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2月第22卷 第1期
         新乡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 OU RNAL
OF XIN XIANG UN IV ER SI TY
         Feb.2008
Vol.22
No.1
互文性解释与性视角:个体与自我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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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勤超,刘昱君
(青岛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青岛266061)
摘 要:格林布拉特作为著名的新历史主义莎评学者,在其传记作品《世界的意志:莎士比亚传》中,从性视角对莎士比亚作品与传主的互文性解释是对莎士比亚传记写作的突破。特别是通过对《暴风雨》和十四行诗的分析,揭示了传主个体与自我的冲突,进而说明了人性的复杂。
关键词:互文性;欲望;冲突;莎士比亚
中图分类号:I1061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3334(2008)01-0123-04  莎士比亚的作品几个世纪以来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莎士比亚的个人魅力也成为一个谈不完的话题。正像他的同时代人本·琼生(Ben Jonson )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个“不需要陵墓的纪念碑”
(a monu 2ment wi t hout a tomb )[1]Pxcix 。莎士比亚的个人魅力吸引了许多传记家对莎士比亚的生平和性格进行挖掘和研究,19世纪末锡德尼·李(Sidney Lee )的《莎士比亚传》可谓对莎士比亚生平作了详细的记述,20世纪莎士比亚传记家在这方面又作了进一步的探索,主要有钱伯斯(E.K .Cha mber s )的《莎士比亚:事实和问题的研究》,安东尼·伯吉斯(Ant hony Burges)的《莎士比亚传》,塞缪尔·舍恩鲍姆(Sam 2uel Sc hoenbaum )的《莎士比亚:记实生平》,帕克·
赫南(Park Honan )的《莎士比亚:生平》①。虽然这些传记家有的偏重于事实的考证,有的偏重于作品
的分析,有的借助非凡的想象力,用小说的创作手法对莎士比亚的生平进行了生动的描述,他们都在有限的事实与事实的缝隙中努力到可靠的证据,并
加以有效的阐释。可是对莎士比亚内心世界的复杂性揭示得都不充分,格林布拉特的莎士比亚传记作品《世界的意志:莎士比亚传》在这方面进行了可贵的探索。他在全面分析莎士比亚的内心世界时,还特地从性心理的角度,通过互文的写作方法对莎士比亚的性格中隐秘的部分进行了挖掘,这也是这部传记的独特之处。
在一个人的一生中,个体与社会、个体与他人以及个体与周边环境的关系都可较为清楚地表现出来,而个体与自我的关系却一直被人们忽视。要想全面揭示莎士比亚的生平和个性,个体与自我的关系也不可忽视。许多传记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即便是20世纪的新精神分析传记,在这方面对传主的解释也不多见,格林布拉特试着进入这个神秘的盲区,他从性的视角结合莎士比亚的作品对其个体与自我的冲突关系作了较合乎逻辑的推理。
对个体(自身)与自我的关系探讨比较深入的学者福柯(Fo uca ul t )在其划时代的著作《性史》中对伦理学的本体研究提出了与众不同的观点,他认为伦理学是指关于自我与其自身的关系的研究。福柯将伦理学列为道德的一部分。福柯想做的是将研究的重心转移至个人应以何种形式将其自身建构为自身行为的道德主体。当然正如他著作的标题那样,他是从性的历史角度来解释个体与自我的关系的“性意识”是他常用的术语。福柯认为在伦理学上“欲望应该得到强调,在实践上得到接受,因为你不得不解
放自己”[2]359
福柯颠覆了伦理学传统。长期以来,
