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的似水流年
作者:风为裳
来源:《花刊》2010年第03
        1五月,丁香花开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空气中紫丁香的味道袅袅娜娜。
        我把纤细冰凉的手放在彦骏的掌心,他轻轻地握着,暖进心里。腕上莹紫的翡翠手镯是外婆留给我的唯一念想。那也是外公留给外婆的唯一念想。
        外婆走时,没闭上眼睛。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放心我五瓣丁香,还是为没见着外公而不肯放弃?终究没了答案。
        从今天起,这世界上,只剩下我孤伶伶一人了。我的声音氤氲在紫丁香花苦苦的香气里。
        还有我!彦骏深黑的瞳仁里,掺着童稚的柔情。柔情里深埋着的是坚定。
        你说外婆真的在电视里看到外公了吗?我咬着唇,不甘心。他点点头,或许是的,老人家一直不糊涂。
        外婆18岁嫁给外公,三个月后外公跟着部队去了台湾。一生地等待,没完没了。82岁终老前,外婆说在电视里看到外公,说他回老家山东探亲了。彦骏帮我查了,那天电视台的确播了那样一条新闻。我不信,不信外婆经过64,还能认出电视里一闪而过的外公。
        但是外婆心里的支撑倒了,人也就躺了下去。
        我在丁香丛中寻五瓣丁香,我要许下一个愿望。丁香花瓣纤细,花蕊玲珑,很像层层包裹的心事。风吹乱了我的长发,彦骏帮我把头发别在耳后。
        我和陈彦骏一起长大,从小他就像哥哥一样保护我。
        没到五瓣丁香,彦骏说:对着这丛花许下心里的愿望就好,这里面总归有一朵五瓣丁香会听见的。
        我闭了眼,轻轻许下愿望。睁开眼时,看见彦骏眼里的一往情深,一如当初每天敲开我家门,带我去上学时的风清月白。
        他没问我许下什么愿望,我也没说。
        彦骏骑单车带我去听松涛。我坐在单车的后座,双手搂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白衬衫上,贪婪地吸吮他身上淡淡的丁香味道,是的,他身上有我爱的丁香淡苦的的味道。风穿过我的发梢,多想就这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