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承天寺夜游
记承天寺夜游翻译全文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字词注释
解:把系着的东西解开。
欲:想要。
户:一说指堂屋的门,又一说指窗户,这里指门。
欣然:高兴、愉快的样子。欣,高兴,愉快。然,……的样子(不必翻译出来)。
欲:想要。
户:一说指堂屋的门,又一说指窗户,这里指门。
欣然:高兴、愉快的样子。欣,高兴,愉快。然,……的样子(不必翻译出来)。
行:散步。
念无与为乐者:想到没有可以共同游乐的人。念,考虑,想到。 无与乐者,没有可以共同游乐的人。者:……的人。
遂:于是,就。
至:到。
寻:寻。
张怀民:作者的朋友。名梦得,字怀民,清河(今河北清河)人。元丰六年也被贬到黄州,寓居承
天寺。
寝:睡,卧。
相与步于中庭:一同走到庭院中,相与,共同,一同。步:散步。中庭,庭院里。
庭下如积水空明:意思是月洒满庭院,如同积水充满院落,清澈透明。
空明:形容水的澄澈。在这里形容月如水般澄净明亮的样子。
藻、荇(xìng):均为水生植物,这里是水草。藻,水草的总称。荇,一种多年生水草,叶子像心脏形,面绿背紫,夏季开黄花。
念无与为乐者:想到没有可以共同游乐的人。念,考虑,想到。 无与乐者,没有可以共同游乐的人。者:……的人。
遂:于是,就。
至:到。
寻:寻。
张怀民:作者的朋友。名梦得,字怀民,清河(今河北清河)人。元丰六年也被贬到黄州,寓居承
天寺。
寝:睡,卧。
相与步于中庭:一同走到庭院中,相与,共同,一同。步:散步。中庭,庭院里。
庭下如积水空明:意思是月洒满庭院,如同积水充满院落,清澈透明。
空明:形容水的澄澈。在这里形容月如水般澄净明亮的样子。
藻、荇(xìng):均为水生植物,这里是水草。藻,水草的总称。荇,一种多年生水草,叶子像心脏形,面绿背紫,夏季开黄花。
交横:交错纵横。
盖:句首语气词,这里可以译为“原来是”。
也:是。
但少闲人:只是缺少清闲的人。但,只。
闲:清闲。
闲人:这里是指不汲汲于名利而能从容流连光景的人。苏轼这时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这里是一个有职无权的官,所以他十分清闲,自称“闲人”。
耳:语气词, 相当于“而已”意思是“罢了”。[3]
盖:句首语气词,这里可以译为“原来是”。
也:是。
但少闲人:只是缺少清闲的人。但,只。
闲:清闲。
闲人:这里是指不汲汲于名利而能从容流连光景的人。苏轼这时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这里是一个有职无权的官,所以他十分清闲,自称“闲人”。
耳:语气词, 相当于“而已”意思是“罢了”。[3]
白话译文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晚(或公元1083年十月十二日夜,可不译),(我)脱下衣服准备睡觉时,(恰好看见)月光从门射入,(于是我就)欣喜地起床出门散步。想到没有可以共同游乐的人,(我)于是前往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也没有睡,我们便一同在庭院中散步。月光照在庭院里像积水一样清澈透明。水中的水草纵横交错,原来是竹子和柏树的影子。哪一晚没有月亮?又有哪个地方没有竹子和柏树呢?只是缺少有像我们两个这样清闲的人罢了。
[2][4-5]
作品赏析
这里的“美”首先来自内容的“真”。东月朗照,激发了作者的游兴,想到没有“与乐者”,未免美中不足,因而寻伴,这时错觉生趣,情感触动,于是记下此景此情,顺理成章,一切是那么的和谐自然,毫无雕饰造作之感。这“美”来自语言的“纯”。笔记如同拉家常,娓娓叙来。虽然没有奇景之处,但却不能增删或改动什么字眼儿。点明日期,是笔记体游记所必须的,“月入户”与“欣然起行”互为因果,寥寥数字,何其洗练!写庭下景,用“空明”一词,不枝不蔓,体现出空灵、坦荡的意境,将竹柏影子比作水中藻荇,已然十分贴切,“交横”一词更准确地表现了藻荇姿态,仿佛触手可及。接着,作者笔锋陡转,连发二问,既亲切自然,富于韵律,又拓展时空,发人思绪。《记承天寺夜游》表达的感情是微妙而复杂的。[3]