人们普遍认为,人类彼此间发生的关系比他们与其自身的关系要复杂得多,有了福柯,个体与自身关系的复杂性也足以达到穷我们所想,甚至让我们恐惧的程度。格林布拉特一定读过福柯的《性史》,他把对这一问题的探讨用在传记写作中,虽然不尽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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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2作者简介许勤超(),男,河南尉氏人,青岛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南京大学文学院博士生,主要研究英美文学与比较文学;刘昱君(),女,山东乳山人,青岛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研究英美文学与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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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1971-
但他还是让我们看到了莎士比亚隐秘的一面。这一点在以前传记家写的莎士比亚传记里几乎没有涉及,这不能不说是格林布拉特对莎士比亚个性的新发现,而这一发现正是通过其互文性解释策略实现的。
格林布拉特认为,莎士比亚一生都像《暴风雨》中的普罗斯帕罗一样是一个擅长施魔术的人———他用他手中魔幻般的笔描绘了纷繁的世界和复杂的历史。他后期创作的《暴风雨》几乎再现了他所有剧作的常见主题,“兄弟之间的背弃,妒恨之情的破坏力,推翻正当统治者的篡位,从文明到野蛮的危险之旅,复辟的梦想,不顾社会地位对富家美丽嗣女的追求,运用技巧摆布别人的谋略,对魔法的诡异运用,自然与教养之间的冲突,父亲接受女儿的求婚者时的痛苦,社会生命的结束和身份丧失带来的威胁,能转变外物的不可抵挡的神奇经历”[3]378。这部晚期作品的惊人之处在于,莎士比亚博大的想象和其情感被全部包容进来了。不过格林布拉特认为《暴风雨》讲的不是占有绝对权力,而是放弃权力。《暴风雨》结尾时能施法术的普罗斯帕罗说:“现在我已把我的魔法尽行抛弃,剩余微弱的力量都属于我自己。”(五幕尾声部分)莎士比亚也许觉得他的魔力已经用完了,他该离开伦敦回到他的故乡,也许还有其他的原因,该剧中已有所暗示。剧中普罗斯帕罗对女儿的深爱,他接受女儿的求婚者时的痛苦,他对情欲的忧伤,似乎也是莎士比亚内心的体现。莎士比亚在年轻时就已确信,或者被人认定:他有着卓越的能力,但不是造物之神的那样的才能,而是一种不能完全脱离故土根系的东西。莎士比亚最后还是回到了斯特拉福镇,人们注意到他的遗嘱中对妻子安妮和女儿朱迪思及她那惹事生非的丈夫很冷淡,但遗嘱中也以平淡的方式鲜明地表达了他的感情,他把他几乎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他的女儿苏珊娜,而留给妻子的仅仅是一张次优的床。据此格林布拉特认为,莎士比亚一生最爱的女人是比他小二十岁的女儿苏珊娜。他后期的剧本中都以父女关系为中心———《佩利克里斯》、
《冬天的故事》和《暴风雨》,这不是巧合,而且剧中都有对情欲的深深忧虑。莎士比亚只想用他最平常、最自然的方式享受与女儿、女婿和外孙在一起的乐趣。他明白这种乐趣中有令人不适的略带忧郁的成分,透出了莎士比亚性意识与自我约束的冲突,即自身与自我的冲突。在道德的制衡下,他把这种欲望在现实中不得不压抑起来,但把它转化到他的作品中。其实,在哥特式的作品中或在反映欧洲封建大家族的城堡内,是经常有的现象。在爱伦·坡的小说《厄舍屋的倒塌》中,就有的迹象。格林布拉特指出这一点,并不一定要证明莎士比亚与女儿苏珊娜有的事实,他要揭示的是人性中隐秘的一面,并通过互文解释说明了这一点。
