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新诗存在的问题及其创新方向
外国现代诗歌一、现代新诗产生、发展及存在的问题
新诗,是指五四新文化运动中产生、有别于古典诗歌并以白话作为基本语言手段的涛歌体裁。在中国文学发展过程中,涛歌(包括诗、赋、词、曲等)曾取得很高的成就。但到了近代,古典诗歌的创作逐渐走向僵化,“滥调套语”充斥、“无病呻吟”的倾向相当普遍,古典诗歌所使用的词汇与现代口语严重脱节,它在形式上(包括章法句式、对仗用典以及平仄韵律上)的种种严格限制,对诗歌表现不断变化而日益复杂的社会生活,表达人们真实的感情,造成极大的束缚。因此,新诗革命成了“五四”新文学运动最先开始的、也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新诗草创阶段的努力,以废除旧体诗形式上的束缚,主张白话俗语入诗,以表现诗人的真情实感为主要内容。当时也称新诗为“白话诗”、“白话韵文”、“国语的韵文”(钱玄同《<;尝试集> 序》、胡适《谈新诗》、康白情《新诗底我见》)。1917年2月,《新青年》2卷6号刊出胡适的白话诗词8首,是中国新诗运动中出现的第一批白话新诗。第一本用白话写的诗集是胡适的《尝试集》(1920)。而最早在思想艺术上显示一种崭新面貌,并为新诗地位的确定做出重大贡献的,是郭沫若的《女神》(1921)。</尝试集>
新诗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受到外国诗歌较大的影响。这剥
‘新诗艺术方法的形成起了积极的作用。许多诗人在吸取中国古典诗歌、民歌和外国诗歌有益营养的基础上,
对新诗的表现方法和艺术形式,进行了多方面的探索,产生了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等多种艺术潮流,出现了自由体、新格律体、十四行诗、阶梯式诗、散文诗等多种形式。众多诗人的探索和一些杰出诗人的创造,使新诗逐渐走向成熟和多样化。从五四运动以来,新诗一直成为中国现代诗歌的主体。
然而,新诗在发展过程中也逐渐暴露出一些问题。其中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因背离诗体创新传统而先天贫血。这个问题之所以产生。笔者认为必须从新诗的诗体本身和与之相关的因素中去寻原因。从中国诗体发展的情况看,诗体的创新都是住原有基础上的推进。从诗的雏形二言诗到《诗经》的四言诗,从风体诗到诗,从乐府诗到五言诗。从近体诗到诗的变体一词和散曲,每一次创新都具有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特点。而新诗则不然,它在白话文运动中兴起,依靠移植西方诗歌的体式,追求诗歌的散文化、口语化、自由化,忽视了语言自身固有韵律,去掉了文字音节蕴含的乐感,割断了新诗与古诗文的联系,放弃了可以利用的传统文化的丰富资源,背离了中国诗歌的创新传统。近年来,西方评沦家对中同大陆诗人有一个尖锐的批评,就是中国当代诗人在民族文化的历史承接上发生了问题。读许多中国新诗人的诗歌,尽管是用汉语写成的,却感觉不到中国文化的气息,倒象是从两方近现代诗歌里获得充电的电池这个批评是很中肯
的,因为许多中国当代诗歌是在读西方诗歌的直接触动下写出的,是读诗的诗歌,或者对西方诗歌的解读记录,而不是真正创作意义上的诗歌。真正创作的诗,必须是由诗人用文化内涵很强的语言,直接面
对环境或现实的心灵倾诉,是真情实感的美的流露;是对传统民族诗歌文化的继承和发展。然而,一些当代涛人却背离了中国诗歌的创新传统。于是,一些诗坛变成了玩弄文字游戏的场所,诗歌成了涛人们圈子内的东西,写诗成了与外人无关的事情。写诗的人靠读诗,读诗的人靠写诗;写诗之外的人不愿读诗也读不懂诗,不读诗的人不知道有诗,诗的影响力和诗坛的冷清可想而知。当然,即使诗人自己面对现实且有感而发,真正用心灵来创作,也要遭遇文化断裂的问题。白话文与古文的断裂,已经使文化承接成为难题。同时,白话文短暂而扭曲发展的历史,使中国当代作者可以运用的文化资源和文字资源极为匮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种条件下,中国新诗先天不足,虽然经历了百年风雨,但它的成熟还遥遥无期。
