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已逝的24小时都藏着16种意义,你能把它们都出来吗?
生活就像奥林匹克赛会,聚到这里来的人们通常抱有三种目的:有些人摩拳擦掌以折桂,有些人做买卖以赢利,但还有一些人只是单纯作旁观者,冷眼静观这一切。
——毕达哥拉斯
生活就像公开演奏小提琴,在演奏的同时学习这门乐器。
荒谬的意思
——塞缪尔·巴特勒,英国诗人
生活是一碗樱桃。意思是说,一碗樱桃里总是有酸有甜,生命也是苦乐兼备
——无名氏
生活是一碗果核。
——罗德尼 · 丹杰菲尔德,美国喜剧演员
生活的意义问题不是那种需要或能够给出确切答案的问题。的确,它更像是一则不可或缺的
隐喻或是对生活的看法和洞察,从中你可以看出自己正在扮演何种特定的角,有着哪些合理的期待。这个问题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你对它的看法从多方面决定了你未来生活的走向。比如说,你抱着生活就是“狗咬狗”和人人为我的态度去经商或上学,那么你就会把所有人都当作自己的威胁和对手;你不会做到完全诚实,而且无论如何都不会从与他人的交往中得到乐趣。人们会逐渐觉察到你的竞争敌意,开始不信任你,甚至会偶尔用一些让你恼火的行为来检验你的意图。于是,你不久就将发现自己的确身处一个“狗咬狗”的气氛中——这种气氛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你自己造出来的。所以生活意义的问题并非只是发现的问题,它也是一种重要的创造活动。你自己的哲学仅仅在部分程度上是对你已有世界观的表述和澄清,因为你所提出的哲学也将为这种世界观的形成提供一臂之力。于是,有些对世界持一种晦暗的悲观情绪的哲学家,会故意把他们的哲学表述得甚为欣喜和乐观,这不是为了欺骗自己,而是为了改变自己,其中的确有一些人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小林插个话:你想起来了谁)
正是我们对生活的看法决定了我们在其中所能发现的意义。如果你认为“生活是一场游戏”,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生活不应当非常严肃地对待(不论你自己是否严肃对待了),生活最终不会增添任何东西,最好的生活方式就是去享受它;而倘若你认为“生活是上帝的恩赐,
应当明智地加以利用”,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生活实际上是严肃的,它多少有着确定的使命(这一点你必须去领会),而且何谓成功、何谓失败(在上帝面前)也是比较清楚的。
下面,我将简要描述几种关于生活的主要看法,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学生的试卷中,这些看法都时常出现。当然,这张清单不可能完整,你也可以把自己的某些看法加进去,它们说不定会比我列出的几种还要好。
1 生活是一场游戏
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的,如果生活是一场游戏,那么它就不会被严肃地对待。游戏是一种自足的活动,即使它的确增添了某种东西(比如打篮球提高了协调能力,跑步提高了耐力等),游戏的意义也在于玩本身(“游戏的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去玩。”)。不过,有人因此便会以狂热的竞争眼光来看待游戏(所以才有文斯·隆巴迪 [Vince Lombardi(1913-1970),美国职业橄榄球教练] 那句著名的话:“胜利不是一切,而是唯一!”)。以这种方式来看待生活,就是把生活当作一场不间断的你死我活的斗争。因此,如果你认为生活是一场游戏,那么追问一下这种游戏属于何种类型是重要的。有些游戏仅仅是为了消遣,有些游戏是为了证明你的优越(扳手腕),另有一些则是为了消磨时间(单人纸牌);有些
游戏别具交际性(桥牌),有些则是有意制造紧张(下高赌注的扑克游戏);有些旨在伤害对手(拳击),有些则是为了帮助别人(比如借助游戏来资助慈善事业,看看谁能为了同一目标筹款最多)。许多作家都曾把生活看作一种游戏,比如三十多年前,排在畅销书榜首的就是埃里克·伯恩[Eric Berne(1910-1970),美国心理学家,他于20世纪60年代创立了沟通分析理论(TA)用于心理。写于1964年的《人们玩的游戏》是TA理论的奠基著作之一,出版后大受欢迎,极为畅销,使得TA理论闻名于世]的《人们玩的游戏》(Games People Play)。有些哲学家也认为,语言、经济学和哲学本身都是游戏。认为生活是场游戏,是用一种特殊的眼光考察生活,避免把它看得太过严肃,同时也是为了强调一些东西,比如对规则的遵守、“生活要精彩”、享受生活、要尽力争取成功等。然而,我们却往往以一种危险的方式来谈论“胜败”。比如当我们将世界杯亚军称为一帮“败将”时,我们给自己定下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2 生活是一个故事
