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溪丛话》的趣闻妙句（下）
东坡云：吾⼋岁⼊⼩学，以道⼠张易简为师，童⼦⼏百⼈，师独称吾与陈太初者。太初，眉⼭市井⼈⼦也。予稍长，学⽇益邃，第进⼠制策，⽽太初乃为郡⼩吏。其后，予谪居黄州，有眉⼭道⼠陆惟忠⾃蜀来，云：太初已⼫解矣。蜀⼈吴师道为汉州太守，太初往客焉，正旦，见师道求⾐⾷钱物且告别，持所得，尽与市⼈贫者，反坐于戟门下，遂寂。师道使卒舁往野外焚之，卒骂⽈：何物道⼠，使我正旦舁死⼈？太初微笑开眼⽈：不复烦汝。步⾃戟门，⾄⾦雁桥下，趺坐⽽逝。焚之，城中⼈见烟焰上眇眇焉有⼀陈道⼠也。（坡公仙风道⾻，⾃⾮常⼈可⽐，⽽同学太初风格迥异。）
《复斋漫录》：“周贯，⾃⾔胶东⼈，常称⽊雁⼦。善属⽂，游于洪州西⼭，嗜酒不羁，布衲粗全，⼈或赠之钱，则诣酒家取醉，余皆散坠不顾。（洒脱之⼈从不瞻前顾后，⼯于⼼计⾃然营营苟苟。）
兄贯所著《华阳三篇》，坐卧不离怀袖，⼈莫得见。死之⽇，纯⾂取⽽观之，称其险绝⽽有条理。纯⾂以诗纪之⽈：⼋⼗西⼭作酒仙，⿇鞋乳断布衫穿，形骸⼀脱尘缘尽，太极光阴不记年。（⼈⽣有限，世外⾼⼈不可测。）
《复斋漫录》云，熙宁中，新建主簿刘纯⾂有云：发如抹漆左参军，脱去青衫从隐沦。世上更⽆羁绊事，壶中别有⾃由⾝。⿍烹⽟兔⼭前药，花看⾦鳌背上春。莫怪少年能决烈，蓝⽥夫妇总登真。（世事羁绊，关键在⼈，在⼈⾃⼰的思想⾏为。）
《⽂昌杂录》：知制诰李⼤临，西川⼈。有门⼈，背伛不能仰视，因药市罢，见⼀道⼠云：秀才有钱，丐⼀⼆百为酒赀。书⽣⽈：家贫⽆钱，所居有薄酿，同⼀醉可乎？道⼠欣然便往，酒半，道⼠问何背伛，书⽣⽈：不幸遇此疾，⽆如之何。道⼠因出药三⼗粒云：来⽇五更，向东，以新汲⽔下，觉微燥，不⾜怪。书⽣如所教，既服药，燥甚，不可胜，展转于榻上，亦甚悔之；然每⼀伸缩，渐觉舒快，⽐明，⾝已直矣。蜀⼈重药市，盖常有神仙之遇焉。（邛崃道上⾼⼈不绝，善⼈有福天眼所开。）
《复斋漫录》：⾼尚处⼠刘皋谓：⼠⼤夫以嗜欲杀⾝，以财利杀⼦孙，以政事杀⼈，以学术杀天下后世。⾮神仙中⼈，不能作此⾔也。（杀⼈多术，皆不善者所为也。善⼈怎会杀⼈！）
《复斋漫录》：东坡记徐州通判李绹，有⼦年⼗七⼋，不善作诗，忽咏落花云：流⽔难穷⽬，斜阳易断肠，谁问砑光帽，⼀曲《舞⼭⾹》。⼈惊问之，若有物凭者，云：是谢中舍。问共砑光帽事，⾃云：西王母宴仙，有舞者戴砑光帽，帽上簪花，《舞⼭⾹》⼀曲未终，花皆落去。余读唐《羯⿎录》，见汝阳王琎，明皇爱之，每随游幸，琎常戴砑绢帽⼦打曲，上⾃摘红槿花⼀朶，置于帽上，遂奏《舞⼭⾹》⼀曲，花不落坠，上⼤笑。此事与前极相类。（童稚何知？抑前世⿁神？世事有不可知不可测者，不知不测就存疑，这才是客观态度。）
