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写亲情的散文
古往今来,描写亲情的文章不胜枚举,其中的名篇也是多如恒河沙数。下面是与你分享的一些名家写亲情的散文,希望你喜欢。
名家亲情散文【1】
一双虚荣的鞋子
每次经过那家耐克专卖鞋店,他总会对橱窗里款式不一的鞋子留恋观望,然后脑海中浮现出邻桌嘲讽他的情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这双是匡威牌的名鞋,踩脏了,难道用你这双破布鞋赔偿吗?哼!〞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买双比邻桌更高级的鞋,然后以同样的方式去嘲笑他。
一到周末,他便上街到处寻工作,可因年龄问题四处碰壁之后,无奈的他,终决定向母亲开口。
那是一个微凉的黄昏,母亲正在卧室里替他织着冬天御寒的线衣,他在卧室门口几度徘徊,不知道如何开口,因为他知道,去年因父亲的一场疾病,母亲失业,这个家早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许是母亲看出了他的心思,忙问是否是学校需要交钱。
他吞吞吐吐地答复说自己进了学校篮球队,队里规定每位队员都要有一双耐克的专业篮球鞋。
他低着头,不敢正视母亲的眼睛,深怕内疚与惶恐会让谎话曝光。
母亲看着他焦虑的样子,赶紧放下手中的线活,拉起他的手,笑着说:“我上个月了一份很轻松的活,估计一个星期后会发工资,到时给你买一双,好吗?别为家里担忧。
〞母亲的话,让他有些小小心安,原来,母亲早就到了工作。
一个星期后,一双精致的耐克篮球运动鞋成了他到处炫耀的资本,平日那不可一世的邻桌也早已没了傲人气势,对他“刮目相看〞。
毕竟在这所普通的小镇中学里,能穿上名牌鞋子的学生,寥寥无几。
当无数羡慕的目光聚集于他一人身上时,他的内心膨胀到了极点,脸上得意如花。
可是,始料未及的一幕,让他毕生难忘。
打完篮球兴致而回的他,在一个拐角处见到了似曾相识的背影:她俯着身子,右手用一根细长的木棍在塑料垃圾桶中拨弄着,左手拿着一个黑胶布袋,还时不时收起细棍伸手进去捡拾。
可能是俯身久了,转身的时候,她突然“哎呦〞一声,赶忙放下手中袋子等,双手护住腰,眉头紧锁。
他看清了她的脸是母亲。
那一刻,如同锋利的刀尖,抵住他的心,微微的触碰,便可以疼痛不已。
母亲的身影在泪水模糊的眼眶中越缩越小,他转过身,疯狂逃至家中。
晚饭,母亲仍是和往常一样向他叙说着工作的轻松,让他好好读书,有什么需要就及时开口,别为家里担忧。
他笑着允诺着,内心却一片潮湿。
因为,母亲的谎话是为了给他撑起一片蔚蓝安宁的天空;而他的谎话,却只是为了满足自我的虚荣。
回于房中,他脱下脚上那双耐克鞋,重新穿上了那双母亲帮他缝做的布鞋。
一双虚荣的鞋子,让他读懂了一位卑微母亲对他的呵护与在时光中永不褪的温暖之爱。
名家亲情散文【2】
不敢轻言的爱
一直认为,触及“母亲〞这个词,需要勇气。
父亲,奶奶,姥姥,身边的亲人一个个在我笔下清晰过,唯有母亲例外。
一直,未敢触及。
我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对母亲是怎样的一种情结。
对儿女最亲近的母亲,我却总也不到那种可以恰当表达情感的方式。
嫁与父亲那天起,母亲就与吃苦结了缘。
父亲在城市工作,家里的大事小情就一古脑交给母亲。
于是,还不到20岁,对这个家还很陌生长相极其美丽的母亲什么也不说,就开始与爷爷、叔叔们一道投身到修建房屋当中。
奶奶不劳动,姑姑还小,叔叔们都未娶妻,这个轰轰烈烈的劳动队伍中,就只有母亲一个女性。
母亲受了姥姥极其严格的教育,不娇气,不霸道,不任性,只一味做活。
一担一担黄土,母亲咬着牙跟着叔叔们往外挑。
后来母亲回忆说,当时太吃力了,只把自己累到闭经都不懂得告诉奶奶一声,给父亲写信,也总是那句:在家一切好。
一切好的母亲深受比母亲小近一轮的姑姑依恋,那个时候,母亲穿什么,姑姑便闹着也要什么。
关于亲情的文章于是每到年终写信,母亲总不忘提醒父亲:买裤子时要两条,鞋也一样,两双。
父亲每月有钱寄来,然而不是给母亲,是直接寄给爷爷。
母亲说,在当年,父亲的30块钱工资要养活一家人,母亲因此都不会知道父亲寄回确实切数目,每次奶奶给几块母亲就装几块,也不问。
后来长大了的我们不止一次埋怨父亲,为什么不把工资寄给自己老婆呢?母亲怎么可以放弃这样的权利呢?
