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故事大全:绿珠传
这又是对村女五官、四肢残缺不全表示怜惜之情。
牛僧孺在《周秦行记》中记载道:“夜宿薄太后祀庙,观察戚夫人、王嫱、太真妃、潘淑妃这些人,各自赋诗说明心志。另有一位善吹笛子的女子,短的鬓发,窄的衣衫,长的腰带,容貌特殊漂亮,同潘氏一道前来。太后让她坐在陪坐的位置上,令她吹笛,不时叫人给她酌酒。太后顾视左右说:‘熟悉此人吗?她是石家的绿珠,潘妃把她收养,当成妹妹。’太后又说:‘绿珠哪能没有诗呢?’绿珠拜谢太后,作诗道:此时之人已不是那往昔之人,笛声传出对那赵王伦的怨恨;红花凋残宝钿破裂在花楼下,金谷园里千年不再消失阳春。
太后接着说:‘牛秀才远道而来,今日谁人与他作伴?’绿珠说:‘石卫尉性情严酷嫉妒,现今唯有死,不行做那乱行之事。’”此事虽然诡异惊奇,但可聊以让人开颜一笑。唉,石崇的败亡,虽是从绿珠开头,但其由来已久。石崇曾经任荆州刺史,他抢劫远来使者的货物,沉杀客商,使自己成为巨富;他又送鸩鸟给王恺,共同干下以鸩酒毒人之事。有这样一些阴谋,加上他每次邀客宴集,令美人酌酒,客人饮酒有不干完之人,便令手下人将酌酒的美人斩杀。王导丞相与王敦大将军曾同访石崇,丞相平素就不能饮酒,只好牵强自己喝,竟至于大醉。到大将军,大将军有意不饮来观看其中的变化,石崇连斩杀了三位美人。君子说:“祸与福没有特地
的门径,只是自己招致。”石崇心怀不义,动辄便随便杀人,哪能不遭到报应!不是绿珠,就不会使石崇遭到较快的诛灭;不是石崇,就难以显出绿珠的声名。绿珠的坠楼,是侍女中的贞节之人。同古人相比,则与一位叫六出的侍女一样。六出,是王进贤的侍女,进贤,是晋愍太子的妃子。洛阳遭乱,石勒抢掠王进贤渡孟津时,想对她强行施暴。进贤大骂道:“我身为皇太子妻子、司徒公的女儿,你们这些胡羌小儿,敢冲犯我吗?”话说完,便投河自尽,六出在旁边说:“既有这样的仆人,奴婢也应当如此。”也投身河中。又有一位叫窈娘的人,是武则天朝乔知之的宠婢,姿特美,犹善歌舞。乔知之教她读书,便也写得一手好文章,乔知之对她是宠爱有加。当时武承嗣骄横显贵,在内庭宴会酒酣之时,强迫乔知之以金玉来赌窈娘。乔知之没有赌胜,武承嗣便令人到乔知之家将窈娘强抢上车,送归自己的府第。乔知之特别怨恨、后悔,便写下《绿珠篇》来抒发他的怨愤。诗中写道:石家金谷园最爱那新词新声,十斛明珠买来女子玉立娉婷。
这日的女子娇艳得无人可比,
这时的女子得意得让人钟情。
夫君家的闺阁未曾历经灾难,
曾是欢歌曼舞让人昼夜观看。
富贵雄豪不守本分伤天害理,
仗恃骄矜势力强横将人侵害。
辞别夫君离开夫君心终不忍,
只白白地掩面哭泣损伤红粉。
人生的死别呀总爱在那高楼,
总有一天红颜为君奉献生命。
乔知之私下托武承嗣家阉奴将诗送给窈娘,窈娘得诗后哀思哭泣,投井而死。武承嗣令人将窈娘从井中拉出,在窈娘的衣中得到乔知之所写的诗,武承嗣便鞭杀了送诗的阉奴,并授意官吏罗织乔知之的罪名,最终将知之杀掉。
悲伤呀,这二人将自己的爱姬示人,招致丧身之祸,这真是倒持太阿宝剑,将剑柄授予他人。《易经》说:“保藏财物不慎重,这是教人来行盗,女子妖冶容颜,是教人以*荡。”也许说的就是这种状况吧。
这之后,诗人们题咏歌女舞伎,都以绿珠为名。庾肩吾有诗说:兰桂堂上佳客到,绮罗席前清弦抚。
自作一曲《明君辞》,
还教绿珠轻快舞。
李元操有诗说:
红树之下摇歌扇,
金谷园里舞筵开;
绮罗摆袖拂归客,
留人欢醉翠玉杯。
江总有诗说:
绿珠含泪舞,孙秀强相邀。
精忠传奇绿珠死去已百年了,诗人们还咏吟不已,这是什么缘由呢?一位侍婢,没有多少学问,却能感谢仆人的恩德,愤激而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其情志刚烈严正,的确足以让后人仰慕不已,歌咏不止。至于有那种享受厚禄、盗居高位、失去了仁义的本性、心怀反复之情,朝三暮四、惟利是图之人,其节操反而不及一妇人,莫非就不觉得内疚吗?
现今为此事写下这篇传奇,并非仅仅是叙说一个美人的故事,要堵塞祸乱的根源,还盼望能惩处训戒那些负恩背义之人。石崇死后十天,赵王司马伦便失败了,左卫将军赵泉将孙秀斩杀于中书省,军士赵骏剜剖孙秀,把他的心肝取出吃掉。赵王司马伦被囚禁于金墉城,朝廷赐他金屑酒,司马伦惭愧不已,以头巾遮面说:“这都是孙秀害了我呀!”便饮金屑酒而死。他的整个家族都被诛杀。南阳生说:“这是借上天来报仇怨,不然的话,哪里能立即就见到仇敌被斩杀、家族被夷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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