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帝赵昺祥兴元年(公元1278)十二月,文天祥兵败被俘。第二年的元月,元军都元帅张弘范攻打崖山,文天祥被押解同行。过零丁洋时,张弘范逼迫文天祥招降坚守厓山的南宋将领张世杰,文天祥严正拒绝,写下著名诗篇《过零丁洋》,决心以死殉国。
•诗歌从叙事开始。
•首联诗人回顾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入仕”。“辛苦遭逢起一经”,回想早年,辛辛苦苦研读经典,在宋理宗宝祐四年(1256)以进士第一名及第,得到朝廷任用。二是“起兵”。“干戈寥落四周星”,德祐元年(1275)正月,文天祥响应朝廷“勤王”号召,以全部家产充军费,起兵抗元,至今已有四年。这四年,因勤王者仅有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三人,“干戈寥落”,尽管诗人出生入死,竭尽全力,也挽救不了宋室走向危亡的结局,诗人自己也兵败被俘。从写法上看,这两句高度概括,从纵向的时间维度追述自己经历。
•颔联诗人叙写国家和个人的命运。诗人先用“山河破碎风飘絮”说“国势”。设在厓山的南宋王朝在元军的攻逼之下也岌岌可危,覆亡在即,如风中的柳絮。亡国的悲剧已不可避免,个人命运就更难以说起。接着诗人用“身世浮沉雨打萍”言个人“身世”,自己身陷敌手,一如风雨吹打的浮萍,无所依托。这里诗人用“浮沉”言自己的身世,道出一生坎坷。做官曾数度被罢斥,起兵抗元又多次兵败,一次被扣,两次被俘,数次自杀尽节而未遂。从写法看,这两句用比喻的方法,形象生动地从横的方面从国势说道自身身世,渲染了一种沉痛的情感氛围。
•颈联诗人叙写两次兵败经历,是对颔联所写的“国势”与“身世”的补充。第五句“惶恐滩头说惶恐”写惶恐滩兵败,诗人起兵时经惶恐滩北上,景炎二年(1277),在江西战败,又经惶恐滩退往福建,因此时南宋局势已危在旦夕,所以诗人“说惶恐”,表达自己的忧惧不安、痛心与自责。第六句“零丁洋里叹零丁”写自己当前战败被俘,囚禁于零丁洋的战船中。
•“叹零丁”一则是慨叹自己孤军奋战、孤立无援,二则是慨叹部下将士牺牲殆尽,亲人被俘,自己孤苦零丁、痛心悲愤。无论是当初战败时的“惶恐”,还是今天被俘的“零丁”,这一切,都源于南宋王朝的危亡之势和诗人的忠贞报国之情,都源于破碎如风中柳絮的山河和动荡如雨打浮萍的身世。从写法上看,这两句诗人巧借两个地名“惶恐滩”和“零丁洋”,写出形势的险恶和境况的危苦,上下两句对仗工整,妙手偶得。•诗人从叙事开始,叙写自己“入仕”、“起兵”、“兵败”、“被俘”的经历,从自己的“身世”到南宋的“国势”,再从南宋的“国势”写到自己“身世”,渲染了一种浓厚的忧愤、悲苦的情感氛围。
过零丁洋文天祥
•在这种情感氛围的铺垫下,诗人直抒胸臆,喊出了自己的人生信条,“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生自古谁无死”,这是诗人的“生死观”,自古至今,没有人能逃脱生死,今天,诗人被俘囚禁,决心舍生取义,为国而死,可是,要诗人去招降张世杰,绝无可能!“留取丹心照汗青”,这是诗人的“价值观”,一个人,在敌人的威逼利诱面前,在生死面前,必然要做出抉择,有人选择的是苟且偷生,有人选择的是凛然就义,诗人文天祥选择的是“留取丹心照汗青”,不为苟活向敌人献媚、向敌人低头投降,而要留得赤胆忠心永垂史册。“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看淡生死,留取丹心,这
是何其悲壮激昂的一种力量和底气,这种力量和底气,是诗人高风亮节的人格精神和忠贞不渝的爱国情怀的蓄积勃发!
•从叙事开始,到言志结束,文天祥从沉郁悲愤走向了慷慨激昂,他已置生死于度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