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魏晋南北朝佛教的发展及影响
史俊杰
(河南理工大学 文法学院 河南焦作  454000)
摘要魏晋南北朝是秦汉大一统以后,分裂动乱持续最长的一段历史时期。两汉之际佛教从天竺传入中国,在这段历史时期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在这漫长的历史过程中,佛教与中国的传统文化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对当时的中国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
关键词:魏晋南北朝  佛教  发展  影响 中国社会
秦汉王朝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实现大一统的封建王朝,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就会采取相应的措施加强对人民的控制,使广大劳动人民成为自己统治下的顺民。汉朝统治者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从此以后儒教成为了中国封建社会的正统。魏晋南北朝时期,社会动荡不安,广大文人怀才不遇,他们之中有隐居田园。两汉之际传入中国的佛教,在这段历史时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并与中国传统文化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其中既有排斥、斗争,也有调和、融合,其中以调和、融合为主流,而这个过程也是佛教中国化的过程,在佛教中国化的过
程中队中国的政治、思想、建筑、文化等产生了深刻影响。
魏晋南北朝佛学发展的概况佛经经典
秦汉之际,秦皇汉一了中国,使中国呈现了很长一段的和平局面,秦汉之后的魏晋南北朝却呈现了分裂动乱的局面,而且是秦汉大一统之后分裂动乱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在这段历史时期,各个统治集团为了扩大自己的统治范围,壮大自己的实力,不断发动战争,掠夺土地和人民。各个统治集团不断发动战争使当时的广大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广大劳动人民在现实中无法摆脱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而且在精神上无法到寄托。而两汉之际传入中国的佛教在当时宣扬生死轮回、因果报应等之说对信佛的人具有极大的引诱力。因此在两汉之际传入中国的佛教,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得到了广泛的流播。
在佛教传入中国初期,人们是怎样开始信佛的?据史料记载,最早开始信佛的并不是广大的平民百姓,而是宫廷里的帝王将相,皇亲国戚。晋室南渡之后,佛教逐渐渗透到了上层士大夫的中间阶层。据《世说新语》的记载,不仅“殷中军见佛经,云理应阿堵上”,谢安、许询、孙盛、殷仲堪、郗超、孙绰、王坦之、王修等人,也极其热心于佛理得讨论,这些名士是精通哲理,且长于玄谈的文人。在当时有不少帝王也信仰佛教,特别是南朝历代帝王大都
崇信佛教,梁武帝尤其笃信,曾四次舍身入寺。其他的帝王如吴大帝、魏明帝、晋元帝、宋文帝、陈后主等伴随着战乱的频繁,以及佛经的中国化,佛教在广大人民中间流行,佛教的信徒也明显增多。北魏时期,仅都城洛阳的寺庙就多达1300多所,正如古诗所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汉末魏初,洛阳有寺,徐州、广陵、许昌有寺。当时全国的男女信徒逾200万人。可见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的发展盛况。
佛教的教义并不仅仅依靠口耳相传,它的传播主要靠当时人们研究的佛经来传播。南北朝时期,印度佛教经纶大量译出,如佛教经典《华严经》、《涅槃经》、《楞加经》、《观无量寿经》、《阿弥陀经》、《无量寿经》,以及由朔佛、支谶共出的《道行经》,支亮及弟子之谦重译《摩诃般若波罗蜜多经》即《道行经》,而称曰《大明度无极》,竺叔兰之《放光经》,以及支谦的《明度无极》。中西僧人为之作了大批的注疏,佛教内容关于般若空观,涅槃佛性、因果报应等问题的讨论,中国当时那些拥有深厚的中国文化背景,且精通哲理,长与玄谈的文人参与研究讨论佛理,他们的理解就常常超出世俗的救赎、供养、施舍、报应,而往往涉及精神的思理,因此很快就出现了很多疑问,这些疑问有时就来自用汉语翻译的佛经。中西僧人、文人在为这些经典作注疏的,阐述自己的理时,就会有许多相同的观点,也有很多不同的观点,那些具有相同观点的僧人就会聚集在一起讨论,研究佛经,由此