《复斋漫录》：东坡记秦少游⾔，宝应民有嫁娶会客者，酒半，客⼀⼈径赴⽔，⽈：有妇⼈以诗招我。
诗云：长桥直下有兰⾈，破⽉冲烟任意游，⾦⽟满堂何所⽤，争如年少去来休。张君房《脞说》：进⼠谢朏，寓居宝应，晚⾄县桥，忽见⼥郎⾃⾈中出，⽈：某楚⼩波也，可见访⾈中。怀中出诗⼆⾸，其⼀云：画桥直下是兰⾈，抢⽉冲烟任意游，⾦⽟满堂⽆⽤处，蚤随年少去来休，其⼆云：妾貌君才两不常，君今休苦更思量，⼉家⾃有清溪⽔，饮到⽅知⽓味长。（孔⼦不⾔怪⼒乱神，但情之所钟或有异迹，似亦未可知。）
《复斋漫录》：鲁直记江亭⿁所题词，有“泪眼不曾晴”之句。余以此⿁剽东坡乐章“秋⾬晴时泪不晴”之语。（⿁也知东坡诗句之美，可见⿁亦多情。惜不知东坡诗⽂之美的⼈多着呢，就此⽽论，⼈不如⿁处多着呢！）
《云斋⼴录》载司马槱官于钱塘，梦苏⼩⼩歌《蝶恋花》词⼀阕，其词颇佳，词云：妾在钱塘江上住，花开花落，不记流年度。燕⼦衔将春⾊去，黄昏⼏度潇潇⾬，蝉鬓犀梳云半吐。檀板新声，唱彻黄⾦缕。酒醒梦回⽆处觅，凄凉明⽉⽣秋浦。（梦中得词不算太奇，然如此完整不易。）
许彦周《诗话》：请紫姑神，⼤抵能作诗，然不甚过⼈。旧传⼀⼠⼈家请之，既降，偶书院中⼦弟作⾬诗，因率尔请赋，顷刻书满纸，其警句⽈：‘帘卷滕王阁，盆翻⽩帝城。（紫姑俗称“江⼭姑娘”，扶乩之事⼉时听先母说过。先母说，桌上铺好⽶，扶着淘⽶箩，⽶上会有字迹，⾔⼈⼼中事。）
苕溪渔隐⽈：旧词⾼雅，⾮近世所及，如《扑蝴蝶》⼀词，不知谁作，⾮惟藻丽可喜，其腔调亦⾃婉
美。词云：烟条⾬叶，绿遍江南岸，思归倦客，寻芳来较晚。岫边红⽇初斜，陌上飞花正满。凄凉数声羌管，怨春短。⽟⼈应在明⽉楼中，画眉懒。蛮笺锦字，多时鱼雁断。恨随去⽔东流，事与⾏云共远。罗衾旧，⾹犹暖。（民间俗谚，百姓⼝语，往往⾃然天成。⽆名之⼈未必就没有佳句名⾔！）
《艺苑雌黄》：柳三变，字景庄，⼀名永，字耆卿，喜作⼩词，然薄于操⾏，当时有荐其才者，上⽈：得⾮填词柳三变乎？⽈：然。上⽈：且去填词。由是不得志，⽇与獧⼦纵游娼馆酒楼间，⽆复检约，⾃称云：奉圣旨填词柳三变。（这是落地才⼦柳永的幽默，嘲柳永风流倜傥只说明⾃⼰迂腐⽽已。柳永若在今天定是⼤名⿍⿍的流⾏歌曲词作者，腰缠万贯的名流⼤款了。）
《古今词话》：东坡在黄州，中秋夜对⽉独酌，作《西江⽉》词⽈：世事⼀场⼤梦，⼈⽣⼏度新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托盏凄凉北望。（坡公多才，更多情。“与谁共”是思亲是怀⼈。）
苕溪渔隐⽈：《中秋词》⾃东坡《⽔调歌头》⼀出，余词尽废。（坡公之词⼤⽓磅礴，是绝世之才，更是旷世之情！没有崇⾼的⼈品，何来伟⼤的⽂品？）