二、现代新诗的创新方向
进入21世纪的中国,构建和谐社会的时代重任,要求有与之适应的和谐文化。文学中的诗歌作为人民大众的精神食粮之,必须明确自己的创新方向,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做出自己的贡献。
毫无疑问,新诗创新必须遵循诗歌的创作规律,坚守新诗在继承中创新的原则。任何诗歌都是语言和文字的艺术,都是形式与内容的统一。因此,新诗必须从体式上发挥汉字的特点,创造
诗歌美的形式;创作中必须感悟大自然的律动,坚守诗的诤陛品格;必须从内容上融人崇高的人文精神,创造诗歌美的境界。
(一)发挥汉语言文字特,创造诗歌美的形式
汉字的方块结构,由形、声、义的有机结合来传达各种文化信息,每个汉字就是一个信息集成块。在当今的信息时代,汉字更显得功能强大和无比奇妙,这是拼音文字无法比拟的,更是无法替代的。汉字历经数千年而不衰,其惊人的生命力举世公认。因此,新诗的创新,其立足点和着力点,应该放在掌握和发挥汉字的特点上。唐诗宋词为什么光彩照人,就是我们的先人对汉字有着特殊的审美敏感,并能得心应手地运用它来表情达意,抒发自己心灵的喜怒哀乐。今天,当我们写诗的时候,是否在用字上有杜甫那种“为安一个字,捻断几根须”的推敲精神。每写一个字,每写一行诗,有没有自问这些诗的字里行间是否准确传达了你内心的感受?它的音韵彩与神情姿态,是否能让人们在联想中唤起更多身心体验?古典诗词在声、形、、义上的信息给读者带来丰富的联想,使人在读诗时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冲击和心灵本性的觉悟。新诗的创新,首先要把着力点放在诗歌语肓上,虽然未必重走古典诗词格律的老路,但汉字的四声仍在诗行中有它的音乐效果,需要诗人用自己对汉语音乐的敏感去选择。古代乐府诗、词和散曲的结构,句式长短有序,节奏疾徐有度,音韵抑扬有致,这对新诗的诗体结构、节奏感的把握都有很大的借鉴作用。如果我们没有经常朗诵古典诗词的习惯,没有深刻体验来自汉字
四声音韵的乐感,没有把握诗行长短句式变化的建构美感,没有澄心品味汉字奇妙的表达功能,我们将无法建构新诗的新诗体。
(二)感悟大自然律动,坚守诗的诗性品格
所谓“诗性”,是指主体所具有的诗的素质、艺术创造的素质,亦即人类心灵对自然的直接感应和努力对存在真谛的抵达。从自然状态中诞生的人类,从
原始原真的意义上说,本来就与诗性同在。中国古代文人,可以说都具有诗人的品质。诗在生生不息的自然里,诗在世界的无蔽间。人们只有沉下心来,世界才会在无蔽处向我们显露。每一次显露,都对启发和塑造自身有无可估量的神功,都有打开赤裸心灵的可能,并借以简约地介入世界,窥知其真。中国古代诗人,紧紧抓住诗性不放,让心灵与自然景物相互交融,达到物我一体的境界,这就是诗的境界。心灵与自然大化交触越直接、越真挚,诗性就越足,诗的境界就越高。如《诗经》中的大量句子,因直接来自民间,便如天籁一般,特具神性。比如“兼葭苍苍,白露为霜”,简单、直捷,而诗性自显。充满诗性的涛文,有着恒久的生命力。古人在生生不息的自然大化中,十分领悟对象物之本真。再加之有识之士紧紧抓住诗性不放,富有诗性的生命,便如泱泱泉池。尽管如此,古人仍未满足,还要面对简约而趋进本真的世界,作进一步抵达的努力。古人的遁世、隐居,并非纯是逃避,更多还在于释负与回归。而大量在行为上朱作此举的文化人,则能珍惜所处的生态环境,与天对应,物我两忘,格物致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