形成了南北诸家学派。南方独有的是“三论学派,十诵学派”,北方所独有的是“四论学派、四分律学派、楞伽学派;南北方皆有的是涅槃学派,毗昙学派,成实学派、摄论学派”。各学派的人员灵活流动,一个僧徒可以参加不同学派的讨论,因此在当时学派的理论是相对开放的,所以南北诸家学派是形成中国佛教宗派的前奏曲,在佛教发展史上有承前启后的作用。
南北诸家学派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他们都是在互相竞、互相交流中成长,发展的。各个学派在研究佛经是可谓是人才辈出啊。三论学派的经典《中论》、《百论》与《十二门论》最在后秦是即由鸠摩罗什译出,僧肇等人加以阐释发挥,但三论学派兴起于梁代的僧朗,他因在摄山栖霞寺开讲《华严经》及三论被后人称为摄山大师,梁武帝曾派僧诠、僧怀等人入山从学三论大义,僧诠研究最有成就。涅槃学派以研习、弘传《大般涅槃经》而得名,其核心是“涅槃不灭,佛有真我,一切众生,就有佛性”。楞伽学派以钻研和阐释《楞伽经》而形成的学派,此经传到北方后,一些禅学者依据此经修习禅法,影响渐大,其中最值得指出的是菩提达摩,由他开创的佛法谱系后来发展成为唐朝的禅宗。
在佛教史中,特备是中国的佛教史中需要注意的是南朝的慧远和北方的鸠摩罗什。慧远以南方的庐山为中心,在江南的朝廷与知识阶层广泛的结交朋友,一方面捍卫着佛教的超越性,
另一方面加速着佛教的世俗化,他以神不灭、三世说、出世论以及念佛三昧的方法把佛教推向了中国的思想界,而来自异域的鸠摩罗什,则以他众多的佛经翻译,准确而流畅地把更加精深博大的佛学介绍给了中国的知识阶层。再以后,当鸠摩罗什的学生竺道生、僧肇、道融、僧睿活跃在中国的上流社会,并真正地给中国知识阶层阐扬与解释来自大乘佛教的思想。
战乱频繁的魏晋南北朝,佛教深受广大平民百姓喜爱,但是佛教被广大人民接受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而是经过一番斗争才被接受,因此我们说事实上佛教传入中国是一个自发自然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僧侣文人将深奥的佛经通俗化,并且塑造出通俗形象的宗教信仰,给当时的中国不同社会阶层信众到了精神寄托,进而实现中国化的佛教。在当时佛教信仰中,除了佛祖如来外,影响较大的是观世音信仰、弥勒信仰和阿弥托佛净土信仰。
《观世音三昧经》阐述了观世音信仰的理论和实践。《观无量寿经》中说观世音菩萨是西方无量寿佛(阿弥陀佛)的左胁侍,是“西方三圣之一”,也是中国佛教的四大菩萨之一。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大量出现观世音显灵的神话,促使观世音信仰发展较快。而且在南北朝时期,汉地开始出现妇女形象的观世音菩萨华佛像,隋唐以后进一步将观世音大慈大悲的特性定格
为温柔慈爱的女性形象。南北朝时期,弥勒佛信仰已经在社会上广泛流行。有人统计,在丝绸之路两旁,人们开凿的敦煌、云冈、龙门、麦积山、炳灵寺等石窟中,除了释迦佛像,就是弥勒佛像,并且占了很大比重。阿弥陀佛是佛教经典中所讲的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因能接引念佛人往生,故又称“接引佛”。关于阿弥陀佛的经典,主要有《阿弥陀佛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及世亲所著的《往生论》。这些经论在魏晋南北朝时期便已陆续译出,主要宣扬阿弥陀佛所具有的无穷愿力。
以上佛教信仰的流行,在不同程度上都是中国民间的灵魂不灭等宗教观念和祭祀、祈福等社会习俗结合在一起,这不仅促进了佛教中国化的进程,而且也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中国百姓的神会生活和精神生活。
佛教的发展对中国社会的影响
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盛行,佛教的存在和发展对当时中国的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但是当佛教发展过快过猛,特别是佛教发展在经济上侵犯了世俗地主的整体利益,在政治上干扰了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在思想上猛烈冲击着儒学的正统地位时,便会受到各级官僚从儒家立场上发出的抨击,在政治上表现为限佛和灭佛。例如东晋恒玄限佛,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灭
佛;在理论上,则主要从纲常理论角度去批判、否定佛教思想。