格林布拉特还通过对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分析解释莎士比亚自身与自我的冲突。其实格林布拉特在他叙述莎士比亚的生活时采取了仔细的推敲和猜测,对莎士比亚的生平研究有一定贡献,但他对莎士比亚的154首十四行诗的分析却谨慎得多。几个世纪以来,这些诗吸引了无数的研究者,他们试图从中发现有关莎士比亚生平的蛛丝马迹,一些文学的研究者试图窥出莎士比亚的性趋向和他的恋人的身份。譬如针对莎士比亚的154首十四行诗,格林布拉特说:“在这本书的其他地方我都大胆地推测,但是对这些诗我却备加谨慎,因为我觉得在这些诗里莎士比亚为我们设置了太多的陷阱。”[4]19格林布拉特把这一系列的十四行诗称为“半透明的幕帷”(a t ransl ucent curtai n),众人只能看见朦胧的轮廓。格林布拉特认为从性自转的角度阅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在这些诗里莎士比亚多次用到“我”和“威尔”(Will,有“欲望”之意),他认为莎士比亚想隐藏什么,故意隐藏他的抱负和想法,越是研究“我”的意思,
莎士比亚就显得越难以理解。其实,这难以理解的原因正是自身的欲望与自我冲突所致。因为莎士比亚毕竟是生活在社会中的人。
对于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很多研究者也都认为具有自传性质。其实除了最后两首,其余的152首就构成了一个小型剧,剧中有三个人物:诗人;他的朋友,可能是一个出身豪门的贵族;一个深肤的贵妇。诗人受贵族青年的父母委托,力劝他娶妻生子,这样诗人与这个贵族由相识而成挚友。其间先是另一个诗人前来争宠;而后,这位贵族与诗人的情人暗好,诗人不悦。后来诗人得知实情后原宥了朋友的行为,但痛斥情人的放荡和她在自己身上所激发的情欲。最后,诗人断绝了和情人的关系,而同朋友重归旧好。很多人都把这看成是友谊和爱情的故事。格林布拉特并不这么看,他认为这里面暗含了莎士比亚隐秘的情感。
历史上南安普顿伯爵据说是一个集美貌与个性于一身的贵族,1594年10月6日,南安普顿满21岁,家人曾希望他结婚生子,可他并不想结婚。格林布拉特推测,南安普顿伯爵和莎士比亚在当时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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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相识最可能的地点是在剧场里。“16世纪90年代早期,人们描述南安普顿是个年少、荒唐、容易失去自制力的人,他显然是个戏剧爱好者。一个同时代的观察家写道,这位年轻的伯爵和他的朋友拉特兰伯爵‘在伦敦时每天都把时间全花在看戏上’”[3]227。在这种情况下,莎士比亚有很多机会认识他。对
于不想结婚的南安普顿,他的母亲可能注意到或听说过莎士比亚的诗才,就委托这个才华横溢的诗人说服自恋、娇气的年轻伯爵结婚。这大概就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写作的最初成因。其中的那个诗人很可能就是莎士比亚本人,或至少有他个人的成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中的第一组显然是写给特定的某个人的:这个容貌出众的年轻人“固执己见”(6.13)②,他拒绝结婚,因而“孑然一身”(9.2),他“和自己的明眸定亲”(1.5)。而这与南安普顿的情况有惊人的相似。可后面的诗就成了情意绵绵的诗人和这个俊美青年的爱慕之言。在当时写十四行诗一般不是为了出版,要紧的是诗能在适当的时候来到适当的人手里———当然是到激发诗情的对象,以及与诗人和他至爱者来往密切的社会圈子成员手里。因而十四行诗具有社交性,又具有私密性。这就是说它们的特点在于采用私人的、亲密的致辞形式,同时又在它们反映、表达、加强了其价值观和欲望的小体中流传。显然,南安普顿激发了莎士比亚情感深处的某种激情,他才为我们留下了这么多不朽的诗篇。诗中诗人敦促年轻人让女子怀胎受孕,而实际上又取代了这个女子,显露出诗人自己的爱压倒了劝说年轻人结婚的初衷。在诗中,他渴慕着得到这个年轻人,年轻人的陪伴给了他某种感受,这是他和任何女子相处时从没有过的。他想迷住他,想和他在一起,想成为他;他就是自己对青春、高贵和完美的梦想。他爱上了他。在诗中,莎士比亚以极度夸张的赞颂表达了这种爱:这个年轻人的形象就“像一颗在恐怖之夜高悬的明珠”(27.11),其可爱超过了对阿多尼斯和海伦的评价(53);他“完美无缺”(82);他的手比百合更洁白,他的面颊比玫瑰更娇艳(98);他就是诗人的太阳,是他的玫瑰、他的亲爱的、他的“至爱的心肝”(48.7)、他的娇花、他的甜心、他的可爱少年。他激发诗人写出的诗歌将具有无穷的力量;时间之镰刈倒万物但“我的诗章永存”
