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禺戏剧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及其审美转向
作者:陈心哲
来源:《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8年第4期
    ⊙陈心哲[苏州大学海外教育学院, 江苏 苏州 215006]
    摘 要:以《原野》为界,曹禺戏剧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可分为迥然不同的两类:一类以蘩漪、陈白露、花金子为代表,她们性情刚烈、自我强烈舒张;另一类以丁大夫、韦明、瑞珏、愫芳、阴堇修为代表,她们温柔贤淑、默默奉献。曹禺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的变化主要与他审美趣味的转向有关。
    关键词:曹禺 审美趣味 女性形象
    曹禺戏剧作品中最令人难忘的是一个个形象饱满、极富个性和感染力的女性人物形象。《原野》中的花金子、《雷雨》中的蘩漪、《日出》中的陈白露、《蜕变》中的丁大夫、《黑字二十八》中的韦明、《家》中的瑞珏、《北京人》中的愫芳、《艳阳天》中的阴堇修,等等,都是曹禺成功塑造的极具冲击力的女性人物形象。但仔细研读不难发现,以《原野》(1937年)为界,这些女性人物形象可以分为迥然不同的两类。也有研究表明曹禺戏剧作品有关女性人物审美趣味转向的时间可以1938年为界,“前期女性洋溢着生命激情、充满了现代气息,而1938年后的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则基本趋于传统,更具古典美”{1}。
    一、性情刚烈、自我强烈舒张的女性形象
    《原野》(1937年)是曹禺先生早期戏剧作品三部曲之一,此前的作品还有《雷雨》(1934年)和《日出》(1935年)。蘩漪、陈白露和花金子是以上三部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她们均表现出性情刚烈、自我的强烈舒张。
    蘩漪有着敢爱敢恨“雷雨”般的性情。她是曹禺在《雷雨》中塑造的主要女性人物之一,作为周朴园的第三任妻子,蘩漪被“禁锢”在周公馆中将近二十年,些许自由也没有,“服从”便是周朴园对她的基本要求,即使没有病也要听从周朴园的安排瞧病、吃药。这一点在《雷雨》话剧周朴园三逼蘩漪喝药一幕中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周朴园当着蘩漪的两个儿子,命令她喝药,甚至说,至少作为母亲在孩子面前也要做出一个“服从的榜样”;另外,她在周家没有周朴园的同意是不准打开客厅窗户的,即使天气闷热难忍;没有周朴园的同意是不能下楼的,即使她在楼上孤独难熬。周公馆的专制和压抑也一度使蘩漪的个性消失,令她对世事看淡,她也从一个书香世家的少女“渐渐地磨成了石头样的死人”{2}。她与周萍说:“我已经预备好棺材,安安静静地等死”{3},但蘩漪毕竟是曹禺作品中的理想女性人物形象,面对压迫和压抑,她最终选择的不是沉默和忍受,而是像雷雨般的爆发和反抗,“她一望就知道是个果敢阴鸷的女人。她脸苍白,只有嘴唇微红,她的大而灰暗的眼睛同高鼻梁令人觉得有些可怕”{4}。在周家的极度压抑下,她开始思索,“人家说一句我就要听一句,那是违背我的本性的”,她开始反抗,用女人自己的方式,她对周萍说:“一个女子,你记的,不能受两代欺侮”,刚烈的性情犹如雷雨前的闷热天气,终
于爆发了,“”成了她反抗的工具,一个后母做了继子的情人。曹禺三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