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版老人与海高中课文原文
高中学生需要学习很多语文课文,因此必须制定一定的计划才能学好它们,这样才能有目的的去学习。 《老人与海》是海明威于1951年在古巴写的一篇中篇小说,于1952年出版。是海明威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下面是老人与海的原文。
他们在海里走得很顺当,老头儿把手泡在咸咸的海水里,想让脑子清醒,头上有高高的积云,还有很多的卷云,因此老头儿知道还要刮一整夜的小风。老头儿不断地望着鱼,想弄明白是不是真有这回事。这是第一条鲨鱼朝它扑来的前一个钟头。
鲨鱼的出现不是偶然的。当一大股暗黑的血沉在一英里深的海里然后又散开的时候,它就从下面水深的地方窜上来。它游得那么快,什么也不放在眼里,一冲出蓝的水面就涌现在太阳光下。然后它又钻进水里去,嗅出了臭迹,开始顺着船和鱼所走的航线游来。
有时候鲨鱼也迷失了臭迹,但很快就嗅出来,或者嗅出一点儿影子,于是紧紧顺着这条航线游。这是一条巨大的鲭鲨,生来就跟海里游速最快的鱼一般快。它周身的一切都美,只除了上下颚。它的脊背蓝蓝的象是旗鱼的脊背。肚子是银白,皮是光滑的,漂亮的。它生得
跟旗鱼一样,不同的是它那巨大的两颚,游得快的时候两颚紧闭起来。它在水面下游,高耸的脊鳍象刀子似的一动也不动地插在水里。在它紧闭的双嘴唇里,八排牙齿全部向内倾斜着。跟寻常大多数鲨鱼不同,它的牙齿不是角锥形的,象爪子一样缩在一起的时候,形状就如同人的手指头。那些牙齿几乎跟老头儿的手指头一般长,两边都有剃刀似的锋利的刃子。这种鱼天生要吃海里一切的鱼,尽管那些鱼游得那么快,身子那么强,战斗的武器那么好,除掉它没有任何的鱼敌得过。现在,它嗅出了新的臭迹,加快游起来,它的蓝的脊鳍划开了水面。
老头儿看见它来到,知道这是一条毫无畏惧而且为所欲为的鲨鱼。他把鱼叉准备好,用绳子系住,眼也不眨地望着鲨鱼向前游来。绳子短了,少去割掉用来绑鱼的那一段。
老头儿现在头脑清醒,正常,有坚强的决心,但是希望不大。他想:能够撑下去就太好啦。看见鲨鱼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向那条死了的大鱼望了一眼。他想:这也许是一场梦。我不能够阻止它来害我,但是也许我可以捉住它。“Dentuso",他想。
鲨鱼飞快地逼近船后边。它去咬那条死鱼的时候,老头儿看见它的嘴大张着,看见它在猛力朝鱼尾巴上面的肉里咬进去的当儿,那双使人惊奇的眼睛和咬得格崩格崩的牙齿。鲨鱼的
头伸出水面,脊背也正在露出来,老头儿用鱼叉攮到鲨鱼头上的时候,他听得出那条大鱼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他攮进的地方,是两只眼睛之间的那条线和从鼻子一直往上伸的那条线交叉的一点。事实上并没有这两条线。有的只是那又粗大又尖长的蓝的头,两只大眼,和那咬得格崩崩的、伸得长长的、吞噬一切的两颚。但那儿正是脑子的所在,老头儿就朝那一个地方扎进去了。他鼓起全身的气力,用他染了血的手把一杆锋利无比的鱼叉扎了进去。他向它扎去的时候并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但他抱有坚决的意志和狠毒无比的心肠。