苏轼自己评论他的文学创作,有一段话很精辟: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皆可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如是而已矣!其他,虽吾亦不能知也。《清字文》
这段话,可与他的另一段话相补充:“夫昔之为文者,非能为之为工,乃不能不为之为工也。山川之有云雾,草木之有华实,充满勃郁而见于外,夫虽欲无有,其可得耶?“《江行唱和集序》
这“美”来自结尾的“精”。从文章结构看,结句属“合”,就此打住。从语意上看,它包蕴丰富。“闲人”一词,表面上是自嘲地说自己和张怀民是清闲的人,闲来无事才出来赏月的,实际上却为自己的行为而自豪——月夜处处都有,却是只有情趣高雅的人能欣赏的,有了人的欣赏才有美,只有此时此地的月夜才是最幸运的,因为有情趣高雅的人来欣赏它。其次,“闲人”包含了作者郁郁不得志的悲凉心境,作者在政治上有远大的抱负,但是却被一贬再贬,流落黄州,在内心深处,他又何尝愿做一个“闲人”呢?赏月“闲人”的自得只不过是被贬“闲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总之,游记以真情实感为依托,信笔写来,起于当起,止于当止,犹如行云流水,于无技巧中见技巧,达到了“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纯”的境界。
分层赏析
全文分三层,第一层叙事。首句即点明事件时间“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时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至黄州为团练副史已经四年了。这天夜里,月光照入他的房间,作者本欲就寝,怎奈被这美好的月所迷,顿起雅兴,但想到没有同乐之人,遂动身去不远的承天寺寻张怀民。张怀民和苏轼一样,亦是被贬至黄州来的贬官,他和苏轼的友谊相当笃厚。当晚,张怀民也还未睡,于是二人一起来到院子中间散步。这一层叙事,朴素、淡泊而有自然流畅。(寻友夜游)[4]
第二层写景。作者惜墨如金,只用十八个字,就营造出一个月光澄碧、竹影斑驳、幽静迷人的夜景。读者自可以发挥想象:月光清朗,洒落庭中,那一片清辉白茫茫一片好似积水空潭一般,更妙的是,“水”中还有水草漂浮,游荡,于是乎恍恍然便如仙境一般了。作者的高妙之处在于,以竹、柏之影与月光两种事物互相映衬、比拟、比喻手法精当,新颖,恰如其分地渲染了景的幽美肃穆。更体现出了月光清凉明净的特点。衬托出作者闲适的心境(庭中夜)[4]
第三层便转入议论。作者感慨到,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可是有此闲情雅致来欣赏这番景的,除了他与张怀民外,恐怕就不多了,整篇的点睛之笔是“闲人”二字,苏轼谪居黄州,“
不得签书公事”,所担任的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官,与儒家的“经世济民”之理想相去甚远,即所谓“闲人”之表层意义,它委婉地反映了苏轼宦途失意的苦闷;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月光至美,竹影至丽,而人不能识,唯此二人能有幸领略,岂非快事!苏轼的思想横跨儒释道三家,这便使他的处世态度有极大的包容性,可以说是宠辱不惊,进退自如。当然,他在逆境中的篇章更能折射出他的人格魅力!(月下抒情)[4]
细化赏析
“月入户”:寒夜寂寥,“解衣欲睡”,这当儿,月光悄悄地进了门。“入户”二字,把月光拟人化。月光似乎懂得这位迁客的孤独寂寞,主动来与他做伴。[3]
“欣然起行”:是作者的反应;写出他睡意顿消,披衣而起,见月光如见久违的知心朋友,欣然相迎。一个被朝廷所贬谪的“罪人”,我们可以想见他这时交游断绝、门庭冷落的境况;只有月光毫无势利之情,在寂寥的寒夜里,依然来拜访他。四字写出了作者的喜悦和兴奋。[3]
