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叙事的作用和意义
教学叙事的作用是记录与反思,发掘或揭示内藏于具体事件和自己教学行为背后的教育思想、教育理论和教育信念,从而发现教育的本质、规律和价值意义。它的最大意义就在于能使教师真正成为研究的主体,使教师人人都可以参与教育研究。
1、任何一个教师在自己的教学经历中,都有许多值得思考、研究或回味的人和事,有些并不适合写成论文,但又不甘心停留于记流水帐,那么,撰写教学叙事就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因为教学叙事不仅记录了教学行为,也记录了伴随行为而产生的思想、情感及灵感。它是个人的教学档案和教学经历,有其独特的保存和研究价值。
2、有经验的教师谈起自己的教学经历,都有不少成功的事例和体会,但往往局限于具体的做法,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而教学叙事是对教学实践的反思,通过实践选择适当的实例进行分析,明确那些成功教法的指导思想,提炼更加有效的教学行为,对于改进和指导今后的教学有重要的意义。
3、教学叙事是教学情境的故事,不同的人对故事都有不同的解读,因此,教学叙事适用于
教师之间用来交流和研讨,可以成为教研活动和校本培训的有效载体。对于教学叙事里作者在教学活动中遇到的问题、困惑,以及由此产生的想法、思路和对策等,都可以开展交流、讨论,对于提高教师业务能力和分析能力是非常有益的。
4、教学叙事还是理论与实践的桥梁,把理论学习与教学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以往那种单纯为了理论而学习理论的学习方式的不足,可以加深对相关理论的理解。
教育叙事,就是讲述我们的教育生活的故事,讲叙那或隐或显地蕴涵着教育意义的故事,那影响着学生和我们自身生活成长的细微脉络就可能在故事叙述的过程中清晰地展现出来,同时也展开我们的教育生活如何发展与改善的可能路径。正因为如此,以讲故事的形式出现的教育叙事,因为其对复杂教育生活中的细微脉络的揭示而区别于一般性的故事讲叙,而使之成为我们对自身教育生活的反思性实践,并成为增长我们的实践性知识、提升这种实践性知识的品格的重要形式。我们讲故事的过程就是不断地回溯、观照、发现我们过去、现在、以至未来的教育生活路径的过程。
    一个人对周遭世界的发现往往同时就是对自我心灵世界的发现。走进教育叙事,让我们
生活的发现
与自己经历的活生生的教育生活文本对话,增进我们对教育生活的理解,并使我们对教育生活的理解与认识变得丰富多样,且由于蕴涵着我们作为教师个体的生命痕迹而变得生动、有趣,富于生命的气息。我们在教育叙事中对自我教育生活的发现与认同,同时也是对教师人生的丰富性、价值性的发现与认同,是对我们作为教师存在的人体内在心灵世界的丰富与充实的发现。教育叙事因此而成为我们改变日常教育生活的单调与平庸的重要方式。
一、教育叙事之于教师的定位 
  教育叙事既是一种研究方法,也是教师专业发展的媒介。教育叙事之于教师专业发展的功效逐渐得到人们的认可,但把教育叙事看作一种研究方法,存在两种不同认识。其一,教育研究者和教师都可以做教育叙事。就教师从事教育叙事研究而言,教师完全可以有自己的叙事追求,一旦教师想要认真地审查自己的教育生活,那么无疑就能够写出高质量的教育叙事。其二,对教师而言,不能把叙事看作教育研究方法,真正的叙事研究主体是教育研究者,而非教师,教师只是研究过程的参与者,他们是为研究者提供有意义的研究文本。分析这些分歧,笔者认为,教师是否应成为叙事研究者实质上关涉到以下两个问题。 
  (一)“教育叙事”与“教育叙事研究” 
  教育叙事,就是以叙事、讲故事的方式表达叙事者对教育的解释和理解。叙事涉及两个基本的要素:一是故事;二是叙事者。叙事者与故事之间存在着不同关系,从而构成不同的叙事情形。在教育叙事中,“叙述者”、“故事”有两种基本情形:第一,教育当事人叙述自己的故事;第二,旁观者叙述当事人的故事。在第一种情形中,“教育当事人”可以指教师、学生、家长、教育管理工作者等,叙述的方式,可以是口述,也可以是自己撰写的故事;在第二种情形中,“旁观者”主要指从事教育研究的工作者,也可以是当事人的同事,或其他主体,而其形成故事的方式,主要是通过各种研究方法与技术去获得关于教育当事人的生活故事,并根据某种意义把故事呈现出来。从教育叙事形成和发展的历程来看,起初教育叙事是教育研究者深入教育现场,寻求教育意义的研究方法。由于教师的合作参与,以及教师叙事带来的对其自身的重要影响,教师教育研究者开始鼓励教师主动叙事,探究自身教育经验的意义,从而使教育叙事起到推动教师专业发展的作用。可见,教育叙事既可以理解为一种研究方式,也可以理解成一种写作方式(或研究成果表达形式)。作为一种教育研究方式,教育叙事就是指通过记述事情,以记述的方式开展的教育研究;作为一种写作方式,教育叙事就是指对事件的描述和记载,它注重于事件情节的描述、人物内心的刻画
