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春雨,为世界带来了许多的新鲜。妻子买了新上市的胡豆炒了吃,饭后,我把一颗蹦到火炉上的胡豆扫到火里,随即从火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胡豆香味。我或然想起了什么,对妻子说:“明天多买些胡豆,我想把胡豆烤熟了吃。”
    当他的妻子今天早上购物回来时,她说:“你不想烤豌豆吗?我买的。”我到竹竿,把豌豆串起来,在火上慢慢地烤。房间里弥漫着豌豆的香味,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把胡豆烤熟来吃,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这个季节,田里的豌豆成熟了。我们农村的孩子们总是自己去田里摘豌豆,用竹竿把豌豆串起来,然后在火上烤。有时火太热,豌豆被烧焦了,但它们还没有煮熟;有时过于焦虑,或半生不熟,无法开始进食。但我们吃得又香又好吃。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我们没有像现在的孩子那样每天吃足够的零食。
    烤胡豆的时候,母亲总要唠叨不停,唠叨过后,我们一定会吃到母亲端上桌的大盘炒熟的胡豆。一次,母亲在我烤胡豆时出了一道题目让我算:“一颗胡豆七个屁,七颗胡豆几个屁呀?”
我随口答道:“七七四十九个!”母亲就哈哈大笑:“七七四十九,好个算屁狗。”父亲也笑了,我也跟着他们笑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后来,当我母亲在厨房做饭时,我常常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我妈妈告诉我怎样做米饭,怎样煎菜。所以,当我七八岁的时候,我学会了烹饪食物,当然还有如何炸豌豆。
    我把胡豆洗了倒进锅里就开始炒的时候,外甥问我:“舅舅,你怎么不放油就炒啊?”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炒着。小时候家里特穷,母亲炒菜,几乎都没有用油,或者是用少许油。母亲炒胡豆,先把胡豆倒入锅里,等到胡豆炒熟了铲起来,在往锅里倒点儿油,然后再炒本来已经熟了的胡豆。我问母亲,母亲说:“那样省油!”我照这样把胡豆炒了,可是后来女儿、外甥都说不好吃,只有我慢慢嚼着,很滋味地嚼着,因为,那是母亲的味道。
    母亲18岁时嫁给了父亲。她一生都住在乡下。她忙着收割庄稼、做家务和拉孩子。她的脸上经常出汗。她的头发经常与泥土残渣、草叶和花椰菜混在一起,她的身体经常沾满泥土和灰尘。
母亲的唠叨
    很多时候,母亲来不及洗干净手脚上的泥土或者粪草味道;很多时候,母亲的手上还有黄
绿的草、庄稼、泥土,指甲缝隙间还有泥土、草屑;很多时候,母亲一身的炊烟灶台味道,一身的牲畜粪草味道――她就用这样的手洗锅、淘米、煮饭、做菜给我们吃,把我们四兄妹拉扯长大。
    现在,我已经过了40岁,每次去我的家乡,我都会去看望我的母亲,吃我母亲的甜食和芳香的食物,这些食物散发着农作物的气味、土壤的气味和母亲的汗水的芳香。它是如此甜蜜,因为这是母亲的口味。
    母亲的味道,总是那样让人魂牵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