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别咬我今夜,嘉允一点睡意都没有,和从前比起来,今天更睡不着。
她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使劲想入睡,可是一阵翻来覆去后,仍然精神抖擞。于是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窗户,外面的天气非常清爽。嘉允张开双臂,尽情地享受凉风带来的爽快。一股说不出来的幸福感从心底涌了出来,仿佛忘记了任何烦恼。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远处有人正朝自己家跑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的脚步有些趔趄,跑过来的时候歪歪扭扭的。
“啊,姜藤!!”
姜藤停下脚步,抬起头望向嘉允,满脸泪水。
“怎么了?姜藤,发生了什么事?”
“嘉允!”
姜藤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一下子倚在了嘉允的身上,这和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嘉允看着姜藤,心中仿佛被火焚烧一般。为什么自己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嘉允哆嗦着双唇,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安慰姜藤好,这让她手足无措。嘉允紧紧搂住坐在地上的姜藤,除了这样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嘉允暗暗怨恨自己像个白痴。
“嘉允,我的妈妈,亲生妈妈,她只是帮人生孩子的人,我只是她为别人生的孩子而已。可是,她却为了我成了牺牲品,我才知道,她的病本来可以治好的,可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们没给她治病,所以她才死掉的!”
嘉允嘴巴颤抖了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她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难以置信。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这样残忍呢?
她突然想起上次姜藤在屋顶唱过的那首歌。
“一无所知无辜的儿子,看着母亲渐渐远去的背影哭泣着,请不要抛弃我的儿子,母亲向上天祈求着。现在,我终于明白她的心情了,从此,儿子带着一颗受伤的心,孤单单在风雨中飘摇,我的妈妈,可怜的妈妈。”
“怎么办才好,怎么办好啊?”
姜藤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可怜的母亲闭上双眼时的情形,母亲最后一次转动眼珠,艰难地眨动眼睛,表现了死亡的靠近以及她对生命的不舍。这个可怜的女人哀求上天不要让自己的儿子遭到抛弃,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被抛弃时的感觉,所以她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再遭受这样的痛苦。所以,她告诉孩子,要生存下去就要努力不被他们抛弃,一定要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抱着不能守护在孩子身边的遗憾和抱歉,她硬逼着自己狠下心来,让孩子答应自己好好活下去。
沙发上,姜藤和嘉允互相依偎着坐着,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嘉允把头轻轻靠在姜藤的肩膀上。
“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姜藤的心跳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清晰地传人嘉允的耳中。
“这样真好!”
姜藤正在自己身边健康地活着,这一认识让嘉允感到很高兴。
耳边继续传来他的心跳声,她感到很安心。虽然她知道,姜藤的心已经被伤害透了,现在的他虚弱得随时会倒下去。嘉允害怕姜藤的心灵承受不了过多的创伤,最后残忍地离开自己。但是,如果,万一,姜藤承受不下去而选择逃避或是堕落,那该怎么办?
嘉允胡思乱想了好多。现在,只有耳边一声声坚定的心跳声能告诉嘉允:姜藤正真真实实地呆在自己身边,至少现在他还好好的,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欣慰的事了。
“嘉允!”
“怎么了?”
“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
“所有的事。”
“你知道吗,姜藤?每次你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都感到非常难过,因为我觉得,这样显得我们俩很陌生!我对你没什么要求,我只求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想好好地永远呆在你身旁,所以我没有别的祈求,只要你也好好守护在我身边就行了。”
“嘉允!”
“嗯?”
“认识你以后我才相信原来爱是不需要时间来培养的,认识你没多久,我就发现我的心里只能容纳下你,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嘉允,谢谢你,是你拯救了我,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不知道我……”
姜藤闭上了双眼,接下来的话,他不忍心向亲爱的嘉允说出口了,只能重新放回心里。
“其实,我现在应该想着怎么能够悲惨地死去,想着怎么才能给那些人最深的打击,但是……嘉允,谢谢你,是你挽救了我。”
姜藤哽咽住了,虽然话还没说完,但是嘉允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一想到他要说的话,嘉允心里就一阵抽疼,赶忙紧紧地抓住姜藤的手。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虽然这个地方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和恨,可是从现在起,让我是你的阳光吧。所以,抛弃那些想法吧,永远不要再提。你缺少的那些爱我都会给你,我们好好生活吧,让我们把彼此的伤痛都埋藏到心里,让它最终成为一段历史吧。嗯?
我们这样好好生活吧!!!”
