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性德的诗词《采桑子•而今才道当时错》 阅读
  《采桑子而今才道当时错》
  清纳兰性德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赏析】
   这是一首离别之词,分别的对象应该是纳兰少时的恋人或江南才女沈宛。据说,纳兰与其表妹相恋,奈何表妹被选入宫中,二人被迫分离。纳兰也与江南才女沈宛有过一段相知的恋情,碍于沈宛的身份,二人未能相守,只能分别。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开篇就直道当时之错,如“人生若只如初见”一般真挚动人。这两句是作者后悔自责之辞,至于错在何处,作者没有言明,紧接以“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红泪”是极其难过悲痛之泪,不过还是偷偷地流,心中的矛盾纠葛可见一斑。正是大好
春日,满目都是明媚春光,可是一旦离别,什么都不是了。“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明知此地一别就难有再见之日,还强颜欢笑,幻想着以后重逢的时候。“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就这样分离了,此时梨花落了满地,枝上已经没有了残留的花瓣,回望天边时,月亮正西沉。
   纳兰词中梨花是经常出现的意象,那种清冷、那种惊艳都可以通过梨花传达。结句以满地梨花和西沉之月营造出一种清寒的意境,为离情增添了几分惆怅。这一句似乎脱胎于宋梅尧臣的“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和烟老”之句,纳兰于清丽疏淡之处,又增添了一种月朦胧之感。月是迷离的,梨花是惨淡的,情感是凄迷的,或许这就是“满眼春风百事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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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词》不但在清代词坛享有很高声誉,在整个中国文学也占有光彩夺目的一席之地。纵观纳兰性德的词风,清新隽秀、哀感顽艳,颇近南唐后主。而他本人也十分欣赏李煜,他曾说:“花间之词如古玉器,贵重而不适用;宋词适用而少贵重,李后主兼而有其美,更饶烟水迷离之致。”此外,他的词也受《花间集》和晏几道的影响。纳兰容若的词
   《纳兰词》在纳兰容若生前即产生过“家家争唱”的轰动效应,身后更是被誉为“满清第一词人”、“第一学人”。清家学者均对他评价甚高。到了民国时候,纳兰还是很出名的才子早逝的典例。王国维赞其曰“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北宋以来,一人而已”。张恨水的《春明外史》更写到一位才子,死于三十岁的壮年,其友恸道:“看到平日写的词,我就料他跟那纳兰容若一样,不能永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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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纳兰词中,写景状物关于水、荷尤其多。首先其别业就名为“渌水亭”。无论现关于渌水亭所在地点的争议怎样,无论它是在京城内什刹海畔,还是在西郊玉泉山下,亦或在其封地皂甲屯玉河之浜,都没能离开一个水字。是一处傍水的建筑,或是有水的园囿。对于水,纳兰性德是情有独钟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把水认作有生命的物质,认为是有德的。并用水之德比君子之德。滋润万物,以柔克刚,川流不息,从物质性理的角度赋与其哲学的内涵。这一点被纳兰性德这位词人尤为看重。
   明代定都北京后,许多达官贵人纷纷在城内外营造私人花园。如城内的英国公花园、西郊皇亲李伟的清华园和漕郎米万钟的勺园,都是极负盛名的。到了清朝,特别是王室在西郊
大兴园林土木,自畅春园始,到圆明园之鼎盛,三山五园,几成中国古代造园的顶峰。为了仿效,为了方便朝班,更是为了享受,王公大臣也在西郊购地,建起自己的园墅别业。明珠就在畅春园咫尺之处,兴建“自怡园”。取海淀、西山一带的山水之胜,构架了景似江南的私家花园。而纳兰性德把属于自己的别业命名为“渌水亭”,一是因为有水,更是因为慕水之德以自比。并把自己的著作也题为《渌水亭杂识》。词人取流水清澈、澹泊、涵远之意,以水为友、以水为伴,在此疗养,休闲,作诗填词,研读经史,著书立说,并邀客燕集,雅会诗书——一个地道的文化沙龙。就在他辞世之时,也没离开他的渌水亭。与之相比,同在水泉丰沛的海淀,大将僧格林沁却造旱园,在园中起山神庙。权宦李莲英于海淀镇闹市中置产业三处,方便起居却无水趣。宗室商人萨利建宅通衢,招摇有余,风雅稍逊。试想,假如这位伟大的以水为性,借水寄情的词人没有了水,他的情感激发和创作灵感的迸出就要大打折扣,甚至几近干涸。假如以山为题、以山为怀,那他的艺术也定是另种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