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名字解析
由于我国苗族内部的支系构成和分布状况比较复杂,因而亲子连名制在苗族中的分布也呈现出多种结构类型共时并存的格局。就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我国苗族的亲子连名制似可归纳为五种基本结构类型:
1副作用、祖、父、子三代并列式逆推反连
爸爸去哪儿大电影这一结构类型如果用代码来表示即为:CBA-DCB-EDC。在这里,每一个完整的连名都由三个音节构成,这三个音节分别是祖、父、子三代各自的本名。其中,第一个音节为当事人即子辈的本名,中间音节为当事人父亲的本名,最末一个音节为当事人祖父的本名。这一类型的连名制主要流行于贵州省黔东南台江县、雷山县、剑河县一带的苗族中。特别值得指出的是,在苗族社会中,祖、父、子三代相连的连名方式在使用上并不是绝对唯一的,它实际上可以与父子两代相连的连名方式交替使用,一般是需要强调每个人名所有者的祖父时才连祖父的本名,否则,父子两代相连就可以了。
2、并列式祖、父、子三代顺推正连
该类型可用代码表示为ABC-BCD-CDE,即当事人的本名在连名之最末,祖父名在最前边,父名在中间。例如奏麻俄这个连名式人名中,为祖名,为父名,为当事人自己的本名。这一类型的连名制主要见于贵州台江县的孝弟等苗寨中,具体的分布范围有多大尚未及调查。
3、并列式父子两代逆推反连。
这一类型可用代码表示为BA-CB-DC。它呈现出严整的两音节格,其中前一音节为当事人自己的本名,后一音节为当事人父亲的本名。每个连名按苗语语法意为某之子某。这是苗族中行用最为普遍的一种连名方式,无论是在操黔东方言的黔东南苗族还是操川黔滇方言的贵州中部和西部苗族中都有广泛的分布。
4、嵌音式父子两代逆推反连。
这种连名方式从音节数上表现为三音节,从形式上看似与祖、父、子三代并列式逆推反连的亲子连名制相近,但实际上却是有本质区别的。因为这三个音节中的中间一音节只是嵌在父名和子名之间的特定的发语词。如果用代码表示,则为B□A-C□B-D□C。每个连名中的
音节为当事人之本名,是为表示对父辈尊敬时粘附在所连父名上的语音成分,最后边的音节为当事人父亲之本名。这样的连名构成方式在苗族中的行用范围极为有限,目前只在贵州西南部操川黔滇方言麻山次方言的紫云县四大寨苗族中发现了使用上的实例。该类型的连名格式可以说只是第3种类型的连名格式嵌附特殊冠词后出现的音节变异而已,因为尽管音节上已有所不同,但在父名和子名之间的连缀顺序上仍采用的是地地道道的逆推反连法。
5、并列式父子两代顺推正连。
宗亲这种连名的构成方式可用代码表示为:AB-BC-CD。这样的格式在苗族中的分布面也极为有限,目前仅见于古董苗古董苗自称蒙正蒙港洞手脚冰凉怎么办”,是聚居在贵州紫云、安顺、镇宁三县毗邻地带的一个苗族支系)中。鉴于这一苗族支系在历史上曾长期受彝族土司的统治,与彝族的文化交往关系较为密切,而其连名在形式上又与当地苗语语言法则不相吻合,我们有理由认为,古董苗中所行用的AB-BC-CD一类连名格式很可能是受彝族连名制影响的产物,是彝苗之间文化传播所导致的一种文化变异现象,而不大可能是苗族中原生的固有格式。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苗族亲子连名制最基本的格式当是BA-CB-DCCBA-DCB-EDC这两种类型。
任何文化现象的存在,都是以其担当一定的社会功能为条件的。亲子连名制之所以会长期地为苗族人民所传承,就是因为它在苗族的社会文化运作中具有若干特定的功能。研究苗族亲子连名制度,若不探讨其功能。就如同人们探测一种矿藏而不问其价值和意义一样。经过初步的研究,我们认为,苗族亲子连名制的社会功能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巩固继嗣制度的强化剂。
继嗣制度是各族社会达成历时延展的重要环节。它的运作须以一定的继嗣原则为基础。所谓继嗣原则指的是,一个世系的成员们在传袭名位和财产时应遵循的基本规范。继嗣制度的运作旨在通过法理性排除”(jural exclusiveness)的手段,根据社会需求,使自我一辈只与父方或母方某一特定范围内的亲属,按社会公认的血缘亲疏等次建立联系,从而使特定的个人有资格从特定的前辈那里承袭某些先赋性的权利和义务。继嗣制度是与世系的计算方式或直系亲属的确认方式紧密扣合在一起的。在母系社会里,人们只用母亲一方的亲子连结关系来确定名位和财产的承袭规则;而在父系社会里,则情形正好相反。当人们按
