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南昌的现代名家散文
再过些天就入冬了。连日暖阳,晒得大地仍然十分暖和。如此难得的好天气里,友人邀我到南昌,这座英雄的城市去走一走。我欣然前往。这里,我有着太多太多甜美的记忆……
我第一次造访南昌,已有四十多年了。1977年5月,八一南昌起义五十周年前夕,《湘江文艺》杂志社,组织湖南省的一批作家,沿南昌起义走过的路线进行采访,先到庐山脚下的星子湖看起义的组织者议事的那条船,再入南昌,瞻仰八一南昌起义纪念塔,参观八一南昌起义纪念馆,一路激情走上走井冈山。从此南昌和井冈山,就温暖地进入了我的心中。
南昌,古时因“昌大,南方昌盛”而得名。是一座英雄之城。在这里,中国共产党有了第一支独立领导的武装;在这里,中国共产党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了第一。南昌,又是一座历史名城,赣江穿城而过,江边,有华厦三大名楼之一的滕王阁。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在此留下千古名篇《滕王阁序》,称其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早在公元前200多年,这里就已建县置郡。南唐时期,南昌府就被称为“南都”。这里,更是新中国的骄子。我国第一架飞机、第一辆拖拉机、第一辆摩托车、第一批海防导弹,都诞生在这里。这里是我国重要的制造中心,是新中国航空工业的发源地。
巨伞下的城市
每每走进这座城市,心中就有一种热辣辣的情感涌动。在这些情感的浪花里,跳动着一位令我敬重、倍感亲切的人。他在湖南主政多年,后被中央调到江西,出任江西省委书记。他刚刚到任,我就受江西省文联朋友之邀,来到南昌。他们听说我与他们这位新到任的省委书记熟,硬要我帮助他们引见引见。他们想向这位新来的书记,汇报文联、作家协会的情况,请求帮助解决一些实际问题。那天晚上,我们就到那家饭店去了。依稀记得,那叫滨江饭店。他刚到任,还没有安排妥住房,临时住在这家饭店。跟随他从湖南过去的省委副秘书长老章告诉我,那晚,他本来排满了事务,听说我从长沙来,便推开其他的事务,来与我们相见。他住在四楼,老章把我和江西文联的同志引到会客室坐下,他就过来了。很是认真地与我们交谈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已是晚上十点多,我们才起身告辞。他一直从四楼送我们下楼,送到我们停车的地方,看着我们上了车,才挥手转身离开。
江西的朋友十分惊讶地说:“你和他的交情这么深呀!”
我答道:“不是交情的问题,是他的人品好呀!”
在长沙,我没有到过他的办公室,更没有到过他的家。许多年过去了,如今,他也已远行了。而当年他送我们下楼的镜头,一直活在我的心里。
这次到南昌,住在朋友办的一家康养中心。年近八旬,如何养老,迫在眉睫。我想试住两天养老院,先行感受一下。来到康养中心的第一天晚上,院方一位热心的女院长,就要驾车带我们去看看南昌城的夜景。她说,南昌最美的一处夜景,是赣江边的秋水广场的喷泉。
“好呀!看多了南昌白天的风景,去观赏观赏夜南昌。”
我立即登上了女院长的座车。
秋水广场建在赣江西岸。赣江已进入枯水季节,水位落下,河床上裸露出一大片的沙滩。游人如织,多是一对夫妇带着孩子来这里享受温馨的天伦之乐的。我们正在沙滩上漫步,忽然,岸上广场里曝出一片欢呼声:开始了!看,开始了!
已到七点半,广场上硕大的一片水池里的喷泉,如期表演了。在灯光的映照下,一个一个喷泉,神秘地变化着的彩、姿态。一时,水柱冲天而上,高达108米;一时,水花散开一片,像一把把张开的巨伞。有些,似鲜艳的山花怒放;有些,像调皮的小兔蹦跳;一时,如猛汉冲撞;一时,像姑娘漫舞;一时,像红花朵朵;一时,似蓝雾飘逸。一会,所有喷头沉默,唯有其中一支,来一次独舞表演。一会,全体喷头上阵,来一个万箭喷发……
几个月前,我站在云南香格里拉虎跳峡前,观赏过一次水的表演。浩浩荡荡的金沙江,流到这里,数百米宽的江水,被挤压到这个最窄处只有二十来米的峡谷中,前面,还有一个个体形如山的巨石横在江心。水,被压迫得怒不可遏,一头冲下,撞向巨石……顿时,江水被撞得粉身碎骨,化成百十来米的水柱,从天落下!这是大自然导演的一种水的野性表演,水在山谷里发出的惊天怒吼,是一种气壮山河的天地大合唱。而此时此地,秋水广场上的喷泉表演,则是由人导演的水的另一种精彩表演。它变幻莫测,伴着灯光,伴着音乐,它温柔而美妙,多数的时候,像一美丽的舞女在轻歌漫舞……给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一种轻松且美妙的享受。
在秋水广场观赏水的表演的空隙中,不妨放眼看看赣江两岸南昌城区的夜景。只见一排排,一幢幢的大厦高楼,在灯光的装扮下,如一个个英俊伟岸的汉子和美丽无比的姑娘,守护着这座英雄的城市……
在秋水广场赏水的表演,观城的夜景,不也是一种美妙无比的人生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