“生活是对艺术的模仿。”相对于柏拉图的“艺术是对生活的模仿”,英国剧作家和散文家奥斯卡·王尔德曾这样针锋相对地写道。显然,我们的生活并不是断断续续的,也不是朝向唯一
一个大目标的,而是因循着某个相当详尽的剧本、故事或传记不断展开着的,我们(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一边前行,一边构造着这个剧本。故事的轮廓以及我们所扮演的角可能首先是由我们的家庭和文化所赋予的,其次是由我们身处的环境赋予的。把生活当作一个故事,就是以一种特殊的时间方式来思考生活,把生活看成不断展开的情节和个性的连续发展(19世纪的德国哲学家称生活为一种“教育小说”,即一个青年人在经历生活中各种追求、失望和发现的过程中的个人发展)。
当我们做出生活中的决定时,我们经常发现自己所使用的标准也正是评价文学作品或电影时所采用的标准,它有趣吗?令人厌烦吗?有悬念吗?是否得体?时机选得如何?是否过分?这种做法符合主人公(即你自己)的性格吗?美国小说家约翰·巴斯[JohnBarth(1930-),美国作家。其小说将辛辣的讽刺,犀利、粗俗的幽默与深奥、复杂的哲理融为一体,并以此闻名。他的许多作品描写在一个没有绝对价值的世界里,人似乎不可能选择正确的行动] 在《路的尽头》(The End of the Road)中暗示,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主人公。他这样写道:“波洛纽斯这个人物并不认为自己是《哈姆雷特》中的一个小人物。”《哈姆雷特》可以从波洛纽斯的角度加以重写 ,正如剧作家汤姆·斯托帕德的确已在其《罗森克兰茨和吉尔登斯特恩已死去》(Rosenkrantz and Guildenstern Are D
ead)[Tom Stoppard (1937-),捷克裔英国剧作家。他的作品,特别是根据莎士比亚《哈姆雷特》剧中人物所写的《罗森克兰茨和吉尔登斯特恩已死去》一剧突出表现了作者卓越的语言技巧、精心的动作安排和巧妙的戏剧结构。罗森格兰兹和吉尔登斯特恩本是《哈姆雷特》剧中受篡位国王之命,陪伴被认作疯人的哈姆雷特去英国的两个朝臣。斯托帕德将这段情节加以放大,两个弄臣反配为主。其作品的主题是,人只不过是一个处于更大系统之中的、由不可理解的力量所主宰的小角而已]一剧中从两个更不重要的人物的角度重写了《哈姆雷特》。当然,《哈姆雷特》是一部悲剧,但有些人是按照喜剧或闹剧的方式生活的,还有一些人则按照冒险故事的方式——选择那些有挑战性的工作或危险的嗜好——来生活。他们不失时机地做一些富有戏剧性的事情,为的是给自己的光辉履历添上几笔。在这种观点看来,赋予生活以意义的不是终极的目标或生活的结局,而是故事的质量、一个人生活和扮演角的质量。如果选错了角(选择了不适当的或高于自己能力的角),或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角,或者扮演了多个相互矛盾的角,都会毁掉一个人在生活中所发现的意义。
3 生活是一场悲剧
毫无疑问,我们每个人都会死。但这个事实往往会被忽视,死亡会被看成一件倒霉事、通往来生的路或最终的灾难。如果我们把自己的生活看得少一些戏剧性,视之为《哈姆雷特》、《麦克白》、《奥赛罗》或《浮士德》的稍逊一些的版本,那么就会发现,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悲剧的一些关键要素(某些悲惨的缺陷、判断的错误、严重的矛盾等),它们伴随着我们的一生,直到最后与死亡同归于寂。在小说《局外人》的结尾,哲学家加缪让一个角说出了这样的话:“人人皆为兄弟,等待他们的是同一个结局——死亡。” 与游戏隐喻相反,悲剧隐喻把生活变成了一个严肃的、不愉快的过程,尽管偶尔也会碰上一些快乐的事情,但生活终将有一个不可抗拒的悲惨结局。在这种观点看来,活得好意味着把一个人的悲剧角扮演好——英雄式地承受它,也许时而孤独地发出几声哀鸣。(小林插个话:如果横死,当然是悲剧,如果垂垂老矣、生不如死,或者对死亡的认识已经不是倒霉事一件了,那样,生活就不是悲剧。)
4 生活是一场喜剧
“生活是一个玩笑。”也许并非如此,但相对于把生活当作悲剧,这样想或许能使人重新振作起来。长期以来,笑作为生活中的一个要素,甚至是作为好生活所特有的要素,是备受忽
视的。关于笑,柏拉图没有费多少笔墨,不过在其苏格拉底对话中,他确实赋予了幽默以很深的含义。16世纪的荷兰哲学家伊拉斯谟写了一本有关人类生活的非常深刻的书,名曰《愚人颂》,即是对人的愚蠢进行颂扬。尼采所虚构的先知查拉图斯特拉被(他的动物朋友)教诲不要太过严肃,要享受欢笑与无常。
当然,幽默有各种各样的。既有好的,也有糟的;既有令人不快的,也有冗长杂乱的。有些思想家可能会强调幽默所含深意的重要性,但另一些人会说,笑本身就是重要的,而不应是笑声背后的东西。不过,笑话应当在短时间内就能奏效,一个花费过长时间去讲笑话的人很容易使人觉得乏味。然而也有一些更为严肃的喜剧,它们不是一个劲地做诙谐独白,而是关于抱负与挫折、欲求与失望的一个个故事。它们没有用加缪所说的“荒谬”进行加工,而是赋予荒谬一种幽默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