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主题分析戴望舒的 雨巷
戴望舒当时个性的轻柔、忧郁和时代的重压,《雨巷》成为现实黑暗和理想幻灭在诗人心中的投影,贮满了彷徨失望和感伤痛苦的情绪。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推荐的《雨巷》主题分析,希望能帮到大家,更多精彩内容可浏览(/wenxue)。
《雨巷》的主题究竟是什么呢?我以为,要真正解答这问题,只有从对诗歌的整体形象把握上入手,深入诗歌灵魂,才能真正理解这首诗,才不至于产生那么多“人言言殊”的“误区”。从整体来看,《雨巷》的基调似乎是忧郁的,而“丁香姑娘”又是极其美丽的,因而,“美丽而忧郁”就构成了“丁香姑娘”的形象符号。这一点无疑具有很大的迷惑性。许多读者因此就简单把它与“前途”“理想”联系上了,由此生发出“革命”“挫折”“彷徨”一类的联想,而根本不考虑这种“美丽而忧郁”符号所代表的本质意义。
我们先来看诗人对“美丽而忧郁”的丁香姑娘的态度如何。一方面,诗人极力渲染她的“哀怨”“彷徨”“冷漠”“凄清”,另一方面又对她充满了期待和迷恋,可见,诗人是十分欣赏这种“美丽而忧郁”的情感的。所以,如果说“丁香姑娘”确实代表了诗人的一种理想的话,那么这种理想的核心就是“美丽而忧郁”,并且让人迷恋喜爱不已。所以我们在揭示具体的象征体时,象征体就必须
至少符合这些条件,而我们前面所否定的四种诗歌形象,都不具备这些条件。比如“理想”“爱情”可以是美丽的,让人迷恋、让人期待的,但不应该是忧郁而悲伤的;而彷徨、悲伤、迷惘的象征可以是忧郁的,但不应该让人着迷,让人期待……因而,他们的象征意义在逻辑上都是不严密的,也即是错误的,不能成立。而真正符合这些条件的象征体在我看来或许只有一种,那就是诗人的审美追求。只有抓住了这一点,一切疑点才可以迎刃而解。我们先来解读诗中的“忧郁”情感。通读全诗,不难发现,这种“忧郁”其实并非真正情感上的忧郁,否则,诗人就不至于迷恋它的。可见,这里的“忧郁”只是一种奢侈而华贵的情感外衣。诗中那种缠绵、优美的伤感其实并非来自生活的磨难,甚至也与爱情无关,那只是一种青春诗人(当时诗人只有22岁)对生活、诗意、美感的一种莫名的憧憬,一种“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情感宣泄。所以,《雨巷》的忧郁是轻盈、美丽而高雅的,是充满一种审美情愫的快感的。无论诗人如何“太息”,如何“哀怨”,如何“冷漠,凄清,又惆怅”,那也只是一种少年人的“无故寻愁觅恨”的“多愁善感”,其中包含着诸多的“做秀”彩。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真正的阴暗,也并不真正的痛苦的。丁香花“忧愁”意象的背后,其实只是美丽、温柔、多情,甚或美好,其间夹杂了一些青春诗人的朦胧的困惑和期待而已。所以,读者读了这首诗后的真正感觉也并非哀怨、忧愁,而更多的却是美好、愉悦。这种愉悦既是审美上的,也是情感上的。所以,年轻诗人才会对这种“忧郁”着迷,才会“忧郁”而快乐地享受这种情感。
然而,《雨巷》的忧伤却又几乎是毋庸置疑的,这确确乎是一个美丽的悖论。但别忘了,《雨巷》的忧伤有它特定的意义,它完全来自于一种古典而华贵的意境氛围的营造。所以,这种“忧伤”只能是审美意境上的一种情感氛围,只能是一种刻意为之的审美追求,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忧伤感情表达。但这种“刻意”的营造中却融合了最佳的古典忧伤元素,如朦胧的细雨,忧愁、悠长、空寂的江南小巷,传统诗意中优美而忧伤的丁香花,古朴而简陋的油纸伞,踽踽独行的落寞而美丽的林黛玉型的姑娘……这些元素以极其自然典雅的方式融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种天衣无缝的忧伤的美丽氛围。这种忧伤的美丽或美丽的忧伤虽不能真正感动你,但足以让你迷恋,让你忘乎所以,甚至一厢情愿的沉陷于这种情感中,享受这种贵族式的“忧伤”,以至于流泪、悲伤但又同时感到快乐。这就是《雨巷》的基本思想——表达对于一种古典高雅的.审美追求的迷恋。只有这种迷恋才完全符合诗歌意象所传递出的所有思想:即忧郁凄凉又美丽飘逸,即让人叹惋不已又让人目醉神迷,哀而不伤,痛且快乐,哀婉低回却又乐此不疲。
戴望舒是一个诗人,诗人是多愁善感的,并以此为荣为乐的。写作《雨巷》时,诗人只有22岁,虽说当时的他确实有过激进的革命思想并确实参加了一些革命活动,但从《雨巷》来看,诗歌表达的思想主要还是一种诗人的浪漫情感,诗人的气质完全压倒了革命小青年的理
想追求。即便我们肯定诗人的忧郁确实是由于1927年的革命低潮引起的,但是,这种忧郁很快就进入了一种诗人的诗意幻想中,进入某种诗意的“太虚幻境”而不自觉。“革命”的失意彷徨早已在无形中转型为诗意的浪漫,以至于有些想入非非,得“意”忘“形”,沾沾自喜,而无以自拔了;而革命失败所应有的沉重悲壮情感早已在诗人浪漫的想象中灰飞烟灭,诗人的戴望舒最终完全战胜了革命者的戴望舒。如果我们以他后期的著名诗作《我用残损的手掌》(1942年写于日寇监狱中)作为参照比较,就不难明白,此时的戴望舒才真正具备了革命者的基本思想情感,真正体会到了革命的艰辛,体会到了生活的沉重,走出了艺术的“象牙之塔”,形成了一种具有使命感责任感的成熟的诗人气质,走向了诗歌创作的生活大海中,与写作《雨巷》时的戴望舒判若二人了。我们不妨简单欣赏其中的一段作为本文的结束: “我用残损的手掌 摸索这广大的土地: 这一角已变成灰烬, 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 这长白山的雪峰冷到彻骨, 这黄河的水夹泥沙在指间滑出; 江南的水田,你当年新生的禾草 是那么细,那么软……现在只有蓬蒿; 岭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 尽那边,我蘸着南海没有渔船的苦水…… 无形的手掌掠过无限的江山, 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 ……” 这样的诗句才真正具备了一种大气、沉稳、深刻的诗意情感,而《雨巷》中吴侬软语式的哀叹沉迷,相形之下,则不免显得轻佻、空虚甚至有些矫揉造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