“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作者与张怀民同是被贬之人,于是作者便想到了张怀民。[3]
“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作者与张怀民心有灵犀,及其友情之深厚。“亦”字写出这一对朋友情怀相似;对方的“未寝”也正是作者意料中的事。[3]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3]
——它包含着作者宦海沉浮的悲凉之感和由此领悟到的人生哲理,在痛苦中又得到某些安慰。最后一句至少有两层意思:一是对那些追名逐利的小人,趋炎附势,奔走钻营,陷入那茫茫宦海而难以自拔,何曾得暇领略这清虚冷月的仙境?二是表现了作者安闲自适的心境,当然其中也透出了自己不能为朝廷尽忠的抱怨。[3]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3]
——这是写月光的高度传神之笔。短短三句,没有写一个月字,却无处不是皎洁的月光。“积水空明”,给人以一池春水的静谧之感;“藻荇交横”却具有水草摇曳的动态之美;整个意境静中有动,动而愈见其静。“积水空明”是就月光本身作形容,“藻荇交横”是从松柏倒影来烘托;两句之间有正写侧写之分,收点染并用之妙,创造出一个冰清玉洁的诗化的透明境界。 [3]
作者用“积水空明”四字来比喻庭院中月光的清澈透明,用“藻、荇交横”四字来比喻月下美丽的竹柏倒影。以水喻月,本来并不显得新颖,新奇的是作者不用普通的明喻,而以隐喻先声夺人,造成一种庭院积水的错觉。进而写清澄的水中交错着藻荇的清影,触类生发,把隐喻又推进一层,使人感到扑朔迷离,水月莫辨。正当读者恍惚迷惘之时,作者却轻轻地点出:“盖竹柏影也。”读者这才恍然大悟。一个“影”字不明写月光,而月光的美好意境已宛然具现。而整个意境中有动有静:“积水空明”给人以一池春水的静谧之感;“藻、荇交横”则具有水草摇曳的动态之美。两句之间,又有正面与侧面描写之分,为读者描绘出一个冰清玉洁的透明境界。这个透明的境界,映照出作者光明磊落、胸无尘俗的襟怀。 这几句写月光,也是写作者的心境。它是一首美妙的月光曲,也是一个透明的梦。[3]
其他赏析
蜀中先贤苏东坡,是我们已经共享了千年的伟大文人。无疑,他的人格和文品的华美醇香,将继续为的中国人提供无与伦比的营养。他21岁中进士,集诗人、散文作家、画家、书法家、酿酒工程师、佛教徒、法官、皇帝秘书、军区司令、地方首脑、政府部长于一身,数度迁贬,仕途坎坷,浪迹天涯,流芳千古。1079年7月,在江苏太湖之滨的湖州太守
任上,43岁的苏东坡被朝廷逮捕了,这便是文学史家说的“乌台诗狱”案。他犯了什么罪呢?说来很简单,一帮阵容非常可观的官僚硬说他在很多诗词文章中流露出对当局的不满,“包藏祸心”,对其诗词文章作无限上纲的臆断和推测。虽然宋神宗也不信,但所谓的舆论太强烈,也就不得不判了他的罪。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其实也一样简单而且可笑,因为,苏东坡的名气太大,为人刚正不阿,天真烂漫,常以时事入诗,有所不满便有感而发,待人接物放任不羁,批评臧否,嬉笑怒骂,又爱喝点酒,抗言直论,不稍隐讳。够了,这些不够让人妒忌而生恨?结果,朝廷虽然实在不出他谋反的实证,但终于还是把他贬谪到湖北黄州(今湖北黄冈县)充任团练副使,一不准离开该地区,二无权签署公文。虽是流放,但对于苏东坡来说,已经够幸福的了。1080年正月初一,苏东坡走出监狱,离开京都,带着官场和文坛泼给他的浑身脏水,启程前往幽居之地黄州,在此一呆便是四年,可这四年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站。在黄冈,那个当时还很贫穷荒凉的江边小镇,苏东坡成了“大自然伟大的玩童”(林语堂语),完成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人格提炼,并且实现了壮丽的文化突围。林语堂先生在其《苏东坡传》中说:苏东坡原有的讽刺的苛酷,笔锋的尖锐,以及情绪的紧张和愤怒已经消失,代之而出的是一种温暖的清辉,亲切宽厚的诙谐,醇甜而成熟,透彻而深入。他为后人留下了四篇最精的精品。一篇《赤壁怀古》“调寄浪淘沙”,这是大家都十分熟
