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
读书即读人,做人可为读书所得的实践与诠释。这实践或者是遵循或者是背离,然而在关乎民族之魂魄的叙事之维度上,则读书已不仅仅是一种行为而是一种符号,它所早就的影响不是个体性的,应该是如同计算社会成本与社会收益一样的,它所考虑的是读书文化之总体价值取向并由此形成对民族精神的一种塑造。做人则很难说有什么总体的维度,因为这个语词的主观性与人本性的浓重彩是很难抽象出一个整体的做人的概念出来的,只有在具体语境下才是能够理解的。二者却可以实现宏观与具体的一种结合,这便是,在某种读书形成的文化下做人,即使这个个体是不读书的,然而其所受读书形成的文化影响是现实的,也是可感知的,同时因为这种结合,民族之品格与魂魄也得到最好诠释。
因此读书之于做人,无论是文化的层面还是个人指导的层面都是不可或缺的。
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中,自孟夫子提出养“浩然之气”作为士人之弘旨以来,民族魂魄的格调算是基本确定,千年以降,未曾有过重大变易,无论是两汉之勇健,盛唐之绚烂,还是两宋
之羸弱,明清之森严,中华民族的魂魄总是有这股浩然之气充斥的。而剩下的命题便是,如何保持并充盈这种气质?中国人给出的方法中,读书无疑是重要一种。这种读书便是宏观与具体结合的事务了。对于宏观的读书,并非个体所能承担,它是历史学家在追述历史以及统治者在确立自己的统治格调的时候所关心的,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它,却不能左右它,个人的微观层面上的具体的读书活动才是最终的决定因素。当然,在这里决定因素则已经不是微观意义上的个人的读书活动而是个人读书活动的一种历史与时代的结合而言了。
个人的读书活动,形式是多样的,而读书的风格与内容的选择,是其实质所在。中华民族在传统文化这个最为宏大的叙事框架下,其所填充的内容实质不过是各种书籍的影响,而书籍本身作为思想的载物,则是在无数年代中思想者的思考方式在经历众多个体的选择过程中,形成的一种或集中思想混合的占据主流的意识的一种表达。在这选择的过程中,中国形成的儒释道思想的混合与归一形成了中华民族独特的民族魂魄,稳健与厚重,勤劳与勇敢,善良与仁厚等语词是这种魂魄的形式表达,它所传递的无非仍是主流意识与文化的一种外化。
而整个中国宏观叙事中的读书之内涵,也更多地体现在对适合于中国人性格的儒家文化,出世文化与逍遥文化的无数次再现与巩固。这种文化的选择与固化形成的民族特的中华魂魄,
固然有其局限性,然而仍可成为优秀,起码在民族维系的悠久程度与文化的活力来看,是具有莫大优势的。
在这种读书的选择与文化的氛围中,个人在选择其行为方式之时,固然有着精英阶层与大众阶层的区别,且区别不可谓不大,然而共有的则是,诸如谦抑、友善、含蓄等具体的做人方式,在这个意义上,讨论中华民族的这个整体的做人方式的宏观命题则是可能的。甚至于,这种方式会形成一种社会的维系其稳定的力量,对于其中不具有这些方式,或者不懂得以这些方式掩盖其目的追求的人来说,便处处受到这种力量的排斥,直到其改正其行为方式,或者游离社会之外。
而中国在几千年的选择过程中,其书籍的选择总是以宽容平和的内容为主的,其一以贯之的那种浩然正气与闲适自得的气质对于个人的行为选择是有较大的宽容性的。个人做人做事,取乎其上,则得之道,取乎其下,则不得而已,总有逍遥的文化来抚慰其受挫的心灵,在这个层面上,这种读书的选择至于做人的方式的影响则不仅仅是行为的,更有一种进退有据的关怀了。正是,在朝可为贤臣,在野可谓隐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可以作为读书之与做人的影响与指导了。
>读书与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