东坡《别参寥长短句》云：有情风，万⾥卷潮来，⽆情送潮归。问钱塘江上，西兴浦⼝，⼏度斜晖。不⽤思量今古，俛仰昔⼈⾮。谁似东坡⽼，⽩⾸忘机。记取西湖西畔，正暮⼭好处，空翠烟霏。算诗⼈相得，如我与君稀。约他年东遗海道，愿谢公雅志莫相违。西州路，不应回⾸，为我沾⾐。（坡公
情深，吾友亦曾抄此赠我以为别。）
苕溪渔隐⽈：唐初歌辞，多是五⾔诗，或七⾔诗，初⽆长短句。⾃中叶以后，⾄五代，渐变成长短句。及本朝，则尽为此体。今所存，⽌《瑞鹧鸪》、《⼩秦王》⼆阕是七⾔⼋句诗，并七⾔绝句诗⽽已。其词云：碧⼭影⾥⼩红旗，侬是江南踏浪⼉，拍⼿欲嘲⼭简醉，齐声争唱浪婆词。西兴渡⼝帆初落，渔浦⼭头⽇未欹，侬送潮回歌底曲，樽前还唱使君诗，此《瑞鹧鸪》也。济南春好雪初晴，⾏到龙⼭马⾜轻，使君莫忘霅溪⼥，时作《阳关》肠断声，此《⼩秦王》也。皆东坡所作。（易懂上⼝不是俗⽽是⾼，故作艰深不过是迂腐的把戏。）
《古今词话》记秦少游《千秋岁》：⽔边沙外，城郭春寒退。末云：“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者，⼭⾕尝叹其句意之善，欲和之，⽽以海字难押。李后主“问君那有⼏多愁，恰似⼀江春⽔向东流”但以江为海⽿。洪觉范尝和此词，《题崔徽真⼦》云：”多少事，都随恨远连云海。”晁⽆咎亦和此词《吊少游》云：“重感慨，惊涛⾃卷珠沉海。”（化他⼈佳语要才⼒，更要⼈品情趣。）
《复斋漫录》：“邹志全徙昭，陈莹中贬廉，间以长短句相谐乐。⼴陵马推官，往来⼆公间，亦尝以诗词赠之“有才何事⽼青衫，⼗载低徊北⽃南，肯伴雪髯千⽇醉，此⼼真与古⼈参。”“⼀樽薄酒，满酌劝君君举⼿。不是亲朋，谁肯相从寂寞滨。⼈⽣如梦，梦⾥惺惺何处⽤。盏到休辞，醉后全胜未醉时。”莹中语也。（浑如⼝语，却有深情。最好的往往是最简单的。）
雨送黄昏花易落
《复斋漫录》有句：云⼭万重，⼨⼼千⾥。（简洁明⽩深情⽆限。）
王逐客《送鲍浩然之浙东长短句》：⽔是眼波横，⼭是眉峰聚，欲问⾏⼈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韩⼦苍在海陵送葛亚卿，⽤其意以为诗，断章云：明⽇⼀杯愁送春，后⽇⼀杯愁送君，君应万⾥随春去，若到桃源记归路。⼭⾕词云：春归何处，寂寞⽆⾏路。若有⼈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意趣相同，各有妙处。）
鲁直书荆公集句《菩萨蛮词》碑本云：数间茅屋闲临⽔，窄衫短帽垂杨⾥。花是去年红，吹开⼀夜风。娟娟新⽉偃，午醉醒来晚。何许最关情，黄鹂三两声。（胜景全出。“吹开⼀夜风”是“⼀夜风吹开”的倒装。“何许最关情，黄鹂三两声。”绝佳。）
《夷⽩堂⼩集》：⼭⾕道⼈向为余⾔：张志和《渔⽗词》，雅有远韵，志和善丹青，必有形于图画者，⽽世莫之传也。尝以其词增损为《浣溪沙》，诵之有矜⾊。予以告⼤年，云：我不可不成此⼀段奇事。久之，乃以《烟波图》见归，其致思深处，不减昔⼈。词云：西塞⼭边⽩鹭飞，散花洲外⽚帆微，桃花流⽔鳜鱼肥。⾃庇⼀⾝青箬笠，相随到处绿蓑⾐，斜风细⾬不须归。（隐逸之思之情之景之境全出。）
