼神本身,这种熟悉的娃娃开始变得陌生,成为了异类。我们所恐惧的那些神秘的东西其实并不是现实生活中使人陌生的物件,而是我们生活中常遇到的,或者是我们早就知晓这些东西,而当人们不能判定这些物品是否存在生命,或者是说这些没有生命的形象变得特别像有生命的形象时,人们就会将之视为神秘的东西,可怕的东西,甚至是邪恶的东西。生活中很熟悉的玩偶娃娃,当人们把他们视为有生命的物体时,就会感到莫名的神秘与恐惧。
(三)鬼娃娃人性化
娃娃是人类的童年时期,他也可以折射人类的早期生活,在人类最初来到世界的时期,对外界感到了不安和恐惧,因此折射到娃娃身上就是人性的凶恶、杀戮与暴力。日本的鬼片制作也多与娃娃有关,前些年创作的《咒怨》就是一一个娃娃作为故事情节的开端,并贯穿着故事的始终,他的眼睛里是无穷无尽的黑望不到边,就像是个无底深渊使人恐惧不安,还有
一些故事也是有娃娃作为主线的,例如花子,她到学校去妈妈,但是不幸遇到坏人,将其在厕所中杀死,可怜的花子并不知道自己死了,继续寻妈妈,这样在校园中冤魂不散寻妈妈,游荡在教学楼中。这些娃娃都是报复的化身,有着冤屈未被昭雪。
用娃娃这个社会角去描绘阴森恐怖的黑暗阴灵,这正是日本民众的矛盾心理,日本娃娃一方面是可爱熟悉的小娃娃形象,一方面又是通灵邪恶的的妖怪形象,这两个相反效果的形象时日本矛盾悖谬心理上的一个典型。现代越来越多的鬼娃娃不再以凶狠报复的形象出现,而是相对可爱的多,他们被广泛运用与儿童故事、动画片、漫画、电影、话剧中,这些鬼娃娃越来越人性化,收到人们的广泛欢迎。
三、万物皆有灵
(一)动植物精灵
妖怪和幽灵不同,他们本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物体,自始至终就充斥着腐朽颓废的气息,与正义勇敢毫无关系,浑身散发着阴森恐怖的使人厌恶的气息,它们没有人类的祭祀,变得堕落不堪,区别于人们敬仰供奉的神,是在浊气冲天的深渊中永世狰狞的鬼怪;有些妖怪堕落
不可救赎,有些妖怪则是怨气所成,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复仇;很多妖怪都可以附在物品上,有些物品年久不用被废弃,有了灵性之后成了妖怪,四处招摇作怪,例如琵琶精、木鱼怪、伞灵等等,它们大多白天按兵不动,晚上出来活动祸患人间;还有一种妖怪是自然界中的想象物,它们本身并没有邪恶的破坏性,常在宗教故事中涉及到这些妖怪的形象,宗教中明确区分出了给人带来光明的神仙和将人打入地狱的恶魔,中间部分有些并没有危害人类但是却被分到了恶魔的界限中,比如说在山中代表者丰收和孕育生命的山姥,她由女神转变而来,在宗教故事中将其定义为妖怪,山姥本为慈祥的老婆婆,后来人们在故事中扩大了其贪吃的个性,使其变成了吃人的妖怪形象。日本的祭坛上有时还会出现这些鬼怪,人们一方面害怕鬼怪的威慑力,巨大的能量,一方面又祈求得到这种力量的庇佑,使自己在这种震慑力中得到平安存活。
(二)特异功能崇拜
根据万物皆有灵性的观点,民间很多的妖怪形象都是由动物的形象演变而来的,并且人们做坏事最终都会变成动物,很多下界作乱的动物本位某个神仙的坐骑,例如白象、黑鹰、狮子、黑狐等,宗教认为树木小草、飞鸟鱼虫都是有灵性的,当人们膜拜这些有灵性的动物时,
事实上是崇拜这些动物的某些特殊能力,如日本民众对蛇的信仰,其实是对蛇的生殖崇拜,蛇作为繁衍生息的代表,又充满了吞人嗜血的凶猛,当人们进行灵蛇崇拜时对妖怪的那种既欣赏其某种特点又害怕其本性的矛盾心情不言而喻。很多山神也都是动物的形象,野猪山神,猴子山神,狐狸山神等等,它们都可以呼风唤雨兴风作浪,掌控着自然地瞬息万变,使人们一方面对其祭祀一方面又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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