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现当代文学浅析《红高粱家族》中的人物形象与生命意识
李玉翠      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摘  要: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莫言无疑是一颗璀璨的明星,他和他的作品给现当代文坛带来了新的活力和巨大影响。《红高粱家族》表现了对生命原力的无限敬仰与追求,其传达的生命意识尤其独特。
关键词:性爱意识;人物形象;生命意识
作者简介:李玉翠(1994.7-),女,汉族,山东省德州市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8-045-01
一、灵与肉结合的性爱意识
孔子曾说:“食,性也。”性是人类生存最低级的也是最本源的需要,是天理之所在。莫言在他的小说
莫言红高粱中大胆而直露的描写男女性爱,主人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束缚,他们任生命最原初的欲望肆意地自由地涌动,直至到释放的出口。
在《红高粱家族》中,奶奶和爷爷在高粱地里的野合无疑是全书中性爱意识展现最淋漓尽致的场景。这是一场对于生命的祭祀仪式,祭拜哔哔啵啵燃烧着的热烈的生命力。这场情欲的迸发只关乎灵与肉,无关任何外在的借口与条件,是在强大的生命力和人的本能促使下发生的理所当然的“野合”。小说中奶奶对于爱情的执着和追求是其性爱意识的另一种体现,在她身上所体现出的是一种野性十足的精神。
二、小说中的男性形象解读及生命意识
余占鳌是莫言在小说中重点描写的人物,《红高粱家族》的生命意识也很大一部分是通过余占鳌的所作所为来传达的。在小说中,余占鳌既有向善的一面,也有邪恶的一面,读者在作品中感触到的是一个立体的人格,这正是作家坚持现实主义的表现。
余占鳌的第一种身份就是土匪。他野性十足,莽撞、凶残、心狠手辣。他先后杀死了与母亲通奸的和尚、单家父子、花脖子。在这样的时刻他是没有尊重生命的意识的,甚至是无所畏惧。在不幸的事情发生后,他首先想到的解决方式就是暴力。这样简单粗暴的言行暴露了他相当原始的生命意识,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始社会恩怨观。
在国难当头时,首先不怕牺牲不怕流血跳出来组建队伍保卫家国的正是余占鳌。在日军侵略高密东北乡以后,他拉着酒坊的伙计和村里的百姓们成立了一支没有经验、缺衣少的小队伍打鬼子。余占鳌行事常常不是出于功利性和精神层次方面,也绝非出于理性的思考和分析之后的结果,而是依循着人性自然的本能与冲动。生命原力控制着他的言行,他的野性和随性而为展示了不屈不挠的品格和强大的求生意志,展示出中华民族不可摧毁的斗争力量。
罗汉的人物设定是小说所涉及时代百姓的最真实代表,他善良、忠诚、负责、坚忍,包含了高密东北乡人所能具备的美好品德,他忠于高粱,忠于主人。然而这样一个善良、忠诚并且和顺的“良民”,在日本人迫害他时,却绝不屈从,破口大骂。在罗汉身体中一直被压抑、被隐藏的生命原力终于肆无忌惮的爆发出来,他毫无顾忌的叫骂,即使是在头皮被割掉以后也没有停止。
三、小说中的女性形象解读及生命意识
作为莫言在《红高粱家族》中浓墨重彩的描写的女主人公,戴凤莲这个人物形象无论是在外貌还是内涵方面都具有十分鲜明的特,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作者对戴凤莲的小脚花费了大量的笔墨去描写。在当时的年代背景下,拥有一双漂亮的小脚是美丽的必然标志。这双小脚是余占鳌与戴凤莲第一次互相接触的器官,也正是这双玲珑的小脚勾起了余占鳌的怜香惜玉之心,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缱绻柔情,使得余占鳌对戴凤莲一见钟情。这双小脚是两人爱
情的红线,是不可或缺的一笔。
戴凤莲充满野性,性格泼辣大胆,在她身上所展现的是一种无视礼法、挣脱束缚的力量,是一个躁动奔放、热爱力量和美、渴望自由奔放的灵魂。在得知自己嫁给麻风病人后,她怀揣尖刀,誓死不让病人近身。这是她生命意识得以彰显的第一步——强烈的斗争意识。当她被余占鳌劫持到高粱地时,她放弃了妇女所谓的贞节、操守,选择了对生命的迎合。在余占鳌投奔她后,她不顾他人眼光,遵循自己内心想法勇敢的追求爱情,与之同居。她是绝不会屈服于任何形式的不堪与束缚的。
恋儿的形象首先是一个负面角,是一个“偷情者”,她背叛了收留她照顾她的戴凤莲,这种忘恩负义之举使她永远不能在戴凤莲面前抬起头来。
恋儿渴望的是安宁、夫唱妇随的小日子,然而在那个动乱的时候,这样的愿望却过于奢侈。恋儿对男人三从四德,丝毫不认为余占鳌同时拥有两个女人是过分的事情,反而期盼着戴凤莲能允许她回到大家庭中过小妾的日子。恋儿的形象更多的符合封建社会的女人,她的生命是依附于男人的,对于比她强大、比她健壮的生命充满了敬畏之情。
戴凤莲和恋儿都是作者花大笔墨倾心刻画的人物,二人亦敌亦友,有相似,也有更多的不同之处。戴凤莲对于生命原欲的追求和大胆与世俗开战让人佩服、赞不绝口,恋儿的小女人心理和献身精神也值得理解和敬佩。作为红高粱的女儿,她们同样继承了红高粱民族的优秀基因,她们柔软而坚韧,对待
生命尊重而热诚。
《红高粱家族》为读者演绎了原始生命力之美和野性之美,唱响了“高密东北乡”的赞歌。余占鳌、戴凤莲、罗汉、豆官、恋儿等这些高粱之子有着同红高粱一样昂扬、不羁、不屈不挠的美好品质,诠释了中华民族“种”的内涵和隐含着民族文化内涵和民族精神的原始生命力。莫言在小说中以热烈饱满的笔触讴歌了高密东北乡的野性与那种最为原始的生命力,颠覆了几千年来压抑人性的道德人伦,以一腔饱满的激情祭奠了充满血性与热情的先辈,彰显了放浪不羁、不屈不挠、敢于斗争的生命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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