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作孚商业及人生之道
1920年代末,卢作孚建设北碚时说:“愿人人皆为园艺家,将世界造成花园一样。”黄炎培赞誉他:富于理想而勇于实行。杨森对卢作孚说:“假若来生投世,我一定拜老兄你为恩师!”统辖北碚的21军刘湘说:峡防局像一股清泉,处处体现了的特,并非西洋式徒供消耗奢侈的洋八股。美国《亚洲》撰文称赞北碚是迄今为止中国城市规划的最杰出的例子。卢作孚的商业及人生之路,对后来者有诸多启示,主要如下:
一、大观
顺应科学主义的浪潮,敬畏科学、宣传科学、研究科学、运用科学;
相信人本主义,人民的福祉、民族进步、国家的富强是其一生的追求;
杜威的实用主义对他影响至深,因此致力于社会改良实验;
多次单独或组织干部到上海,并到东北、国外等地考察;
二、大智
虽为小学毕业,但文笔好,著有《卢思数学难题解》、《中国的建设问题与人的训练》、《工商管理》等;北碚规划及建设,成就中国最美城市之一。
有方法:与外国客轮送船票的竞争中,组织乞丐夹队迎接外轮到站的客人并呼口号:中国人坐中国船;以码头工人不卸货,逼日本商船接受检查;用命名方法鼓励人们捐建公益用房,用免费电影票鼓励民众识字、打老鼠等;北碚许多地方建设事业和民众的教育工作,大都是从民间的生活习俗和特殊的风俗中开展起来,夏节期间,民生公司会展出电车、飞机和轮船等内陆地区人们很难见到的现代化交通工具的模型,并配以详细的解说。兼善中学内的科学展览,有机械农具、农产品和动物标本、书画,让人流连忘返。人们不仅踊跃参加活动,且整个北碚的空气简直是被一种新的精神燃烧着,充满了动的活力
子女教育上,注重启发以培养其思维能力。
三、大合
依托政治力量、人格力量,整合资源;依靠科研团体、民间社团集聚人才;凭借事业的愿景,团结了一志同道合的热血青年;
1)人力资源的整合
——做朋友。高素质朋友多,如恽代英、黄炎培、张伯苓等;和杨森、刘湘等军阀关系很好,整合川江航运业,做大民生公司;卢作孚与恽代英在救国救亡的方式上意见不一,谁也说服不了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真挚友谊。1925年冬于上海,恽代英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与他约定一个搞革命,一个搞建设,将来殊途同归。
——广揽人才。卢作孚为事业寻人才,曾访遍省内、国内甚至国外,如聘请德国人傅德利为昆虫研究员,聘请胶济铁路总工程师徐利氏为北川铁路工程师,后改聘丹麦人守儿慈为北川铁路总工程师。
——用足人力。利用军队、学生人力,利用民生公司、兼善中学等;
——周旋于人。代表刘湘斡旋扣留杨森军火之争,将谈成的16万元开成两张支票,一张10万元交给杨森的代表,并告诉他另有6万元以杨森的名义捐赠给中国西部科学院,作建设院址之用。卢作孚弟卢子英面斥守尔慈之子在杨森和刘湘间两方牟利之不义,逼其吐出所剩6000元,并以其已变好争取到其父4000元,捐给予西部科学院。
培育人。注重人的现代化,任北碚峡防局长时,对居民进行教育和道德教化,对土匪,不杀一个。民生公司对员工进行封闭管理,聘请最好的老师在工余时间对员工进行培训,工作中注重锻炼培养人才,并促成其成长。
2)资金及资源等的整合
私人募股,公司投资,合并小煤场、小公司;
公司加农户的经营模式,如桐油公司;
鼓动军阀捐资,以及民众支持后捐出场地。
3)技术资源的整合
北碚模式,似乎糅和了上海的现代工业技术、德国建设青岛的经验、日本建设大连的经验以及张謇建设南通的经验。
上海的轮船、上海的机器,上海的梧桐树苗等;
四、大道
政治救国。17岁时成为同盟会会员,参加保路运动,后参加五四运动,谋求政治救国。在成都,任《川报》总编,并可能是这段经历,为杨森所赏识。
教育救国。在成都,创办平民教育馆;在泸州,对于自己请来的恽代英在讲演中谈及用武装斗争的革命形式来拯救中国时,卢作孚当场提出异议,他说:“力量小,不足以完全毁灭对方;你应当是微生物,微生物的力量特别大,才使人无法抵抗。” “看得见的不是力量,看不见的才是力量。人生之路”辛亥革命后,放弃年薪4万元的夔关关长肥缺,立志教育救国。
实业救国。创办民生公司,在北碚进行村镇建设;为对抗川江中的外国商船,提出统一民族船运的口号。
社会救国。改民风,在北碚倡行新生活,在公司里同事之间不得送礼。
军事救国。1930年,卢作孚在东北考察后开始倡议和主持召开三军军长会议,以促使四川省以和平方式实现军政统一。在东北考察中,卢作孚多次感叹,在大敌当前之时,无办法的中国人,只知打战火是事业。为此,他于193162日联合重庆各界人士,促成四川军阀三巨头刘湘、杨森、刘文辉举行了三军长联合会议,旨在结束四川内战,实现川政统一。
五、大仁
对员工,实行5级工资制,船长薪水高于总经理;对一起创业的高级职员,极力保护不成后,有深深的负疚感;对员工进行职业教育、爱国教育;
对旅客,以礼相待;
六、大公
作为民生公司总经理,除刘湘相送的之外,自己并无股份;
作为若干家公司的董事及政府官员,有着不菲的车马费,但他全部捐给了北碚的社会公益事业;
从不占公司或政府便宜,是靠工资养家的“富豪”。
七、大勇
几乎是一穷青年,敢于创业搞航运及城市电力;
率先建立电灯厂、水厂、电话局、铁路、运河、大型织染厂,1930年创办中国西部科学院等;
在成都,面临被逮捕危险时,对时局保持高度关注,并在事变前最后一刻成功脱逃。
抗战危急,军队准备将所有船只沉江时,据理力争,终于保住了川江航运。
八、大悲
原罪。购民生轮时,缺乏资金,曾经由别人挪用教育局经费;依托军阀,推进社会进步。
历经艰难,民生公司蓬勃发展。但在刚解放,义无反顾回归内地不久,面对“五反”运动中自己视如亲子的通讯员对自己的攻击、面对被公方合营者强行解职的得力助手,面对经营的累累亏损,面对员工工资被拖欠,面对史无前例的海损事故,他提前走完了自己的历程。事后,新华社内参称其为畏罪。
但,民生公司员工及其后人,以及社会各界对其充满感情,并且延伸到几十年之后。
九、家族的复兴
198441日,在中央和重庆市政府的支持下,卢作孚次子卢国纪创办的新的民生公司成立。江海联运成为其优势,后进至物流业。目前,人事关系仍在市人大、人在香港经营的其孙卢晓渝关心重庆重大时政,并称:民生公司海外航运受到严重挤压,船只多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