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敷脐可通阴阳,调节经络,主治百病(儿科家传敷肚脐法)
将药物制成粉剂、糊剂或膏剂,敷于脐中,全身性疾病,乃中医学之传统疗法,历代文献均有所载。如《本事方》治结胸:巴豆14个、黄连7寸(连皮用)。捣细末,唾津和成膏,填入脐心,以艾灸其上,腹中有声,其病则去。《外治寿世方》治伤寒小便不通:蜗牛1个、冰片少许。入蜗中即化为水,滴脐中立解。李时珍《本草纲目》 载药物脐疗方,达数百有余。可见此法有着丰富的内容和较高的疗效。
脐居人体之中点,阴阳“气交”之中,《素问》载:何为气交,上下之位,气交之中,人之居也。天枢之上,天气主之,天枢之下,地气主之,气交之分,人气从之,万物由之。又《难经》指出,自脐以上为阳,自脐以下为阴,天阳地阴即其义也。从经络看,脐位于任脉,任脉乃阴脉之海,和督脉相表里,督脉乃阳脉之海,故任、督两脉总理人体阴阳诸经百脉。脐又为冲脉循行之地,冲乃经脉之海,任、督、冲一源而分歧。
可知,药物敷于脐中,藉气交上下升降,上通于阳,下通于阴,药物施布全身而直达病所。且由于奇经八脉和十二经脉相通,药随经气的循行,洒溢于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五官九窍、皮肉筋膜、无处不到。许多医籍记述,脐穴主治百病,补泻虚实,可升可降,并有温通元阳、苏
厥固脱、运畅气机、化寒湿积滞等功能。因此,药物敷脐可调节经络的功能活动,发挥治病作用。
余曾用硫磺、白矾、龙胆草、吴茱萸、朱砂、猪胆汁配方敷脐高血压病300多例,有效率为80%。
用党参、黄芪、知母、石膏、天花粉、生地黄、麦冬、玄参、黄连配方敷脐糖尿病,对轻型有显著疗效。
用乳香、没药、穿山甲、葛根、山楂、厚朴、白芍、细辛、桂枝、鸡血藤、冰片配方敷脐痛经,妇女面部斑、心绞痛、三叉神经痛、坐骨神经痛等,均有较好的效果。
此外,本法在用药方面多选用气味俱厚之品;有些药物炒用,炒香则气易透;或加用芳香走窜之品,引导药气上下升降而加速药效。要注意寒热药配合使用,因脐位于腹壁正中,药物敷脐,易动中焦,脾胃当先承受之,若中州感寒,则损伤脾胃运化,可隐隐作痛或肠鸣便溏,或恶心欲吐,故用凉药宜以热药反佐之。为加强的针对性,还可使用引经药,将引经药取汁或煎取药液,调药成糊敷脐。
如病在胸膈以上、头面部,用黄酒调敷;病在中焦属寒者用姜汁,属热者用黄连水;病在下半身者用牛膝水调敷。
操作时先将脐部用温毛巾擦净,敷入药粉或药糊,盖以药棉,使与腹壁平,用手按紧,再用胶布固定。3~7天换药1次,治愈为度。
药物敷脐疗法,用药量少,方法简便,患者易于接受,因此,是值得推广和探讨的一种方法。
本文摘自《当代中医名家医话·针灸推拿卷》,作者/李忠
家传儿科敷贴疗法
儿科敷贴疗法,是一种外治法。它是根据经络学说的理论,结合小儿的生理特性,从整体观点出发进行。
笔者过去跟随先父陈玉铭老中医学习家传敷贴疗法在儿科疾病的运用,目睹本法疗效较好,
给药方便,深受病家欢迎。今从五个方面予以介绍。
一、给药途径
由于婴幼生理机能不完全相同于成人,婴幼疾病,相应多变;在某些症状中,当破伤风、高热、惊搐、痰壅惊厥、噤口痢疾等症的患者每有出现牙关紧闭的险恶症状时,往往造成了口服汤液一时难以给药的困难,“敷贴疗法”在这种场合,就不受口噤危象影响的限制,更毋需动用“鼻饲”,依靠了外敷途径,照样发挥它及时抢救的效果。这突出地显示了“敷贴疗法”的独特优点。
还有在汤液取材方面,往往对某些药材需要“先煎”或“后入”,以及“冲、杵、吞、化”等处理,更或如冰片、麝香之类有不宜入药煎服的限制,但在“敷贴疗法”的外治应用上,就不受以上这些程序先后等禁忌的限制和约束,因而可以更加自由地迅速发挥其药物在上的效应。
儿体形质脆弱,脏腑娇嫩,对药物配伍,有时较成人可能出现意外的过敏现象。汤液服后,既经入腹,就难即时取出;而“敷贴疗法”则系体外施用,可以随时移去,因此能及时避免这种口服汤液一时所不易克服的困难,它就比口服汤液具有比较安全的一面。
二、用药理论
何为阴阳敷贴疗法的理论与用药,与汤液内治的理论、用药相同。所区别的,仅仅是给药途径和临床经验稍异而已。古人认为人之所以发生疾病,是由于人体营卫气血失去平衡,也即人体“经气”失去调节的结果。例如,《灵枢·经别篇》云:“夫十二经脉者,人之所以生,病之所以成,人之所以治,病之所以起”,又《灵枢·经脉篇》云:“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