鲨鱼在海里翻滚过来。老头儿看见它的眼珠已经没有生气了,但是它又翻滚了一下,滚得自己给绳子缠了两道。老头儿知道它是死定了,鲨鱼却不肯承认。接着,肚皮朝上,尾巴猛烈地扑打着水面,两颚格崩格地响着,象一只快艇一样在水面上破浪而去。海水给它的尾巴扑得白浪滔天,绳一拉紧,它的身子四分之三就脱出了水面,那绳不住地抖动,然后突然扎断了。老头儿望着鲨鱼在水面上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后来它就慢慢地沉了下去。
“它咬去了大约四十磅,”老头儿高声说。他想:他把我的鱼叉连绳子都带去啦,现在我的鱼又淌了血,恐怕还有别的鲨鱼会窜来呢。
他不忍朝死鱼多看一眼,因为它已经给咬得残缺不全了。鱼给咬住的时候,他真觉得跟自
己身受的一样。
他想:能够撑下去就太好啦 。这要是一场梦多好,但愿我没有钓到这条鱼,独自躺在床上的报纸上面。
“可是人不是生来要给人家打败的,”他说,“人尽可被毁灭,可是不会肯吃败仗的。”他想:不过这条鱼给我弄死了,我倒是过意不去。现在倒霉的时刻就要来到,我连鱼叉也经丢啦。“Dentuso”这个东西,既残忍,又能干,既强壮,又聪明。可我比它更聪明。也许不吧,他想。也许我只是比它多了个武器吧。
“别想啦,老家伙,”他又放开嗓子说。“还是把船朝这条航线上开去,有了事儿就担当。”
他想,可是我一定要想。因为我剩下的只有想想了。除了那个,我还要想想垒球。我不晓得,老狄马吉奥乐意不乐意我把鱼叉扎在它脑子上的那个办法呢?这不是一桩了不起的事儿。什么人都能办得到。但是,你是不是认为我的手给我招来的麻烦就跟鸡眼一样呢?我可没法知道。我的脚后跟从来没有出过毛病,只有一次,我在游泳的时候一脚踩在一条海鳐鱼上面,脚后跟给它刺了一下,当时我的小腿就麻木了,痛得简直忍不住。
“想点开心的事吧,老家伙,”他说。“每过一分钟就离家更近一步。丢掉了四十磅鱼肉,船走起来更轻快些。”
他很清楚,把船开到海流中间的时候会出现什么花样。可是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得,有主意啦,”他大声说。“我可以把我的刀子绑在一只桨的把上。”
他把舵柄夹在胳肢窝里,用脚踩住帆脚绳,把刀子绑在桨把上了。
“啊,”他说。“我虽照旧是个老头儿。不过我不是赤手空拳罢了。”
这时风大了些,他的船顺利地往前驶着。他只看了看鱼的前面一部分,他又有点希望了。
他想:不抱着希望真蠢。此外我还觉得这样做是一桩罪过,他想:别想罪过了吧。不想罪过,事情已经够多啦,何况我也不懂得这种事。
我不懂得这种事,我也不怎么相信。把一条鱼弄死也许是一桩罪过。我猜想一定是罪过,虽然我把鱼弄死是为了养活自己也为了养活许多人。不过,那样一来什么都是罪过了。不想罪过了吧。现在想它也太迟啦,有些人是专门来考虑犯罪事儿的。让那些人去想吧。你生来
是个打鱼的,正如鱼生来是条鱼。桑彼得罗是打鱼的,跟老狄马吉奥的爸爸一样。
他总喜欢去想一切跟他有关联的事情,同时因为没有书报看,也没有收音机,他就想得很多,尤其是不住地在想到罪过。他想,你把鱼弄死不仅仅是为了养活自己,卖去换东西吃。你弄死它是为了光荣,因为你是个打鱼的。它活着的时候你爱它,它死了你还是爱它。你既然爱它,把它弄死了就不是罪过。不然别的还有什么呢?