悉的。词人借题发挥,以江水永恒,人事短暂,感叹人生如梦,表达以身许国的期许不能实现的寂寞,高亢豪迈,忧愤惆怅,跌宕莫测。两篇月夜泛舟的赋体散文《前后赤壁赋》,一篇日记体散文《记承天寺夜游》。如果说在《大江东去》中我们可以读到苏东坡的愤怅,那么,在《前赤壁赋》中,他已经觉悟了。黄州四年,苏东坡常住寺院,常与道士、僧人交游。1082年7月16日夜,苏东坡与四川绵竹的道士杨士昌又泛舟赤壁之下的江上了。清风从水面上缓缓吹过来,平静无波,东坡与友人慢慢喝酒呤诗。不久,一轮明月出现在东山之上。白雾笼罩江面,水光与雾气相接。二人坐在小船中,飘浮于白茫茫的江面上,随意所之,并开始拍舷而歌。友人吹起箫来,箫声奇悲,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问友人何悲至此,友人说:“你不记得千年前在赤壁之下发生的一场决定了魏蜀吴三国命运的著名水战吗?而今这些英雄哪里去了呢?今晚,你我无拘无束驾一叶扁舟,一杯在手,享一时之乐,我们不啻宇宙中一只蚊蝇,沧海中一粒砂砾。人生在瞬息之间即化为虚幻,还不若江流之无尽和时光之无穷。我真想挟飞仙而遨游太虚,但这只是梦想,所以箫声吹来,便如此悲泣了。”苏东坡安慰友人:“你看那水和月,水不断流去,可是水还依然在此,月或缺或圆,但终究依然如故。宇宙中的变化是无穷的,何曾有刹那停留?可是你若从宇宙中不变的方面看,万物和我们都是不朽的。那又何必羡慕这江水呢?再者,宇宙之中,物各有主,把不属于我们的据为
己有,又有何用?唯有江上清风与山间明月,耳听到而成声,目看到而成,这是无尽的宝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造物主无私啊,我们共享吧!”听了这番话,友人欣然欢笑。二人洗净杯盘,继续吃喝,后来,不待收拾桌子,便躺下睡着了,不知东方已经发白。我之所以不惜篇幅把该篇译了,与读者共享,是因为在短短的数百字中,苏东坡既把人在宇宙中的渺小,又把人在红尘生活里可享受的大自然丰厚的赐予表现得酣畅又淋漓。我也深陷于那一种月朗风清的情调和气氛。三个月后,苏东坡又写了一篇《后赤壁赋》,同在月明之夜,苏东坡在如梦似幻中进而确立了一种明确的境界,便是道家的神仙之境。大约与此同时,苏东坡还写了一篇短短的月下游记,四篇之中我觉此篇最妙,这便是《记承天寺夜游》: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乐者,遂到承天寺寻张怀明。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错,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张怀明何许人,是暂时不必理会的,要读了前三篇再来读此短文,自然能识得其中妙处。我疑心这是苏东坡次日日记中的一段话,一种不经意之间的精神诉求。这刹那间飘忽的快乐动人的描述,苏东坡宁静欣悦的心境已经表露无遗了。此至,苏东坡历千年不衰的人格和文品,在我们面前就再清晰不过了——何夜无月,何月不明,何月明之下无风清,何风清月朗之间无竹无柏。风、月、竹、柏,何其爽也!黄州四年的流放软
禁生活,投注了苏东坡深厚的历史意蕴和人生况味,以四篇杰作,宣告他已进入一个新的人生段层。如果说这四年四篇精品是一种瓜熟蒂落的过程,那么这篇短短的《记承天寺夜游》便是这瓜的蒂了。这蒂一点也不憔悴和尴尬,而是着实的安详、静定和芬芳。它标志了苏东坡的成熟,成熟于艰难之中,成熟于灭寂之后的再生。我赞成余秋雨先生的说法,这种“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颜观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去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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