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筑柏林墙的原因
柏林墙的正式名称叫";反法西斯防卫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和东西方冷战关系的产物。一般的认为是东德为了防止人口的逃亡而修建的,其实不然,东德领导人中计, 柏林墙在一夜之间立起。
进入20世纪60年代,世界局势日趋紧张。作为冷战的前沿城市,东西方两大军事集团驻军经常在德国柏林发生磨擦和流血。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导致一场战争的爆发。
从1949年起至1961年8月13日止,从东德逃往西德(包括西柏林在内)的总人数有260多万人,约占当时东德总人口的1/8,其中经由柏林过去的约有150万人。尤其是在1961年,“难民”数字逐月上升:6月有2万人,7月人数上升到了3万。
随着逃入西德的东德人的急剧增加,西德政府暗中叫苦不迭。美国政府也开始担心,东德境内极可能发生骚乱。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将导致东西方平衡被打破,美国总统肯尼迪还担心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会恼羞成怒,与西方开战,世界甚至会面临爆发核战争的危险。
在肯尼迪的授意下,美国中央情报局立即发动潜伏在东德的所有特工,让他们散布言论:如果东德公民继续逃下去,将关系到东德的生死存亡。此举果然触及了东德领导人最敏感的神经。在举行了一系列秘密磋商后,他们认为,只有采取强制办法才能阻止公民逃往西德,具体的办法就是在东西德之间筑起一堵墙。
这一决定还不能事先告诉苏联,因为赫鲁晓夫根本不想与西方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如果把这一计划事先报告给他,肯定会遭到拒绝。因此,他们决定:先斩后奏。8月13日零时,集结待命的东德国家人民军、警察部队和工人战斗队准备行动。柏林市成千上万名战斗队员家里也响起了电话铃声、门铃声和敲门声。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到指定地点。凌晨1时,东西柏林间的边界灯光熄灭,一辆辆军车把士兵和铁丝网运到了工作地点。昂纳克命令:半小时内,81个通往西柏林的通道要关闭68个;3小时内,军警必须完全控制过境通道。在夜幕的掩护下,大家用气钻在路面上钻孔,竖起水泥柱,架设带刺铁丝网。在有的地段,人们或利用河面,或利用现有的建筑物,或利用战争遗留下来的断壁残垣,很快拉起一道铁丝网。黎明时分,一条蜿蜒于街道、住宅区、花园、楼,穿过树林、河流,横贯164公里边界线上的铁丝网建成了。东西柏林之间的通道从此中断。
赫鲁晓夫听到东德开始修筑柏林墙的报告时大吃一惊,他担心此举会触怒西方,引起整个西方对苏联实施经济制裁,更害怕与美国的冲突进一步加剧,甚至担心会引
起与西方的战争。不过,赫鲁晓夫知道他的东
德“小兄弟”已经把他逼得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出面,让全世界都知道这道墙是苏联政府主张修起来的。于是赫鲁晓夫发表讲话说:“柏林墙是阻止西方帝国主义侵略的篱笆,德国工人阶级修起这堵墙后,恶狼就再也别想闯进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了!”
但肯尼迪并未就此收手,而是领着西方国家强烈谴责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柏林墙,以此既掩盖了自己的阴谋,又可借机大肆抨击“以苏联为首的东方集团”是如何不人道、如何好战的。
柏林墙博物馆
查里哨所的旁边,从前的盟军驻柏林指挥部,如今是柏林墙博物馆。我本来以为它里面的藏品会是许多介绍柏林墙的修建和拆除的历史资料,进来才发现它选择了另一种更现实的方式来让你了解柏林人对柏林墙的记忆。在这个民居般的博物馆里,没有说教,没有枯燥的编年史,只有诸多关于越墙者的故事。
博物馆的主人雷纳.希德布朗在柏林墙建成的第二年就开始了他的收藏,许多成功进入西柏林的人们把他们所借助的工具捐献给博物馆,记者也把他们拍摄的成功的或是失败的越墙故事捐献出来。
在这里,我看到了人们用来剪断最初的铁丝网柏林墙的巨大铁钳、用来挖掘通往西柏林的地道用的铁铲和运土的推车、用来藏匿越境者的汽车,还有用来渡河的自制潜水装置……
有一张照片:一个东德守墙士兵的手提起一段有些松垮的铁丝网,让一个小男孩从下面的洞钻过去。士兵抬着头,一双惊恐的眼睛张望着不远处的上司。这个小男孩的父亲在西柏林工作,为了让男孩和父亲团聚,这名善良的士兵最终付出了被解职的代价。
一个西柏林男子,在柏林墙下挖了一段秘密隧道通往对面的楼房,要接他的妻子和孩子来西柏林。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同时,一学生也在附近挖另一条隧道,当两条隧道交汇的时候,地面突然塌陷,这个男子从蹋陷的地洞探出头的一刻,东德士兵扣动了扳机。
智慧的柏林人不断想出各种新奇的招术。
一位父亲为自己的儿子做了一副带滑轮的背带,把儿子放在边境的一根通往西柏林的绳索上,直接送了过去。
一名乐手把自己的东德女朋友藏在音箱里,逃过了边防检查。
最大的一份展品是一个28米高的热气球。这是两个巧手的父亲为他们的两家共八口人潜往西柏林的计划亲手制作的,材料是一些旧油桶、水管。他们一家趁着一个风向正好合适的漆黑夜晚,在自己家的后院发动热气球,他们精心设计的升降机关
巧妙得帮他们躲过了东德士兵的子弹,在高空飞行了半个小时后,最终降落在西柏林郊区
一片空地。
在博物馆的二层,一件展品令我吃惊。那是一块用几十根钢筋焊成的巨大的网,上面垂直地长着许多
锋利的钢刺,每一根钢刺都有几十厘米长。这是当年铺设在边界河床下用来防止跳河越境的。东西柏林的边界有很长的一段是沿着河流的,住在河边的人们就经常跳
到河里游到对岸,为了阻止这种行为,东德军队发明了这种可怕的钢刺网,把它们一个接一个铺在河底。许多试图进入西柏林的人,不是倒在士兵的声中,而是一头扎死在河底的钢刺上。不过曾有一个勇敢的潜水员,潜入水中把其中一个钢刺网挪开,随后14个身着潜水装备的东德人成功潜到了对岸。
在博物馆展品的介绍中,我发现了一个出现频繁的词:“Escape Helper”(逃脱协助者),它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特定的名词,甚至特定的职业。正是许多这样的柏林人,一次次帮助同胞来到了对面的城,以此作为自己的使命。在柏林墙竖起整整十年的日子,西柏林的人们在检查站的墙上挂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真诚地感谢那些奋斗于柏林墙这边或是那边的人们,他们所做的一切帮助了他们的同胞;真诚地感谢那些未曾希望准确射中逃脱者的东德士兵。”
那天参观完博物馆已经是晚上,秋天的柏林冷风瑟瑟。走在漆黑的巷子里,我却特别想看看周围柏林人的脸孔,日耳曼人是怎么面对那段记忆中的墙的?
