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诗歌的特点
  顾城
 
  被誉为童话
 
  诗人,作为朦胧诗的代表作家,顾城的诗歌
 
  具有其独特的艺术特点,那么具体是什么样的特点呢?一起来看看小编的分享吧!
 
  “黑夜给了我黑的眼睛,我却用它寻光明。”这是顾城给我们留下的经典,虽然只有两句,但是却在当代诗歌史上具有相当重的份量,以其高度的历史概括性和辩证思维的哲理之光而具有很高的美学价值和强烈的艺术力量。在其短暂的生命里,抒写了诸多作品《黑眼睛》、《白昼的月亮》、《北方的孤独者之歌》等诗集,是朦胧诗派的主要作者,被称为当代的唯美浪漫主义诗人。
  一、顾城的诗歌,灵感来源于他童话般的思想
 
  有人说,诗人是导演,诗人是演员,诗人也是旁观者,如果说导演忠实于剧本
 
  ,而演员忠实于剧情
 
  的话,旁观者就只会忠实于他自己。他们往往将剧情加工,融入自己的影子,然后变形,因为他们已经不仅仅满足于送到嘴边的东西和召之即来的快感,他们喜欢变化,擅长标示,直到最后真正消化下去,最终刻上自己深深的烙印,诗人也同样不外如是。
  “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 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这首《远和近》作于1980年6月,翻看顾城大事年表,我们很容易发现,1980年8月8日是个极富纪念意义的日子,诗人和相识一年的恋人在这一天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因此结合这样的背景,再读这首《远和近》我通常把它归为一首情诗
 
  ,虽然有很多人说她是一首哲理诗,但是我仍然坚持己见,退一万步说,爱情有何尝不是极富哲学意味的课题呢?
  云和你和我,何其遥远,怎可同日而语,要读懂此处,就需要变形和扭曲了。诗人把云和我相提并论,意在把云视作世间万物的抽象,将云和我对立摆放,意在分离此三者,表现出心中的一种深深的思索。暂且不去追究这样的灵感是不是诗人抬头看天的时候迸发的,但是俗世中,天上的云的确够远,但是再远的云,也没有我和你的距离远,这样的距离不是客观存在的,而是透过你的眼眸溢漫出来的,这就是诗人的感觉。同样不去追究这首诗作是不是说的诗人自己的感情,但是意味的确是深长的,顾城将人与人内心的距离抽象成我和你,抽象成你和云,之后经过变形形成全新的形象,也就是远和近。诗人的思想就像照相机一样,无论是凹镜还是凸镜终能将客观事物和主观事物进行加工,将它们的另一面呈现在我们眼前,这个时候,就像前文提到的一样,它们已经深深的刻上了诗人灵魂的烙印。
浪漫主义诗歌  在顾城童话的城堡里,诗人总不喜欢扮演自己,他喜欢扮演孩子,扮演小动物,扮演一切纯洁的角。他在诗作《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中,就以一双孩子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在儿童的理想里重建着成人的世界。诗人在字里行间渗透着孩童的形象,如同清新的风,敲
击着成人世界的污尘。他在用稚气的理想拯救天地,他要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悲凉又崇高,非常圣洁。这很有力量,一语洞悉了大世界的斑驳。而用孩子般的梦想,诉说这一切更具震撼,比成人的呐喊更振耳发聩。北岛呐喊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时,顾城却在执著的画着“笨拙的自由”,他让小河快乐,让“长满淡淡的茸毛的丘陵相爱”,让“每一阵静静的春天的激动/都成为一朵小花的生日”,他没有诅咒黑暗,而是把自由和光明搬进诗中,就像一场暴风雨后,一切都非常平静,世间甚至没有一星尘埃飘动,受了洗礼般,世界变得干净,心也不染风尘。在西方文学
 
  中也经常有这样的艺术形象。在一污七八糟的人寰世界里,会出现一个非常无辜的小孩子,作为一个亮点来平衡这个世界当中所有人的罪。顾城用未涉世的孩童的眼和心灵感受着成人世界,构建着自己的童话家园。儿童的心是未被污染的本心,一点都不幼稚,在他的诗中住着“不会流泪的眼睛”,“天空和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淡绿的夜晚和苹果”,它们拥有“像彩蜡笔那样美丽”的时刻。
  “最后,在纸角上/我还想画下自己/画下一个树熊/他坐在维多利亚深的丛林里/坐在
安安静静的树枝上/发愣/他没有家/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他只有很多很多/浆果一样的梦/和很大很大的眼睛/…… ”顾城又把自己幻化为树熊,通过树熊淋漓尽致地刻划了自己真实的心态和内心深处深挚的渴望。树熊没有家,坐在树枝上发愣,不知该去向哪里,有的只是许多甜美的梦想和一双渴望幸福之光的眼睛,树熊是诗人的影子,树熊就是诗人。通过这种神奇的转换,他间接地表达了的情感,这比直叙其事直抒其情来得富有韵致,诗歌的暗示性再一次得到体现。
  时间行至90年代的初期,当自己童话世界的梦想逐渐被现实稀释的时候,顾城不再为冲破黑暗而挣扎,而是与黑暗为伴,他远离着人独自品味着凄凉,他相信:“没有一只鸟能躲过白天/正像,没有一个人能避免/自己/避免黑暗。”诗人对未来不再是充满着热望和急切的拥抱,而是对死亡对覆灭冷酷的断言:“你登上了,一艘必将沉没的巨轮/它将在大海的呼吸中消失。”恐怖、绝望、混沌像魔鬼一紧紧缠绕着这个年轻人,在他的诗作《在深夜的左侧》中诗人把黎明比喻成一条死鱼:“在深夜的左侧/有一条白的鱼/鱼被剖开过/内脏已经丢失/它有一只含胶的眼睛/那只眼睛固定了我。”真是令人毛骨悚然,这样的意象在诗人过去的岁月里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这期间他的灵感也同样为黑暗所包围。那死鱼的眼睛传达的是死神的信息,可诗人象着了魔一样迷恋着死亡的黑气息。而现实仿佛处处是危机是陷阱
是无法摆脱的梦魇,所有爱他的人一夜之间都成了他的敌人:“我把刀给你们/你们这些杀害我的人/像花藏好它的刺/再刻一些花纹,再刻一些花纹/一直等/凶手/爱/把鲜艳的死亡带来。” 他说:“死亡是没有的。”“我已在生命中行走千次,那时,山上有蕨草、铁犁,书还没有诞生,字还在土里细微的趴着,死亡还没有诞生,中世纪的尖塔远没生长起来。”诗人最后的诗歌作品有一篇是可以当作遗言来看的,这就是《墓床》: “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一点点跟我的是下午的阳光/人世已尽,人世很长/我在中间应当休息/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
  “我在幻想着/幻想在破灭着/幻想总把破灭宽恕/破灭却从不把幻想放过。”这是顾城十三岁时创作的诗,名为《我的幻想》,他从孩提是就开始创作,似乎灵感从来不曾离开他半步,可是正是他的幻想,正是他的灵感,杀死了他和他的爱人,让人扼腕。
  记忆中,好像有人说过,诗人的死亡往往是伴随着灵感的凋亡而猝然发生的。而顾城,他的命途当然不能逃过诗人的宿命,然而之于他,在他死亡的动因中,更重要的仿佛应该是童话的泯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