父系或母系中的任意一系实行继嗣时,自我只能通过世系中男性或女性中的一种相应性别来追溯那条上下沿展的亲子系谱线。在实行连名制的民族中,这样的亲子关系系谱线正是通过亲子连名制度得以体现和被强调的。恩格斯曾指出,在一些正由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演化的印地安部落里,为了将子女列入父亲的氏族,从而使子嗣们能继承父亲的财产,于是形成了用父亲氏族的族姓来给子嗣取名的习俗。④与这些印第安部落中的姓氏制度极其相似的一点是,苗族社会中的亲子连名制,在起源和传承上都与继嗣制度存在着难解之缘。就其初始功能而言,我们可以说,亲子连名制乃是为了便于确认亲子之间的名位、财产承袭关系才应运而生的,它对于苗族社会中单系继嗣制度的确立起到了强化剂的作用。而且,在后来的演化过程中仍一直对相应的继嗣原则起着维护和强调的功能。
尽管苗族的民间口传古歌中留下了关于苗族远古执行过母系继嗣的传说,但却并未留下母子(女)连名的任何实例。事实上苗族社会很早就已成为父系社会。传统上,苗族社会长期实行从父居和父系继承制,名位和财产的承袭只限于男嗣而排除女嗣。正如苗族学者李廷贵教授所指出的:在苗族传统社会里,私人财产,是子承父业,父母所遗产业如房屋、田地、牧畜、农具和家私、白银,为儿子继承,女儿无继承权;若无儿子,则女儿可得所遗动产中的部分财物(主要是白银),其所遗田地、山林、地基、房屋等,则为叔、伯之
子继承,再则由其家族、宗族继承。⑤这段文字充分反映出了苗族社会实行父系单系继嗣的特点。具有继嗣关系的世系有扩大的和最小的两种。苗族社会中在继承权上具有首位优先权的是血亲关系最亲的最小世系,这样的单系世系一般只包括男系的祖、父、子三代。当最小世系出现绝嗣时,继承权才扩展到由有共同始祖的若干世代后裔组成的扩大世系中。苗族的亲子连名制与这一继嗣特点是互相呼应的:为了强调和维护最小世系在继嗣上的核心地位,苗族的亲子连名制度除了非常强调父子之间的连结关系外,还特别强调祖、父、子三代之间的亲子连结关系,于是出现了中国其他民族中罕见的祖、父、子三代连名的结构类型。就是在最小的父系世系绝嗣时,扩大世系中也不是人人都有平等的继承权的,这时的继承权是由与该最小世系血亲关系最为亲密的即离连名系谱中两者共同连缀对象世代最近的人来享有,在这里,连名制仍然充当了用以强调继嗣原则和分辨财产继承关系的手段之一。人们从苗族人名的连缀关系,即可对财产继承资格状况一目了然。在这种意义上,亲子连名制度无疑已成了社会学家乔治·赫伯特·米德所说的那种人们藉以与相关事物形成互动关系的象征符号。
(二)辨认宗亲关系的凭据。
唐华公路
在历史上,苗族是一个长期饱受压迫、灾难深重的民族,为了生存和发展,他们被迫颠沛流离,不断迁徙。频繁的辗转流徙,往往使得很多有着共同宗亲关系的家庭各一方。由于重山阻隔,交通极为不便,分迁后的人们一般极少往来,甚至可能数代人或数十代人都渺无音信。但是因为每个苗族成年男子都能熟练背诵自己宗支的名谱,因而他们在远行异地遇到本族同胞或在本地碰到来自他乡的苗族人时往往可以凭借苗名宗谱来辨别相互之间在宗亲关系上的亲疏远近,两者的住地不管相隔多远,只要是宗谱中有若干代祖先名相重合的,都可以准确无误地认定为同宗之人。除了因天灾人祸所致的迁徙外,同一聚落的氏族或宗族内部随着人口繁衍,也会导致一些宗支向异地的分迁,时间一久,相互间的宗亲关系必然会被淡忘,到了需要辨认宗亲亲疏关系时,同样也得借助于亲子连名制的宗谱。在这里,亲子连名制的连名宗谱显然成了苗族人辨识和确认宗亲关系的有效凭据。例如,贵州台江县巫脚交的张姓苗族与剑河县久仰乡的邰姓苗族虽然汉式姓氏不同,居地各异,但这两支苗族人却清楚地知道他们都是同一家族的后代。他们正是通过对两者父子连名宗谱的比勘来确认这一点的。张姓苗族长老能够背诵宗谱有45代之长,从远至近依次为:有打一信有一昂信一尚昂一九尚一罗九一故罗一相故一板相一留板一贵留一裕贵一讲裕一老讲一刀老一老刀一勇老一力勇一记力一加记一书加一耶书一果耶一飞果一报飞一啊报一报啊
一两报一六两一斗六一报斗一随报一义随一翁义一你翁一又你一生又一报生一九报一当九一九当一容九一送九一耶送;而剑河县久仰乡的苗族长老所能背出的41代宗谱连名中,从有打到记力的19代与上述巫脚交张姓苗族宗谱完全相同,从啊记起的各代人名就不同了,啊记以下我一直在原地等你22代连名为:啊起一渣啊一兄渣一鄂兄一字鄂一甘字一冬甘一打冬一兄打一鸡兄一亮鸡一十亮一月十一记月一左记一波记一今波一老今一牛老一当牛一万当一引万。⑥他们之间的枝分是从啊报和啊记这一代才开始的。从中可见,对于两个以上的当事人,人们只要将他们所属家族的连名宗谱放到一起来作一番比较,就能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共同的宗亲关系了;如果已明确两者之间有若干代相重合的部分,还可进一步根据祖先分支的早晚来判断血缘关系的远近,分支的代数离今越近者;血缘关系就越近,反之,则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