父亲总是无奈地说,在他心里,父母就是一切,这是孝道。
孝道面前,任何评判都是无力的。
我没有确切追问,母亲什么时候在家里有了经济大权,也就是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钱寄给母亲的。
只知道,两个叔叔办婚事,是父亲的钱;姑姑出嫁,是父亲的钱;爷爷奶奶和叔叔姑姑成家前的所有花费,是父亲的钱;爷爷奶奶去世,是父亲的钱
这就够了。
对父亲的做法,我此生只能仰望。
如果有来生,我也一定不能确定,自己的做法会赶上父亲。
然而对母亲,我也惟有敬仰。
农村的女人,其实很霸道很不讲理。
婶婶们,因为有男人在家,所以过门后从不下地,家里的一切,决不允许外人分享,包括叔叔们的力气。
叔叔们无权作主给爷爷奶奶什么,就是帮母亲下地做一些活,也要受到干预。
事实上,直到婶婶们过门后,父亲还不时给他们资助。
我一直不明白,婶婶们为什么不学聪明一些?如果让叔叔们多帮母亲做一些活,父亲不是会对他们更好
吗?可是,她们总是异常吝啬,总是以各种方式“疼〞着自己的男人,生怕他们多费一分力气。
现在想来,婶婶们不是天生的坏人,只是那种传统的教育限制了她们,她们内心,一切生活围绕自己的小家,男人和孩子之外的一切,都与她们无关。
她们的世界里,索取多于付出。
事实上,父亲对他们两家一直没有改变。
这一切,自然缘于母亲,母亲没有对父亲说过她受的委屈。
懂事后,我一直恨自己,小时候,怎么就不能替母亲出口气呢?记忆里,母亲受婶婶们的欺负也是留存的。
然而懂事后,这些事情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母亲与婶婶们,早已不再提当初的往事,她们的谈话里,早已换成姥姥奶奶之类的话题。
而我,那个曾替母亲鸣不平的我,见了叔叔婶婶,却是忍不住的亲切。
我无法记恨她们曾经对母亲的不好,脑子里,竟时常跳出她们对我的好来:大雪天,二婶婶背着我从一
个山坡上一遍遍爬上、滑下;一个夜里,因母亲生了妹妹坐月子,大婶婶带着我这个没人想带的小累赘渡过很宽的河到邻村看电影。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亲人间,所谓的仇恨或许只是一幅必不可少的生活剪影。
前段时间回老家,母亲与以往一样交待该去走访的亲威。
住在下院的姑夫总是第一个。
回来后,母亲才对我说,其实姑夫已经很久不上母亲家了,即便路过,也不会打一声招呼。
起因简单得可笑,就因为一只鸡。
更可气的,姑夫竟然还不让自己也从外地回来的孩子们上来看父亲和母亲。
“怎么不早说呢?〞我忍不住生气了,“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下去看他?〞
“唉,有什么可计较的。
〞母亲叹口气,“你姑已经不在了,看看他,能有几年。〞
母亲的话一下扎痛我的心。
去年这个时候,姑姑就在床上,让病痛折磨成皮包骨头。
那时,姑夫一口一口喂饭的场景也出现在面前。
罢了,母亲,您的心,究竟有多大?!
