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女人的来信鉴赏茨威格中短篇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袁雪乔 山东青年政治学院
摘要:文学作品中由男性作家创造的女性形象屡屡遭到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家的批判。她们认为,由男性作家创作的女性形象皆出于男性的主观想象,与现实中女性的自我认知和评价完全不相符,女性的真实形象遭到了扭曲。本文选取了茨威格三篇中短篇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用女性主义的视角进行分析和阐释,为以下问题寻答案:茨威格笔下的这几位女性是带有男性偏见的刻板形象还是独立自觉的新女性?
关键词:女性主义文学;形象
女性主义文学和文化学,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在德国发展起来的一个研究方向。它的理论源自于法国和美国,研究文学史和文化史中由男性创造的女性形象是其主要兴趣点之一。德国当代作家西尔维亚·波文申(Silvia Bovenschen,1946-)同时也是一位著名的女性主义文学理论家,她的专著《被想象的女人气——文化中和文学中对女性表现形式的范例研究》(Die imaginierte Weiblichkeit. Exemplarische Untersuchungen zu kulturgeschichtlichen und literarischen Präsentationsformen des Weiblichen)使我们看到女性形象的两极化: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女性形象要么是被理想化的圣母、天使,要么是被妖魔化的妖妇、娼妓。①在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者的眼中,这种对女性形象的两极化滞定是为男性维持权利和地
位服务的。不管是被理想化还是被妖魔化,女性都被置于男性制定的社会道德体系之下,是男性社会的附属品,顺从于男性,甘愿为男性奉献牺牲。这些由男性作家虚构的女性形象又会对现实中的女性的心理、气质、社会角产生影响。
斯蒂芬·茨威格塑造了许多鲜活的女性形象,生动地描绘了她们不同的心理细节、生活状况、追随了她们命运的波澜。茨威格与同时期的其他男性作家有所不同,从他的作品中,读者可以感受到他对女性的关心与同情。在茨威格的笔下,女性更加独立、有主见、有行动力。有些文学评论者由此认为,茨威格笔下的女性不再只是被评
价、被欣赏、受制于男性的“他者”,颠覆了传统男性文学中的性别结构,使女性的主体性得以彰显。本文将以茨威格着重描写女性的三篇中短篇小说:《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和《女仆雷泼莱拉》为例,对这三部小说中的女主人翁进行分析,以期为茨威格作品提供一种新的阐释的可能性。
《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讲的是一位白发苍苍、举止高雅的老太太C夫人在海滨度假时听说了一件“奇闻”:同住一个宾馆的一位有钱有身份的工厂老板的妻子,已经是两个女儿的母亲,与一位刚入住酒店一天的年轻男士私奔了。这件“怪事”勾起了C夫人苦涩的回忆。C夫人在其丈夫亡故的第二年,有24小时曾游走在“娼妇的深渊”的边缘,险些坠入。当时,她遇到了一位英俊的年轻赌徒,如圣
母一般神圣高尚地去挽救这个即将轻生的年轻人,让他获得重生。在C夫人给予的母亲般的身体和语言的双重感化下,年轻人承诺改过自新,不再踏入。小说中对年轻人的描述,有很多处用了“孩子”、“天使”的字眼,这无不是对C夫人纯洁的“圣母形象”的强调。可是这位母亲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驱使,也许是长期被压抑的性欲突然失去了控制,暗自做出了与年轻人私奔的决定。然而年轻人并没有经受得住的诱惑,C夫人也因此没有沦为“娼妇”。C夫人出身高贵,她所生活的主流社会对孀居的女人的道德评判存在着这样的标准:能够压抑住性欲,为亡夫守住自己的贞洁,便是高尚的。这种服务于父系社会的道德规范在C夫人的内心深处早已自觉存在。虽然她最终重新返回属于自己的社会角,做回了纯洁神圣的母亲,可是短短的24小时的灵魂出格,却让她用了一生的时间去深深忏悔。这样一个女性形象,看似独立自觉,实则生活在亡夫的阴影中。对年轻赌徒拯救计划的破产也恰恰说明了女性不可能打破男性占主导地位的社会结构。尽管年轻赌徒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上都是以弱者的形象出现,只是因为他是男性,他就不可能接受一位女性的道德规劝,受一位女性的控制。
基金项目:本文为山东青年政治学院科研计划项目外语专项“茨威格中短篇小说中女性形象的两极化研究”(项目编号:2015WY10)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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