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父亲
父亲姓肖,名洧江,字贵汶,生于1913年(甲寅年)10月18日,去世于1972年12月。父亲在世只有59个年头。
父亲生前身高1米65,中等身材,长相一般。但能说会道,讲故事不要打草稿,什么“东周列国”、“隋唐演义”、“五子登科”、“精忠报国”、“桃园三结义”、“薛仁贵征西”等等,经他的口一讲,故事中的人物便都活灵活现。小时候我最爱听父亲讲故事了。听故事时,我可以一两餐不吃饭,可以一宿不睡觉,可以忘记所有的苦恼。
解放前,父亲读了几年私塾,便到外面闯荡江湖去了。他以卖红纸为业,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和一些相邻的小国。他经常在云南、贵州、四川等地营生,也到过泰国、越南、老挝等一些小国。当时的生意比较红火,一年赚下来的钱可以买十几亩田。父亲经常对我母亲说:“你带孩子不容易,在家应吃好点,穿好点,我在外面什么好的都吃过了。”他一年有半年时间在外经商。
父亲的眼光也比较长远,本来,用他经营的钱可以买到几百亩田地了,可是钱一赚得多了,他
就爱上打牌了。他打牌多半是输,最后输得连家里在祖父手下留下来的一百多亩田地也差不多卖光了,害得我的母亲经常在家里痛哭,直至把右眼都哭坏了。
解放后,父亲逢人就说自己的看事能力强,要不是打牌,早就成地主了。由于母亲的精明能干,最后才勉强保住十来亩地没卖。划成分时,我家属中农,没分地,也没割地。
解放初期,父亲的日子也不好过。全家八口人,由于母亲的身体不好,家里缺少劳动力,我家便是到上餐就没下餐。六个儿女中,就有一个体弱多病。为了周济家庭生活,父亲不得已外出锤沙子,到远地修马路。一干又是几个年头。
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父亲进了大队的园艺场,在场里当了保管员。父亲办事公道,博得全场职工的好感。父亲也很有同情心,那时,场里来了一位“反动医学权威”,他名叫周佩钦,被百姓一度称为“叫花子”,小孩都围着他用棍子抽。我父亲收容了他,叫他在场里扯点草,干点轻活,给他饭吃,他一呆就是两三年。后来落实政策了,老周便回单位了。我父亲去世后,老周还写了一封悼词;恨苍天不惜民意,痛老友长离人间。
父亲在生的时候,所做的善事太多了,解放初期,他当过煤矿经理,好多穷人来买煤,他都不要他们出钱。他也用自己的钱修过马路,用自己的钱建造过学校。
他对我们弟的学习也管得较严。我能出来工作,与他的教养是分不开的。
现在,我是多么怀念我的父亲啊。假如有冥界的话,我愿父亲在那里过得舒服。
>父亲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