“你想得太多啦,老头儿,”他高声说。
他想:你倒得乐意把那条鲨鱼给弄死的。可是它跟你一样靠着吃活鱼过日子。它不是一个吃腐烂东西的动物,也不像有些鲨鱼似的,只是一个活的胃口。它是美丽的,崇高的,什么也不害怕。
“我弄死它为了自卫,”老头儿又高声说。“我把它顺顺当当地给弄死啦。”
他想:况且,说到究竟,这一个总要杀死那一个。鱼一方面养活我,一方面要弄死我。孩子是要养活我的。我不能过分欺骗自己了。
但是你没有
他靠在船边上,从那条死鱼身上给鲨鱼咬过的地方撕下了一块肉。他嚼了一嚼,觉得肉很好,味道也香,象牲口的肉,又紧凑又有水分,可就是颜红。肉里面筋不多,他知道可以在市场上卖大 价钱。可是他没法叫肉的气味不散到水里去,他知道倒霉透顶的事儿快要发生了。
风在不住地吹,稍 微转到东北方去,他知道,这就是说风不会减退了。老头儿朝前面望了一望,但是他看不见船上冒出来的烟。只有飞鱼从船头那边飞出来,向两边仓皇地飞走,还有的就是一簇簇黄的马尾藻。他连一只鸟儿也看不见。
他已经在海里走了两上钟头,在船梢歇着,有时候嚼嚼从马林鱼身上撕下来的肉,尽量使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攒些儿力气,这时他又看见了两条鲨鱼中间的第一条。
“呀,”他嚷了一声。这一声音是没法可以表达出来的,或许这就像是一个人在觉得一根钉子穿过他的手钉进木头里的时候不自主地发出的喊声吧。
“星鲨,”他高声说。他看见第二条鱼的鳍随着第一条鱼的鳍冒上来,根据那褐的三角形的鳍和那摆来摆去的尾巴,他认出这是两条犁头鲨。它们嗅出了臭迹以后就兴奋起来,因为饿
得发呆了,它们在兴奋中一会儿迷失了臭迹,一会儿又把臭迹出来。但是它们却始终不停地向前逼近。
老头儿系上帆脚绳,把舵柄夹紧。然后拿起上面绑着刀子的桨。他轻轻地把桨举起来,尽量轻轻,因为他的手痛得不听使唤了。然后,他又把手张开,再轻轻地把桨攥住,让手轻松一些。这一次他攥得很紧,让手忍住了疼痛不缩回来,一面注意着鲨鱼的来到。他看得见它们的阔大的、扁平的铲尖儿似的头,以及那带白尖儿的宽宽的胸鳍。这是两条气味难闻的讨厌的鲨鱼,是吃腐烂东西的,又是凶残嗜杀的。饥饿的时候,它们会去咬一把桨或者船的舵。这些鲨鱼会趁海龟在水面上睡觉的时候就把它们的腿和四肢咬掉。它们饥饿的时候会咬在水里游泳的人,即使人身上没有鱼血的气味或者鱼的粘液。
“呀,”老头儿说。“星鲨,来吧,星鲨。”
它们来了。但是它们没有象鲭鲨那样的游来。一条鲨鱼转了一个身,就钻到船底下看不见的地方,它把那条死鱼一拉又一扯,老头儿感觉到船在晃动。另一条鲨鱼用它一条缝似的黄眼睛望着老头儿,然后飞快地游到船跟前,张着半圆形的大嘴朝死鱼身上被咬过的部分咬去。在它那褐的头顶和后颈上,在脑子和脊髓相连的地方,清清楚楚地现出了一条纹路,
老头儿就用绑在桨上的刀子朝那交切点攮进去,又抽出来,再攮进它的猫似的黄眼睛里。鲨鱼放开了它咬的死鱼,从鱼身上滑下去,死去的时候还吞着它咬下的鱼肉。
由于另一条鲨鱼正在蹂躏死鱼的缘故,船身还在晃荡,老头儿松开了帆脚绳,让船向一边摆动,使鲨鱼从船底下出来。一看见鲨鱼,他就从船边弯着身子把刀子朝它身上扎去。他要扎的只是肉,可是鲨鱼的皮很结实,好不容易才把刀子戳进去。这一下不仅震痛了他的手,也震痛了他的肩膀。鲨鱼又很快地露出头来,当它的鼻子伸出水面来靠在死鱼身上的时候,老头儿对准它的扁平的脑顶中央扎去,然后把刀子拔出,又朝同一个地方扎了一下。它依旧闭紧了嘴咬住鱼,于是老头儿再从它的左眼上戳进去,但它还是缠住死鱼不放。
“怎么啦 ?”老头儿说着又把刀子扎进它的脊骨和脑子中间去。这一次戳进去很容易,他觉得鲨鱼的软骨断了。老头儿又把桨翻了一个身,把刀放在鲨鱼的两颚中间,想把它的嘴撬开。他把刀子绞了又绞,当鲨鱼一松滑下去的时候,他说:“去,去,星鲨。滑到一英里的深的.水里去。去你的朋友吧,也许那是你的妈妈呢。”
老头儿擦了擦他的刀片,把桨放下,然后系上了帆脚索,张开了帆,把船顺着原来的航线开去。
“它们准是把它吃掉四分之一了,而且吃的净是好肉,”他大声说,“我真盼望这是一场梦,但愿我根本没有把它钓上来。鱼啊,这件事可真教我不好受。从头错到底啦”。他不再说下去,也不愿朝鱼看一眼。它的血已经淌尽了,还在受着波浪的冲刷,看上去好象镜子底的银白,它身上的条纹依然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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