(60.13)。
为了进一步说明十四行诗中的诗人就可能是莎士比亚本人,格林布拉特又从其他方面推理。在6世纪年代,莎士比亚就把两首非戏剧性长诗《维纳斯与阿多尼斯》和《露克丽丝受辱记》题献给南安普顿。两首长诗的书信体献词是仅存的莎士比亚的献词,献词及由它们引出的诗歌都含有强烈的性暗示。《维纳斯与阿多尼斯》似乎还暗示,如果拒绝了献诗者的爱,就会发生和阿多尼斯一样的结果:被一只“肮脏、狰狞、尖嘴的野猪”夺去性命(第1105行)。在伊丽莎白时代,人们承认同性之间存在欲望,但教义和法律严厉禁止同性之间的性接触,莎士比亚的性趋向也只有借助诗歌来表达。从第127首十四行诗开始,诗人开始关注他对黑眼睛、黑皮肤、贪欲的的感情。这里面掺杂了欲望和厌恶的感情。
通过互文分析莎士比亚的诗歌,最后格林布拉特认为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暗示了诗人未能在婚姻中获得而又在情感或性方面渴望得到的东西。问题部分在于他错配了其妻安妮·哈瑟维,不过十四行诗或许也暗示了从未有人满足过莎士比亚的渴求,使他幸福。他似乎将迷人的理想化重点集中在年轻人身上,将欲望重点集中在身上。两种情况中都存在实现愿望的障碍。诗人爱慕一个男人,却无法拥有他;对一个女人怀有情欲,却无法喜爱她。通过格林布拉特的解释,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莎士比亚在情感上是处于个体与自我的冲突之中的,他充分地利用了自己的身体资源,试图把身体的感受在理想的诗歌中实现。这与弗洛伊德所说的作家的“白日梦”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格林布拉特用性和欲望来揭示莎士比亚性格中隐秘之处,并且把它建立在坚实的互文推理上,这是有一定说服力的。但他的推理有时也存
在着自相矛盾的地方,有时显得牵强附会,他挑取有利于自己解释的诗行,而对有些诗行却不够重视。他虽没直接说明莎士比亚就是个同性恋者,但他的分析中在引导读者相信这是事实,或至少莎士比亚是有同性恋倾向的。对于热爱莎士比亚的人,这在现有的伦理价值观的范畴内似乎难以接受。人性是很复杂的,也许我们永远也无法穷尽它,因为它更多地存在于我们身体中不易发现的部分。格林布拉特的可贵之处是他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更完整的莎士比亚。尽管他的探索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毕竟他是在揭示人性中黑夜中的那一部分。面对“半透明的幕帷”,我们只能看到模糊的东西。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是这样,莎士比亚本人更是这样。格林布拉特对传记写作,特别是在解释传主个体与自我冲突方面,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例。
格林布拉特在这部传记中揭示个体与自我的冲突,其目的是要通过欲望的展示揭示人性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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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传记21
人的欲望是多种多样的,欲望是想得到某种东西或达到某种目的的要求,有食欲、性欲、表现欲、求知欲等等。欲望也可以分为感性生命欲望和价值文化欲望。前者包括人对衣食住行的基本生存欲望,对金钱的占有、性的满足、情的向往;后者包括人对事业的追求与人对精神文化的理性向往和探索。如果说人对价值和文化的欲望代表了人类的向上、向善之心,那么感性生命欲望则因为它的复杂性而难以用善恶的简单标准去衡量。一般来说,个体的行为都是为了满足一定的欲望,甚至于一个人的一生的行为都可以看成围绕其欲望的满足而展开的,个体在实现自我的种种欲望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受到社会文化的制约,遭受挫折或接受鼓励,个体的人格就在这些挫折和鼓励中不断成长。