苕溪渔隐⽈：古今词⼈作《明妃辞曲》多矣，意皆⼀律，惟吕居仁独不蹈袭，其诗云：⼈⽣在相合，不论胡与秦，但取眼前好，莫⾔长苦⾟，君看轻薄⼉，何殊胡地⼈。（⼤实话，真道理！）
吴兢《乐府解题》：箜篌者，汉武帝灭南越，祠太⼀后⼟，令乐⼈侯晖依琴造坎，⾔坎坎节应也。侯，⼯⼈之姓，后语讹坎为空也。⼜段安节《乐府杂录》云：箜篌，乃郑卫之⾳权舆也，以其亡国之声，故号空国之侯，亦⽈坎侯。吴兢所⾔有据，⽽段安节出于臆说，则箜篌之始，当以汉武为是，⽽空国为⾮也。《乐府》有《箜篌引》云：霍⾥⼦⾼，晨起刺船。有⼀⽩⾸狂夫，被发携壶，乱流⽽渡，其妻⽌之不及，遂溺死，于是其妻援箜篌⽽⿎之，作歌⽈：公⽆渡河，公竟渡河，公堕⽽死当奈何。声甚凄怆，曲终亦投河⽽死。（霍妻为⽩⾸狂夫之溺⽽投河，实在痴情。）
《东坡后集》有《题织锦图上回⽂》三⾸，其⼀云：春晚落花余碧草，夜凉低⽉半枯桐，⼈随远雁边城暮，⾬映疏帘绣阁空。其⼆云：红⼿素丝千字锦，故⼈新曲九回肠，风吹絮雪愁萦⾻，泪洒缣书恨见郎。其三云：羞看⼀⾸回⽂锦，锦似⽂君别恨深，头⽩⾃吟悲赋客，断肠愁是断弦琴。（回⽂是⽂字游戏，亦可见巧思，但真情真意往往为⽂字所限。）
《古今诗话》、《翰府名谈》皆载寇莱公侍⼉倩桃诗，其⼀云：⼀曲清歌⼀束绫，美⼈犹⾃意嫌轻，不知织⼥萤窗下，⼏度抛梭织得成。其⼆云：夜冷⾐单⼿屡呵，幽窗轧轧度寒梭，腊天⽇短不盈尺，何似妖姬⼀曲歌。公和云：将相功名终若何，不堪急景似奔梭，⼈间万事君休问，且向樽前听艳歌。（侍⼉有才情⽅可红袖添⾹，⽽侍⼉⼀旦受宠往往就会变酸。）
《东皋杂录》：王定国岭外归，出歌者劝东坡酒，坡作《定风波》，序云：王定国歌⼉⽈柔奴，姓宇
⽂⽒，眉⽬娟丽，善应对，家世在京师，定国南迁归，余问柔，⼴南风⼟，应是不好。柔对⽈：此⼼安处，便是吾乡。因为缀此词云：常羡⼈间琢⽟郎，天教分付点酥娘，⾃作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归来年愈少，微微笑，笑时犹带岭梅⾹。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安处是吾乡。（坡公潇洒，侍⼥多才，“此⼼安处是吾乡”实在是豁达彻悟之⾔。）
陆敦礼藻，有侍⼉名美奴，善缀词，出侑樽俎，每丐韵于坐客，顷刻成章。《⼘算⼦》云：送我出东门，作别长安道，两岸垂杨锁暮烟，正是秋光⽼。⼀曲古《阳关》，莫惜⾦樽倒，君向潇湘我向秦，鱼雁何时到？《如梦令》云：⽇暮马嘶⼈去，船逐清波东注，后夜最⾼楼，还肯思量⼈否？⽆绪，⽆绪，⽣怕黄昏疏⾬。（惜别之诗词盈⼏累屋，美奴“君向潇湘我向秦”“⽣怕黄昏疏⾬”句实在不凡。⼥⼦⽆才便是德，难道有才⼥⼦只好当侍⼉？）