外面天已经亮了,姜藤把正睡得香甜的嘉允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转身离开。现在他的心中仍然充满着郁闷和怨恨,多次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这些,但是这些自我暗示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些痛苦已经烙在脑中,要清除掉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姜藤坐上了去春川的汽车,他想去那里看看妈妈,强烈地希望。
由于是清晨的道路,车辆非常少,所以汽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姜藤来到妈妈埋葬的那条江边。以往,每次来到这个地方,一想到妈妈安息在此,总是让自己感到安心和幸福。但是这次,他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眼眶红红的,拼命忍住眼泪,姜藤在母亲的坟前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没能坚持到最后,您软弱的儿子没能把约定坚守到最后。真的对不起,妈妈~~如果当初不说让我努力不要被他们抛弃的话还好些,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为什么要对我这个样子?我真不知道我一生下来后会经受这么多的痛苦,难道我注定要像个木偶一样被他们一直操纵?”
姜藤反复地回想着这些年来自己过的生活,结果发现原来过程是那么痛苦,和亲生妈妈去世时的痛苦丝毫不分上下。他觉得自己像个玩具一样生活在那两个人的控制下,那个样子是多么丑陋,他无法再忍受了。
“我该怎么做?您告诉我怎么才能报复那些人……现在我真的生不如死啊,表面上我活得不错,可是他们并没有把我当回事。妈,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
姜藤仰头朝天喊着,可是又有谁能回答他呢?
“啊啊啊啊~”
悲鸣声在半空中回荡着,最终消失。姜藤失神地往前走着,连半个身子浸在河里了也仍不知觉,等姜藤回过神来的时候,河水已经快没到他的胸部了,怎么办,就这样死掉吗?就这样闭上双眼把一切痛苦都抛掉吗?过深的伤痛让姜藤的智商和感情都几乎降到了零。他只是一个傀儡。
“我能听到你的心跳声。”
“真好啊!”
不行,为了嘉允自己不能这么做!自己心里一直舍不得嘉允,可是过度的悲伤让自己差点忘了她。姜藤从河里走上岸,在岸边躺下,双手交错着轻轻放在自己剧烈地跳动着的心脏上。
“我会活下去的,会的,当然要活下去……我应该活下去。会的,一定会的!”
在姜藤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自己,但是到底自己能否坚守住,无法得知。他想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可是没人能告诉他。
心中大片的空虚感让姜藤无所适从,但却不到能够填补的,想到此,姜藤只能一遍遍地叹息。
从春川重新回到家,刚进门,姜藤就意外地发现金女士正往玄关这里走来。
“你一个晚上去哪了?去学校了吗?”
“没有。”
“什么,你最近到底在干些什么?”
“您担心我了吗?”
“你说什么呢?世上有不担心子女的父母吗?”
“……谢谢。”
“什么?”
“我想上去休息,很累。”
“姜藤!这个孩子。”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姜藤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他的心里极力抗拒着,他们分明就是世上最不担心自己孩子的父母,哼!
好笑。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姜藤拨通了上面印着的那个电话号码,嘟~嘟~响了几下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您好,我是金润雨。”
“那个,我是姜藤。”
“姜藤?姜藤?啊!记起来了,一直记得呢,你还在思考吗?接受我的提议了吗?”
“你真的能让我成为最好的……”
“那是当然。不过,你也得一起努力呀,光靠脸就能混下去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如果只有外形没有实力的话,。不一会儿就会被淘汰的。”
“我……我不想一直红,只要能让我成为最有名的就行了。”
“别担心,以你的条件,一定能成为让全韩国都惊叹的超级巨星的。”
“我接受你的建议。”
“好决定,请相信我吧!”
“不过,我也有个建议。”
“建议?”
“我想离开家,我什么也没有就这么过去你行吗?”
“这就是你的建议?哎,这你不用担心,你就快成超级巨星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建议我还能不接受吗?”
“那,多谢你了。”
姜藤和金润雨约定一周后见面,然后挂掉了电话。
“你们想要的名誉我都会让它们都去见鬼的,走着瞧吧!”
一个人漫无目的,不知走了多久,姜藤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条从没有走过的路上,他四处探望着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可是转了一圈也没有到答案。就在此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在河边,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一些大岩石,在其中一块宽大的石头上,正坐着一个人。姜藤好奇地想过去看清是谁,但是不管怎么努力,他都无法看到那个人的脸,因为那个人一直朝前方注视着,根本没有朝后面的姜藤看一眼。
“你是谁?”
姜藤鼓起勇气询问道,那个人闻声后转过头,姜藤吃了一惊:
“妈妈,妈妈!妈妈!”
姜藤高兴地朝妈妈坐着的那块石头爬上去。可是,越往上爬,他发现石头也跟着变得越来越高,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远,真是让人奇怪。
“妈妈,我是藤藤啊,妈妈您的儿子,藤藤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