人格的构成反过来又会影响到个体实现自我欲望时所采取的行为方式,这样,人的欲望就会与社会环境之间,人格就会与自我的欲望之间产生冲突,在这种冲突中,人往往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处于心灵的痛苦之中。这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表现得也十分明显。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现代作家对封建礼教和伦理压抑人性的罪恶进行了揭露,把人性扭曲变异的根源直接诉之于外部环境,对于人性的弱点有所涉及,特别是鲁迅对这方面的揭露非常深刻。还有一些作家,譬如沈从文,把对人性的美好愿望寄托在田园牧歌般的乡间,对纯朴自然的人性充满了向往。而张爱玲从女性视角对人性中的各种欲望进行了描述,揭示人性中的自私、偏执与盲目。郁达夫的作品展现的是现代知识分子的苦闷与彷徨,张贤亮的作品揭示的是现代人灵与肉的冲突,贾平凹的作品更是对感性欲望进行了描述,揭示了人性中的丑恶。王蒙的《季节三部曲》对当代知
识分子理想与现实、自身与自我的冲突也进行了很好的揭示,从而说明了现实中人存在的痛苦和人性的复杂。在当代中国文学中对历史和人性反思的作品不断出现,特别是对知识分子这一阶层人性复杂性的揭示,将促使我们对文化和复杂的人性进行深深的思考。格林布拉特结合历史,从性的角度解读文化和人性,对当代中国读者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注释:
①锡德尼·李承继传统传记的写法,写了其第一部重要的
传记作品《莎士比亚传》。该传记从莎士比亚这个姓的来历开始,其后就一一考证莎士比亚家族的历史,他的父母和他本人的出生,他的童年时代和他去伦敦的经过,当时
伦敦戏剧界的状况,莎士比亚的主要作品的写作过程并进行评价,最后到莎士比亚的去世和葬礼。此外还有对莎士比亚亲属关系的考证,莎剧的各种版本和译本以及各派莎评的介绍等。在安东尼·伯吉斯的《莎士比亚传》中,伯吉斯则首先把莎士比亚看成一个普通人,把他置于他所生活与进行创作的时代之中,把他放到英国伊丽莎白时代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的广阔环境里来写,说明莎氏是时代的产物,他的天才来源于实践,他的创作源于生活。伯吉斯还把莎士比亚的生平与他的作品联系起来,从源于莎氏本身的经验与生活的作品中了解莎氏其人。当然,伯吉斯毕竟是个小说家,他的丰富的想象力有时不免会随意驰骋,因而书中自然有一些主观的臆断或几乎是凭空猜想,引文与材料有时也未经细心核对,
书中还明显地看到弗洛伊德“性本能”学说的影响。20世纪对莎士比亚生平研究贡献最大的应属E.K.钱伯斯和塞缪尔·舍恩鲍姆,但他们都没有写出莎士比亚传记。钱伯斯毕生作了大量的还原工作,其《莎士比亚:事实和问题的研究》是一部卓越的学术著作。舍恩鲍姆的专著《莎士比亚:记实生平》记载了当时所有已知与莎士比亚有关的文件,为莎士比亚研究提供了许多可靠的资料,特别是对许多传记家的莎士比亚传记作了一一评述,该书可谓传记的传记。1998年传记作家帕克·赫南的《莎士比亚:生平》更是大量收入了已知的和最新的资料,无愧为当今最完整和最可靠的莎士比亚编年史。世纪之交,不断有通俗的或叙事与批评相结合的莎士比亚传记问世,传记作家似乎有意要打破英国作家尼古拉斯·罗通过戏剧来推断作者伦理特征的范式。在《生活中不文雅的莎士比亚》中,凯瑟琳·邓肯·琼斯(Katherine Duncan Jones)一改编年史式的写法,采取主体先行,以不太虔诚的口吻探讨社会等级、性和金钱等莎士比亚传记中忌讳的话题,满足了21世纪一些“后浪漫读者”的想象。
②表示第六首十四行诗的第十三行。文中其他标志与此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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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郭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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