母亲并非圣人,母亲也时时会因为这些事而埋怨父亲。
可母亲的心是柔软的。
那年,与父亲为此事争吵后不到一周,奶奶就病了。
那时候,母亲与父亲已搬离奶奶的村子,然而当时因为姑姑身体不好,两个婶婶又不愿
照看奶奶。
母亲便让父亲把奶奶接到家里。
一年多时间,连极度孝顺的父亲也常常忍不住对奶奶发脾气,只有母亲不。
奶奶的病有腿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每天几次大小便让母亲极度劳累。
然而母亲无怨无悔。
也就是在这一年多时间,奶奶无数次自责得流泪,躺在炕上,一桩桩一件件数落着自己曾对母亲的不是。
奶奶甚至祈求上天:给我一个来生,让我好好弥补这个儿媳。
母亲听罢笑了:今生你先好起来吧。
母亲是美丽的,母亲是柔弱的,然而我极少见母亲流泪,也很少见母亲对生活抱怨。
此刻,身在城市的我极度回味乡村生活,然而真正的地头忙碌不是随便哪一个可以承受的。
自小,就躲着。
现在想来,那时根本不用躲。
因为母亲压根就没想过要我们几个孩子插手地里的活。
顶多,在太忙的时替母亲分担一篓玉米回家。
想来,我们干一次活的态度母亲一定生气至极,那种拖沓和磨蹭至今想来连自己都不可饶恕。
那时,从不曾在心里想过,母亲单独春种秋收的苦。
也从来没有想过,在地里与男人一样劳作的母亲,还要与别的女人一样应付家里。
我们放学回家,饭和别人家一样现成;早晨起床,衣服是别家孩子一般干净;冬天,有崭新干净的棉袄;夏天,是清凉嫩粉的衬衫。
直到现在,我才忍不住常常去想:那个时候,母亲哪里来的时间为我们缝制衣衫?那些春耕秋收的日子,男人们干完农活都累到饭来张口,母亲呢?
这些话,几次想问母亲,几次不忍。
只是发自内心,一遍一遍锤击自己那颗心,那颗从未疼过母亲的心。
这些年,母亲早已不用劳作,然而母亲放在儿女身上的心,一刻也没有停止。
哪件衣服肥了长了,母亲一针一线改正来;家里放不下的杂物,一古脑拉到母亲那里;想盖新棉花被了,母亲不出一周便给做好送过来。
去母亲家里吃饭,母亲总是推让着连碗都不让洗。
有母亲,真好。
母亲近在身边,更好。
以前吃不上手工饺子,现在隔三差五母亲便包了给我们。
焖面,粽子,包子,母亲总是从不让我们断了顿。
自母亲来城里后,再不去市面买馒头了,总是吃母亲手工蒸好的。
女儿、女婿、外孙,谁爱吃面条,谁爱吃豆包,谁只吃素饺子,母亲一一记在心里,一一做好端上桌。
叔叔从老家带来的土鸡蛋,母亲一分两包,给我和妹妹;母亲费力种在露台上的黄瓜西
红柿,摘下来总是先给我们。
我们拒绝不要时,母亲总是说,吃了一辈子自己种的了,现在更喜欢吃市场买下的。
如今,我的女儿也长大了,然而我们之间,总是会免不了发生一些不愉快。
缘由,自然是我要她那样,而她觉得应该这样。
每每这时,也常常想母亲是如何做妈妈的?为什么我们从来不到母亲的不好?想来想去,发现自我们成人后,母亲从来没有干预过我们任何事。
有时候,尽管我们做错了,母亲也只是自言着责备几句,从不以一个长辈的名义来教导,更谈不上训斥。
再想想,我们也没有因为母亲的“放任〞而让一些事一味错下去。
做母亲,是不是就该这样?尽管懂得这样做母亲的千般好,自己也还是做不了这样的母亲,总是忍不住以家长的名义,在女儿面前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