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叹》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钗头凤》唐婉,在沈园里,在陆游的诗中,我们知道你着一双“红酥手”,你亦会“泪痕红浥鲛绡透”。你有着满腹的才情,你原与伉俪相得,琴瑟甚和,是一对恩爱夫妻。但在现实面前,你盼来的不是与丈夫比翼双飞的快乐日子,而是一纸无情的休书。面对这一残酷的现实,你的眼中剩下的只有无奈,眼中含泪默默接受。然后转身离开,那时的你,离开的瞬间是何等的黯然销魂。多年后,两人再次相见,你发现已是“今非昨”,而身边的人也不在是当年的人。岁月依旧,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你亦只能感叹世情薄,人情恶。
刘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你,“三日断五匹”,但“大人故嫌迟”。你为人妇为人媳为人嫂,都照顾得当,但你还是被认为是无礼节,举动字专由,你心中的苦,心里的痛只能自己咽下去。但被驱赶的你依旧希望“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可是一切没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你被逼再嫁,而磐石没有转移,蒲苇也依旧坚韧,你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你无法改变,只求黄泉下相见。举身赴清池时,你的心是何等的情伤,你的眼中又是何种怨、何种恨。
薛宝钗,在贾府这个派系复杂,矛盾重重的大家庭中,你一方面明哲保身,另一方面又与各种人保持亲
切自然、合宜得体的关系。所以,你比冷清的黛玉更有人缘,更得人心。你亦天资聪慧,博学宏览,你对文学、艺术、历史、医学甚至诸子百家、佛学经典,都有广泛的涉猎,就连以“杂学旁收”著称的宝玉也不及你。就这样,你成了宝二奶奶的最佳人选,也就这样成了破坏宝黛二人爱情的元凶,亦成了间接杀害林黛玉的侩子手。当你盖上红盖头,你的悲哀人生也开始了,黛玉死了,宝玉的心也死了,所以宝玉出家了,你还没有享受到新婚的快乐与甜蜜就成了与寡妇无异的悲情人。你就这样失去了一生的幸福,一生的依靠,成了包办婚姻下的牺牲品,从此顶着宝二奶奶的虚名孤独一生。
这一个有一个的悲剧让我想起了《红楼梦》中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四春名字中隐入的一句感叹:原应叹息
雨送黄昏花易落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一切:原应叹息。在叹息间忆,在忆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