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乐” 抒“痛” 叹“悲”
《兰亭集序》一文叙“乐”、抒“痛”、叹“悲”,可谓各尽其妙,相得益彰,浑然一体。叙“乐”张扬生命的乐趣,抒“痛”兴感生死之悲痛,叹“悲”阐发生命之意义。
文章第一段主要叙写了兰亭集会的盛况。先叙述时间、地点,然后点染出兰亭优美的自然环境:山岭蜿蜒,清流映带;又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仰可以观宇宙之无穷,俯可以察万类之繁盛。
在这里作者叙写了盛况的“五乐”:“贤毕至,少长咸集”,这是一乐;“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为二乐;“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清流激湍,映带左右”,是为三乐;“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为四乐;俯仰之间“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是为五乐。这“五乐”可以十个字“人贤”“良辰”“美景”“情真”“赏心”来概括。良辰美景、赏心悦目。名士们在晴朗的天空下,感受着和煦的春风,可远眺可近观可仰视可俯察,流觞曲水,饮酒赋诗,畅叙幽情,何其痛哉!快哉!乐哉王羲之 兰亭序!这怎么可能让作者产生“信可乐也”的感叹?
然而,有聚就有散,作者感到这样美好的景致最终要结束,因而产生了对“美景不长,生命短
暂”的感慨。“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在快乐的时候,人们往往得意忘形,感觉不到自己在悄悄地衰老。但是等到对高兴的事物感到厌倦了的时候,往往就产生些许感慨。于是,作者发出了“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述”“修短随化,终期于尽”的感喟:以前高兴的事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成为过去;而且生命是由造化决定的,人总是要死去的。因此,引发了作者的“生死之大”“岂不痛哉”的感慨。
这种感慨正是作者从上文中的“乐”引发而来的。作者认为:世上万物有生有灭,有乐有悲。由生到灭,由乐到悲,其实,时间很短暂,倏忽之间,犹如白驹过隙。然而,生命的长短存灭,却不由主观所决定,它取决于自然的造化。由此说来,生命是何其宝贵!“良辰美景、赏心悦事”倏忽之间已成陈迹,生命短暂而难以把握,难道不“痛”吗?
这种“痛”则引发了作者对人生更深刻的思考。虽然作者在这里由眼前之景引发 “死”与“生”等同大事的感叹,但是在第三段则抒发了作者“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的感喟。这一“悲”情,作者是如何而来的呢?作者正是由上文“生死亦大”而推及到普遍意义的人生思考——“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作者感到寿夭、生死是一种人力不能左右的自然规律。因而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感伤情绪,产生“悲”情。
死生之大,千古同慨,作者联想到前人的感触,推及后人的兴叹,与之达到了精神上的沟通与共鸣。但是,作者却又对“一死生,齐彭殇”进行了彻底的否定,这正暗含着对人生的眷恋和热爱。
文章由“乐”而“痛”,由“痛”而“悲”,兴尽悲来,悲乐相生。但是,“悲叹”却不悲观,感情曲折深沉。
唐太宗盗宝 留下千古传奇
《兰亭序》是王羲之最得意的作品。王羲之将《兰亭序》视为传家宝,并代代相传,一直到王家的七世孙智永手中。可是,智永不知何故出家为僧,身后自然没有子嗣,就将祖传真本传给了弟子———辩才和尚。
到了唐朝初年,李世民大量搜集王羲之书法珍宝,经常临习,他亲自为《晋书》撰《王羲之传》,搜集、临摹、欣赏王羲之的真迹。在中国书法史上,帝王以九五万乘之尊而力倡一人之书者,仅此而已。对《兰亭序》这一真迹他更是仰慕,多次重金悬赏索求,但一直没有结果。后查出《兰亭序》真迹在会稽一个名叫辩才的和尚手中,从此引出一段唐太宗骗取《兰亭序》,真迹随唐太宗陪葬昭陵的故事。
唐人记载兰亭故事有两种版本。刘悚《隋唐嘉话》记:“王右军《兰亭序》,梁乱,出在外。陈天嘉中,为僧众所得。……果师死后,弟子僧辩才得之。太宗为秦王后,见拓本惊喜,乃贵价市大王书,《兰亭》终不至焉。及知在辩才处,使萧翼就越州求得之,以武德四年入秦府。贞观十年,乃拓十本以赐近臣。帝崩,中书令褚遂良奏:“《兰亭》,先帝所重,不可留。’遂秘于昭陵。”《太平广记》收何延之《兰亭记》记载大有不同。何文称,至贞观中,太宗锐意学二王书,仿摹真迹备尽,惟《兰亭》未获。后访知在辩才处,三次召见,辩才诡称经乱散失不知所在。房玄龄荐监察御史萧翼以智取之。萧翼知道明说是说不动辩才相让的,就假扮成书生,住在庙中与辩才谈诗论字、书字,使辩才将他当成最好的朋友,骗得了辩才的信任后用激将法使他拿出《兰亭序》来让他观看。一天趁辩才外出,萧翼乘机盗走了《兰亭序》,把它献给了唐太宗。
此事余波难平。据《新五代史·温韬传》载,后梁耀州节度使温韬曾盗昭陵:“韬从埏道下,见宫室制度,宏丽不异人间,中为正寝,东西厢列石床,床上石函中为铁匣,悉藏前世图书,钟王笔迹,纸墨如新,韬悉取之,遂传人间。”铁匣里尽是李世民生前珍藏的名贵图书字画。其中最贵重的当推三国时大书法家钟繇和东晋时大书法家王羲之的真迹。打开一看,200多年前的纸张和墨迹如新。这些稀世珍藏,全被温韬取了出来。依此记载,则《兰亭序》
真迹经“劫陵贼”温韬之手又复见天日。
另外宋代蔡挺在跋文中说,《兰亭序》偕葬时,为李世民的妹用伪本掉换,真迹留存人间。然此后《兰亭》真迹消息便杳如黄鹤,其下落如何,更是谜中之谜了。但也有些人认为,《兰亭序》真迹所以未见天日,是被也很爱好书法的李治暗中留下,掉了包把复制摹本随葬昭陵,真迹为李治和同样爱好书法的皇后武则天共同据有,到晚于李治去世的武则天死后被带进了乾陵墓室。
总之,围绕《兰亭序》真迹的下落问题,成为长期以来众说纷坛、争论不休的一个历史文化之谜。究竟真相如何,恐怕要等到日后条件成熟挖掘乾陵、昭陵时大白于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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