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2期┆259
随笔
建安诗歌曹 雷
建安诗歌，掀起了中国文学史上的又一次高潮。自从战国时期“百家争鸣”之后，人们的思想一直被儒学禁锢着。到建安时期，由于东汉后期统治集团衰败，内忧外患，战争频繁，再也无力统治人们的思想了，人们思想上又一次获得了自由。由于政治上的极度混乱，思想上的极度解放，人们都在追求各自的理想抱负，寻自己的精神家园。于是出现了许多英雄人物、文学创作人士，曹操就是这一时期英雄人物的代表。他平董卓、灭袁绍，基本统一了北方，加上他雄才大略，极端鄙视儒学，广招天下贤才的思想，吸引了一大批的文人志士。这些文人志士在他周围不受任何思想的约束，任意抒发着心中的理想和人生抱负。曹操又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他的诗歌中无处不充满评定天下、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曹操那种无拘无束的个性和极端鄙视儒学的思想，可以说是建安诗歌兴盛的一个原因。试想一下，如果曹操当时统一北方后，恢复儒学统治的地位，那么我们今天就不可能看到建安时期的文学繁荣。
曹操的第三子曹植，正是生长在这个时期。这一时期“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痛苦的时代，然而却
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智慧，最浓于热情的时代”。曹植的周围又云集着大量的文人学士，加上自己的聪慧灵气，这些因素为曹植的诗歌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曹植青年时代才华横溢，学识渊博。谢灵运曾赞叹他说：“天下才共有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同用一斗，奇才敏捷、安有继之”。由于时代的影响，才华过人，以及其父对他的赏识（曹操认为曹植是“儿中最可定大事者”），这些因素与曹植那种狂傲不羁的性格相融合，在曹植的心中产生了坚定不移的政治理想，这种理想深受其父和时代的影响，他在《送应氏》中写到：
步登北邙阪，遥望洛阳山。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焚。垣墙皆顿擗，荆棘上参天。不见旧耆老，但赌新少年。侧足无行径，荒畴不复田。游子久不归，不识陌与阡。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
此诗描写了东汉首都洛阳的残败景象和中原大地的荒芜情形。由于世道的混乱，战争的残酷，使原来美丽繁华的京城变成如此的惨状。面对此景此情，怎么不令曹植感慨万分呢？这就更加激起了曹植建功立业的强烈愿望。
曹植在这一时期的诗作中基本上都是抒发建功立业思想的。其中一部分是诗人拟以壮士和侠士的身份来抒写的。如《鰕鱼且篇》：
鰕鱼且游潢潦，不知江海流。燕雀戏藩柴，安知鸿鹄游？世上此诚明，大德固无俦。驾言登五岳，然后
小丘山。俯观上路人，势利惟是谋。翼高念皇家，远怀柔九州。抚剑而雷音，猛气纵横浮。漂泊徒嗷嗷，谁知壮士忧？
这篇诗写出了诗人的一腔抱负。诗人以“壮士”自
命，说壮士的抱负和理想往往不是一般人所认识和理解的。正如燕雀不识鸿鹄之志。壮士所忧的是国事，而不是个人的得失。
《白马篇》中，诗人塑造了一个侠士的形象：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和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猨，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虜骑数边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在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此篇又名《游侠篇》，诗中塑造了一个精忠报国，视死如归的少年英雄形象。这个少年英姿勃发，勇猛无敌，驰骋疆场，无拘无束，为保卫国土而建功立业。这些正是诗人所向往的生活，也是诗人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曹植还在《赠徐干》中写到：
顾念蓬室士，贫贱诚足怜。薇蒮弗充饥，皮褐犹不全。慷慨有悲心，兴文自成篇。宝弃怨何人，和氏有其愆。弹冠俟知己，知己谁不然。良田无晚岁，膏泽多丰年，亮怀玙璠美，积久德愈宣。亲交义在敦，申章复何言！
曹植认为徐干那样潜身穷巷，闭门著书简直是大错特错。有志之士应赴国难。既然有才华在身，为什么不为世所用呢？曹植劝他改弦更张，积极行动起来，由此可见，曹植那种积极进取，开朗豪放，追求功名的心态已表现得鲜明如画了。
赤壁之战以后，鼎足之势已形成，曹植念念不忘的是削平吴、蜀统一中原。他在《杂诗（其六）》中写到：“烈士多悲心，小人偷自闲。国仇亮不察，甘心思丧元。抚剑西南望，思欲赴泰山”。这首诗写出了曹植建功立业的强烈愿望，从而表现出极高的政治热情。由此可见，曹植对政治的追求已经达到了狂热的程度。
建安时期，曹植的诗歌创作大多数是表现自己建功立业的强烈愿望。这一时期的曹植，由于才华横溢，受到其父的宠爱，踌躇满志，内心满怀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总是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曹植虽然寄情于壮士、侠士来实现自己建功立业的愿望，但他诗作中的壮士、侠士都是保卫边疆，为国效力的勇士。因此，曹植的这种建功立业的理想是建立在政治的基础之上的。也就是说，曹植的这种建功立业的理想其实就是一种政治理想。在整个建安时期，曹植为实现这种理想而表现出的政治热情始终处于巅峰状态，他的文学创作，无不染上浓郁的政治彩。
（作者单位：贵州省黔西南州兴仁市兴仁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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