后世医家也十分强调这一点,指出和汤合药,针灸之法,宜应精思,必通十二经脉。敷贴疗法就是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应用改变了剂型的中草药,敷贴在体表某一部位的特定俞穴上,使不同性味的药物之气,凭藉了该特定俞穴部位对“药气”的吸收,通过经络,进入人体,发挥药物“归经”的特性,以达到脏腑经气失调的病所,使之起到“以气调气”的作用。
三、方法
敷贴疗法的处理,在剂量上没有口服汤液那样严格,在一般的情况下,是用成人口服剂量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四个月以内的新生儿或十岁以上的较大儿童,其用量可视患儿的体质
作适量的加减调整。然后将每剂处方的全部药味,研成细末,平均分作两包或若干包,以一昼夜二十四小时计算,分次应用。(一般分为两次连续敷用,每包一次,或视病情缓急的需要而定。)
在应用时,先取一包药末置于碗内,加入规定之赋形剂或需用品,予以搅拌,使之初具粘性,然后再加适量沸滚的开水,或根据需要浓煎的药汁等冲入调和,稀释适度,做成药饼,乘热迅速复盖敷贴于体表所选之特定穴位上,加以包扎固定,满十二小时后,同前法更换敷贴第二包,又经十二小时除去之。
如病情较急,可将一剂药末酌加剂量分作若干包,作多次分贴之,时间亦以二十四小时平均分次计算。又如病情缓和或用于调理阶段时,则可于夜晚临睡敷贴,白昼除去,间歇应用之。按口服汤液,中药每剂都煎两汁,分次服用,已成惯例,故敷贴疗法所以分作两包,先后两次敷贴,也是这个用意。但儿病多变,因此药味剂量分次多寡,不一定墨守内服汤液的成规,可视病情缓急需要,灵活运用之。
在多数情况下,加入少量白蜜调和,作为主要的赋形剂来应用,使之达到既具粘性而又不散失的适度要求,便于固定,同时白蜜的润滑滋养,对敷贴部位的皮肤,没有刺激或减少刺激,
对机体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所用药味的研末,要求越细越好,因为药末颗粒越细,它的接触面就越广,发挥性能也就越加充分。这样乘热敷贴,药物的气味性能,就能假热力的挥发渗透作用,更有效地促进了“以气调气”的要求。水一定要求沸滚,这对药味性能的充分发挥,是很有作用的。
有些药物,如霍香、佩兰、芦根、茅根、荷梗、荷叶等品,为了适应时令的需要,宜于鲜用,取效更好。但敷贴疗法,其药物在研末时,需要烘、煿、烤、炙来便于加工,这样就难免失去鲜用的要求。因此可将少数几味宜于鲜用的药物,另行浓煎成汁,以此药液代替滚水来调和其余的药末。这既能保持这些宜于鲜用药味的性能要求,又达到了热力挥发药物气味的目的。作为“液调”使用的药汁有余,尚可以之代茶饮用而免浪费。
四、敷贴要穴
敷贴疗法取穴:
其一、是取两掌心的“劳宫”穴,它属于手厥阴心包经。
文献载有“心不受邪,包络受之”之说,古有“握掌法”,即谓“掌属心,能发汗,又能清火,伤
寒时疫等均有握掌发汗之法,喉症初起,用盐搓手心,则火自清。”因此古籍有“掌亦属心,心主汗,用握药,能发汗,并治积聚和老人虚寒便秘,握药又能下积。”又“中风用蓖麻仁半粒捣烂涂掌上,摊薄纸于掌,上置碗,以热水冲入碗中令热,静坐片时即汗”的记载。又如《肘后方》就载有治中风口㖞,用巴豆七粒,去皮研烂,㖞左贴右手心,㖞右贴左手心,并以暖水一盏,握置手中,须臾便正。另外更有阴茎易举,用元明粉调涂两掌心,相互擦之,可以治强阳症的记载等。
由于以上这些启发,在需要时,就以“劳宫”穴用来作为一般上焦疾病(膈以上心肺部位)敷贴疗法的特定辅助穴位。例如小儿感冒风寒,可用香豉3克,研末,葱白头三根,捣烂如泥,二味混合,加入水少许调和,敷贴于“劳宫”穴。又如小儿因心有积热,而致夜啼或撩舌、弄舌,或二便不通,可用木通2.5克、生地4.5克、黄连1.5克、甘草1.5克、灯芯1.5克,五味共研细末,加入白蜜滚水调和成饼,敷贴“劳宫”穴,前者即《肘后方》的“葱豉汤”法,后者则是《医宗金鉴》的“泻心导赤汤”法。
其二、取用双足心的“涌泉”穴,作为下焦病(肝、肾、生殖泌尿系统)的重要辅助穴位。
肾主髓主骨,为先天之本,“涌泉”属足少阴肾经的起始穴位,关于“涌泉”穴外治的记载是不少
的。例如《串雅》及《万病回春》就载有:“鼻血不止,可取蒜一枚,捣泥贴'涌泉’穴,左鼻出血贴左足心,右鼻出血贴右足心,两鼻俱衄,则两足同时敷贴。”又《外治寿世方》治痰厥用生附子、白芥子研末姜汁调敷两足心穴;又脑漏一名鼻渊,大蒜切片贴足心;又鼻衄生吴萸末,津调涂足涌泉穴,若口渴不可便饮茶,中风中寒俱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