以及生动形象的语言运用。对教师而言,作为行动研究成果表达形式的教育叙事,既指教师在研究过程中用叙事的方法所做的某些简短的记录,也指教师在研究中采用叙事方法写作的成形的研究成果。关于教育叙事研究,一种是广义的,就是通过对有意义的教学事件、教师生活和教育教学实践经验的描述分析,发掘或揭示内隐于日常事件、生活和行为背后的意义、思想或理念;另一种是狭义的,专指教师叙事研究。当前似乎基于狭义理解的叙事研究居多,即对教师而言,教育叙事就是教师以研究者身份从事的叙事研究。但围绕教师是否应成为叙事研究者这一问题,学者们有不同意见。有学者大力鼓励中小学教师动手记录身边的教育故事,希望这种科研写作方式可以让教师摆脱那种自上而下的“学科规训”的羁绊,改变教师从事教育研究常常感到无所适从的窘况,消弭“自卑”情结,以期改变教师的思维方式,改进教师的教育生活。另有学者则强烈反对把教师写自己的教育故事当作叙事研究,认为叙事研究是教育研究者进行教育科研的一种研究方法,把教育叙事看作教师科研方法会造成理论与实践中的误区。笔者认为,教育叙事研究并不排斥纯粹的故事叙述,教师和教育学者一样,同样可以从事教育叙事研究。当然作者不同,内容会有很大差别,当年,叶圣陶以中学教师的心态写《倪焕之》,叙事自己追求教育理想的坎坷历程,其深度、内涵及“精神震撼力”曾得到广泛认同。社会学家林耀华先生在《金翼》中,以
小说的方式写动荡社会变迁背景下两个普通家庭的命运沉浮,不仅学术价值高,能引起社会学界的强烈反响,即使是普通读者也可以从这部叙事作品中感受到对人性与文化的深刻理解和一种永恒的美感。 
  (二)教师成为叙事研究者的定位 
  对教师而言,叙事研究到底意味着什么?从斯腾豪斯(Stenhouse,L.)的“教师成为研究者”到埃利奥特(Elliot,J.)的“教师成为行动研究者”,再到凯米斯(Kemmis,S.)等人的“教师成为解放性行动研究者”,我们看到的是教师从事研究日渐成为其获得专业自主发展的一种重要路径;同时也要认识到,尽管广大中小学教师与教育学者一样同为教育叙事研究的主体,但他们的研究依然是有明显区别的。这种区别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叙述方式不同。教师的叙述重在“展示”故事,叙述者是教师自己。在教师讲述自己故事的过程中,教师改变了以往在教育研究中的“被动”地位,教师不再是外在于教育研究的“研究对象”,而是一个真正面向自己教育实践的、积极主动的思考者和研究者。而校外研究者在叙事过程中,其实充当的是一个解说者的身份,即将教师叙述和写作的故事作为“讲述”的对象,叙述者是研究者。研究者仅有叙事是不够的,还需要理解教师经验叙事的意义和对他
人及社会问题的意义。叙事研究是对许多故事的重新建构,通过意义串联,把许多真实场景进行重新建构,形成意义之网。其次,叙事目的不同。教师自我叙述教育教学故事,旨在实践问题解决的一种决策,并以自我叙述的方式来反思自己的教育教学活动,通过反思来改进教学,不断提高教育教学质量,从而获得专业上的自主发展。而校外研究者进行的叙事研究则在于寻一种合适地呈现和揭示生活经验乃至穿透经验的话语方式,从教育实践中浓缩、提升教育理论,形成新的知识。最后,叙事中角定位不同。教师从事教育叙事研究是教师以叙事的方式描述有意义的校园生活、教育教学事件、教育教学实践经验,对实际经历的实事、实情、实境和实际过程所做的记录、观察和探究,从而发掘或揭示内隐于这些生活、事件、经验和行为背后的教育的本质、规律和价值意义。而研究者进行教育叙事研究,则是把教师用“实践话语”所提出的问题翻译成适合自己专业领域之课题的“理论话语”来解决,形成“理论话语”和“实践话语”之网络的研究。通过这些研究,使得教育的理论研究赋予了实践性,为教师承担实践性研究提供了扎实的基础。因此,研究者需明了经验的呈现不等于教育叙事研究,“讲故事”与“教育叙事”研究之间存在一段距离,要想实现向后者的转变,从现场、现场文本到研究文本,还得接受一定的理论与方法训练。而真正把教育叙事的研究去加以理论的穿透,去加以意义的诠释等之类理论功夫,必须由研究者来
承担。当然,研究者也可以跟中小学教师或参与研究的教师一起合作,但不能把这一任务强加在教师身上。教师进行教育叙事研究属于行动研究,通过他们的独特的研究(即实践的记录与反思),形成了无数的“叙事”,并且通过相互交流这些“叙事”,积累其实践性见解、丰富见识与形成专业文化。教师以讲故事的形式从事的研究,可以更好地思考自己的经验,表达自身对教育的理解与解释,这本身就是一个对自己亲历的教育生活进行观照、反思、寻求意义的过程,在整理自己思维的过程中,使得精神活动得以定向,获得思想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