夜幕中波茨坦广场的索尼中心特别引人注意,那里曾经是冷战时期柏林墙边的一片荒废地带,如今建起了这座华丽的建筑,成了柏林人购物休闲的中心。它的屋顶是一顶巨大的玻璃伞,据说它的设计者希望传达的含义在于:在今天统一的德国,百姓终于有了保护伞,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
不过我无意中想起来柏林前看的一个报道,说统一后的德国政府以输血式的政策援助东德地区的经济,到现在东德地区的经济水平已经达到了德国平均水平的90%。然而有形的柏林墙倒塌了,柏林人在经历了短暂的狂喜之后,也许还是没能完全融化存在于内心的无形的柏林墙。在慕尼黑的办公室里,我的来自东德的同事们的脸上并没有丝毫身份的标识。在我看来,所有的同事都是德国人,他们都一样的乐观、率直,循规蹈矩。可是有一天我的两个德国同事因为工作中的小事发生了争吵,事后当我试图劝其中一个同事别往心里去,她笑着说了一句:“唉,他这个东德人!”
28年的分离隔阂,没有那么
快就消融,好在巨伞已经竖立在城市的中央,柏林人已经在坚定地前行,如今需要的只是时间。
东部画廊
巨伞下的城市 第二天一早
我来到施普雷河上的欧伯堡姆大桥,这座桥本身就曾是一个检查站。柏林墙的这一段,是沿着施普雷河东岸的,但是实际上东西柏林的边界不是墙而是河,河和墙之间的大约50米的地带,就成了森严的“无人区”。如今这里依然是遍地荒草,只有少数几个突兀的老建筑。
大桥的风格很特别,城堡式的,但是我关心的并不是大桥或是河本身。在东边的桥头,我碰到了一个
健谈的德国老人。有柏林墙的时候,他住在西边。他指着脚下的河水告诉我说:这条河,那时候每年都有人游过去,每年都有人在河水中被击毙。说到这,老人指着河的中央,沉默了许久。河水带不走柏林人的灵魂,留下的不仅有哀思,还有反省。
我问老人那时候他有没有来过河的这边,他说本来是不许西柏林人过来的,七十年代东西德签订了一个协定,允许发放给西柏林人当日往返的过境许可,他们可以过来探亲,而东柏林人仍然不可以去西柏林。他说即便过来,也不可能靠近墙、靠近界河,对他来说,这些都代表着死亡。
老人告诉我旁边就是东部画廊,是一段遗留下来的墙,拍拍我的肩幽默地说:“墙是真的,放心吧!现在什么都是中国制造的,这段墙不是,是原装的!”
这是一段两公里长的柏林墙,一边是杂草丛生的无人区,一边则紧贴着马路。1990年德国政府邀请了许多画家来这段墙上以油漆作画。因为它位于柏林市的东部,称作“东部画廊”。
画的主题大多是关于和平及两德统一的,历经十多年的风雨,有些已经斑驳,不过我想这是柏林人鼓励自己、提醒世人的一种方式,刻在墙上的反思,比厚厚的教科书更令人信服。
画廊的马路对面,到处是建筑拆迁留下的碎石瓦砾。这是一个大工地,那些老旧的苏联式建筑纷纷让位,也许又一座索尼中心会出现。饱经磨励的柏林人正走出历史,精神百倍地建设他们的家园。
画廊上有一幅画是一个被撕开了一个裂口的柏林墙,人潮通过裂口涌到对面,人们的脸孔是惊慌、欢喜、木纳、好奇。
1998年,德国政府在博瑙尔大街竖立了一座柏林墙纪念碑。
柏林墙似乎已经被埋葬于20世纪的往事中,那些曾施展浑身解术,成功逾越禁地的人们,还有曾经用手中的武器亲手结束越境者生命的老兵,如今共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他们都曾是被这蜿蜒百公里的怪物遮住阳光的年轻人,不该为柏林墙的存
与废受到惩罚。我只是个过客,不知道该如何对柏林墙作出评判,但柏林墙28年的故事,留给我的全是思考。社会制度的变革、种族的矛盾,或是经济水平的差异,都该不
该成为人性被侵蚀的理由?一堵墙,它是否有理由挡在我们中间?我想,只有当地球上所有的隔阂都被埋葬,柏林墙才真正完成它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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