《复斋漫录》：刘传明既丧爱妾⽽不能忘，为《清平乐》词云：东风依旧，着意隋堤柳。搓得鹅⼉黄欲就，天⾊清明厮勾。去年紫陌朱门，今朝⾬魄云魂。断送⼀⽣憔悴，知他⼏个黄昏。（情深之⾄。）
《诗说隽永》：今代妇⼈能诗者，前有曾夫⼈魏，后有易安李，李在赵⽒时，建炎初从秘阁守建康，作诗云：南来尚怯吴江冷，北狩应悲易⽔寒。⼜云：南渡⾐冠少王导，北来消息⽋刘琨。（历代⼥诗⼈不少，但总觉纤细有余，豪放不⾜。）
江宁章⽂虎，其妻刘⽒名彤，⽂美其字也，⼯诗词，尝有词寄⽂虎云：千⾥长安名利客，轻离轻散寻常。难禁三⽉好风光，满阶芳草绿，⼀⽚杏花⾹。记得年时临上马，看⼈眼泪汪汪。如今不忍更思量，恨⽆千⽇酒，空断九回肠。⼜云：碧纱窗外⼀声蝉，牵断愁肠懒昼眠，千⾥才郎归末得，⽆⾔空拨⽟炉
烟。其⼆云：画扇停挥⽩⽇长，清风细细袭罗裳，⼥童来报新篘熟，安得良⼈共⼀觞。（看轻名利不易，思念良⼈情切。）
《东皋杂录》：东坡⾃钱塘被召，过京⼝，林⼦中作守，郡有会，坐中营妓出牒，郑容求落藉，⾼莹求从良。⼦中命呈东坡，坡索笔为《减字⽊兰花》书牒后云：郑庄好客，容我楼前先堕帻。落笔⽣风，籍籍声名不负公。⾼⼭⽩早，莹⾻球肌那解⽼。从此南徐，良夜清风⽉满湖。（坡公⽤藏头诗“郑容落籍，⾼莹从良”，坡公可谓善解⼈意矣。）
《复斋漫录》：姑苏官妓，姓苏名琼，⾏第九，蔡元长道过苏州，太守召饮，元长闻琼之能词，因命即席为之，乞韵，以九字，词云：韩愈⽂章盖世，谢安情性风流。良⾠美景在西楼，敢劝⼀巵芳酒。记得南宫⾼第，弟兄争占鳌头。⾦炉⽟殿瑞烟浮，⾼占甲科第九。盖元长奏名第九也。（苏琼才思敏捷，典出多重可知是有学问的。）
《诗说隽永》：夏均⽗尝⾔：诗之⽐类，直要相停。尝与客泛⾈，载肥妓⽽饮浊酒，其诗⽈：蚁浮⾦
碗浊，妓压画船低。（夏公挺逗，可知唐⼈不爱⾻感喜⾁感。）
苕溪渔隐⽈：⼴汉营妓，⼩名僧⼉，秀外惠中，善填词。有戴姓⼆度作汉守，宠之，既⽽得请⽟局之
词《满庭芳》以归：团菊苞⾦，丛兰减翠，画成秋暮风烟。使君归去，千⾥倍潸然。两度朱幡雁永，全胜得陶侃当年。如何见，⼀时盛事，都在送⾏篇。愁烦梳洗懒，寻思陪宴，把⽉湖边，有多少风流往事萦牵。闻道霓旌⽻驾，看看是⽟局神仙。应相许，冲云破雾，⼀到洞中天。（妓名僧⼉，奇；能填词且不俗，情意绵绵融事于词，更奇。）
许彦周《诗话》：作诗押韵是⼀巧，中秋夜⽉诗，押尖字，数⾸之后，⼀妇⼈云：蚌胎光透壳，犀⾓晕盈尖。⼜记⼈作《七⼣诗》押尼字，众⼈竞和⽆成诗者，仆时不曾赋，后因读藏经，呼喜鹊为刍尼，乃知读书不厌多。（⽣也有涯，知也⽆涯，信哉。）
⼆零⼀零年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