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与儒道之间的理论斗争尽管激烈,但一般都没有完全否定对方的理论价值,并且他们在理论上的争辩始终没有中断过。其中比较大的争论主要是围绕一下几个主题而展开的。一、儒、佛关于沙门敬王之争;二、儒、佛关于“黑白论之争”;三、佛、道关于“夷夏论”之争,在魏晋南北朝三教之争中几乎每次都涉及这一问题,这个争论在宋齐之际达到了高潮。其中佛、儒关于神灭论之争,齐梁之际,范缜著《神灭论》对佛教所谓的“神不灭论”进行了批判,由于梁武帝 佛,他组织了一批名僧、名士撰写文章,对《神灭论》进行反击,从而在中国思想史上形成了一次关于形神关系的大讨论。范缜及其反对者基本上是中国式的、玄学化的神灭与神不灭之争。
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不仅对中国的思想界产生重大影响,而且对中国其他方面也产生了重大影响。首先是佛教对中国文化的影响。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小说分为两类——志怪小说和志人小说。佛教的发展和盛行对我国志怪小说影响是多方面的。除了在故事中表现佛教的观念思想外,就是直接将佛经的寓言和传说改写成志怪小说。当时的一些志怪小说故事,其构思、幻想形式以及主要情节都直接来自佛经中的寓言或传说,使志怪小说显得更加斑斓多姿。其次
佛教的盛行,佛经的大量翻译,对中国的文学也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汉末发明的反切注音之法即与佛经的翻译有关,这对后来音韵学的发展是关键一步,促进了我国音韵学的发展。沈括在《梦溪笔谈》卷十四就曾指出过:“音韵学,自沈约为四声,及天竺梵学入中国,其术渐密。(梁)慧皎《高僧传》卷七《慧睿传》载:“陈郡谢灵运笃好佛理,殊俗之音多所达解,乃咨睿以经中诸字并众音异旨,于是著《十四音训叙》,条例梵汉,昭然可了,使文字有据焉。”齐竟陵王萧子良于齐武帝永明五年在健康召集文士、名僧讨论儒佛,吟诗作文,并造经吹新声。这件事对沈约等人开创永明体诗歌无疑起了催化作用。杨  之所撰《洛阳伽蓝记》记述北魏洛阳佛寺的情况,他的作品使这个时期重要的散文作品。此外佛教的传入和佛经翻译的逐渐繁荣丰富了想象的世界。佛经中记载的大量故事,随着佛经的翻译传入中国,并且流传到民间,加强了中国文学的故事性;陈寅恪《四声三问》认为三生的发现与佛经的转读有关,四声的发现,据文献记载,始自南朝宋代的周 ;于此同时,反映佛教概念的词语也大量进入汉语,使汉语词汇大大丰富,如“姻缘、境界”等有的是外来语的音译词,如“佛陀、【菩萨、沙门、菩提等词语;佛教中关于真与空的观念,关于心的观念,关于境界的观念,关于象和象外的观念,以及关于醒神的讨论,也丰富了文学的观念。
佛教对中国的行政官僚体制的影响
随着佛教的发展,信徒的增多,统治者为了管理全国佛教事务,巩固自己的统治,就会设置官吏和机构,从而对当时中国的行政官僚制度产生重大影响。中国的僧官制度始于北魏前期和后秦,此后各朝沿袭,但是每代都有变革。自汉代到西晋,国内的寺院和僧尼并不多,且译事和法事尚属首创,这时的佛教事务一般又接待宾客朝觐的大鸿胪寺掌管。东晋十六国时期,佛教迅猛发展,寺院逐渐增加,出现了不少名僧,特别是在后赵、前秦、后秦、北凉和北魏时期发展更为迅速,这时北方的一些国家开始设置僧官。北魏道武帝于始皇年间,礼征赵郡沙门赴京师,后以为“监福曹道人统”,令他统管全国的僧徒。后勤时期,僧尼激增,秦主姚兴就任命义学沙门僧契为僧方(僧正),僧迁为悦众,法钦、慧文武为僧录,掌管秦地僧尼事务,这是我国佛教有官方管理机构和设置僧官的开始。南北朝时期,佛教快速发展,僧事日益繁多,北魏文成帝时对管理佛教的机构和僧官制度作了一次调整。如将中央改监福曹为昭玄曹,道义统为沙门统,又称昭玄统,其下设都维那等机构;在诸州、镇、郡设维那、上座、寺主等,分别掌管中央、地方各寺庙僧务。东魏、西魏以及北齐、北周也均设置相应的机构和僧官,北齐则沿袭北魏的僧官制度并有所发展。如掌管佛教的总机构成为昭玄寺,列为朝廷诸卿之一,在昭玄寺之外,北齐鸿胪寺将所属典寺设有僧邸部丞一人,执掌佛教事务。北周僧官制度有了较大的改革,中央设有春官卿,春官下属官员只有典命一人,主
管沙门、道士之法;又在宗正卿下面别置司寇上士、中士。专管沙门之事。在南朝,僧官设置基本上沿袭后秦制度,唯在名称、人数方面略有变化。在齐、梁、陈时代将能统管全国僧尼事务的最高僧官均称为僧正或僧主,而只管某一寺院事务的僧官则为法主或寺主,由皇帝敕受。
佛教传入中国,以及以后佛经翻译的盛行,对中国的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丰富了中国的传统文化内容,为后世文化的发展繁荣奠定了基础。加强了中外文化交流,为政治与宗教,宗教与世俗伦理,以及价值和文化的多元性能否调和、统一以及如何统一积累了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