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已是年近四十的人,脸庞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我知道,那是为劳而留下的。她的眼睛有点浑浊,睫毛很短,听爸爸说,妈妈妈妈年轻的时候,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活泼,明亮,溢着闪亮的光泽,笑起来眼睛柔柔地弯着,真的就像一轮新月。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会幻想着妈妈的眼睛,那该是多么漂亮而飘逸啊!就如同最璀璨的星辰,闪烁着美丽的光华,迷人而温柔,令人沉醉,但一直以来,妈妈的眼睛都是让我又爱又恨的。
       小时候的孩子总是顽皮的,特别我的运动细胞有特别活跃,于是乎,家里总是被我弄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鸡犬不宁……我的卧室更是惨遭荼毒——床上的枕头散落,娃娃漫天飞舞,被子被踢到地上,唯有我仍旧淡定而高兴地在床上蹦蹦跳跳(现在想来,那床还真是坚强!)老妈总是笑眯眯地看着,眼神有抑制不住的慈爱,等精力蜕去后,她的眼睛瞬间散发出千年寒冰般的光芒,射出一束光直逼向我,严厉不可抗拒,然后生硬地留下一句:“自己收拾!”便扬长而去。我想违抗却又害怕那冰冷的光芒瞬间冻住我的心,只好乖乖地收拾。
      后来长大了一点,上小学了,字总是写得歪歪扭扭,就像地上的小蚂蚁,又密,根本看不太清楚,握笔的姿势也是错误的,大人们多次批评,也是屡教不改。妈妈一向都很严厉,
便亲自上阵——在我每天写完作业后督促我练字,要求一笔一划,认真地写,我特别委屈,妈妈却没凶我,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我,如波澜不惊的水面,平和而安宁,却不知暗藏了多少波涛,还带着一种令人畏惧的威严与气势。她缓缓地说:“我并不是希望你能够苦练书法去参加什么比赛,我只是要求你的字能够看得过去,字不一定要飘逸、大气磅礴,但最起码要工整,而且练字也是练心,你知道吗?练一颗淡定平和的心,有了从容的心态,你才能够承受人生的风雨。”那时的我年龄尚小,还不能完全明白话中的含义,却深刻地记住了妈妈的话。
      其实妈妈的眼睛不完全是严厉或平和的,它也有别的美丽的风采。有一次,我只身前往北京参加一个为时一个月的英语比赛,过的是集体的宿舍生活,除了食宿,其他的都要求自己搞定,还有巨大的单词量,残酷的比赛规则,年龄比我大很多的哥哥……数不清的困难令我望而生畏,可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妈妈的眼睛就会浮现眼前。离家时,妈妈温和地看着我:“孩子,勇敢地闯下去,不要畏惧,享受过程、收获知识才是最重要的。”她的眼睛充满了期待与鼓励,瞳仁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最清澈的泉水,令人神清气爽。每当我想起妈妈的眼睛,就浑身充满了前进的力量,而我依靠我的努力和与队友的默契,拿到了亚军,但我已经满足了,因为冠军的每个人都比我们队的年龄大、阅历多,知识也比
我们广阔,更重要的是我学到了很多,我的英语单词量也增加了不少。那将成为我永远的回忆。回家后,妈妈久久地凝视我,眼眸亮亮的,如同最精致的水晶,有最幸福的光泽,也有一种美好的快乐,我读懂了妈妈的意思,她是在说:“宝贝,你真棒!”至今,我依旧记得那双眼睛,那么动人,那么绚丽,那么柔和,那是一个母亲的幸福。那年,我九岁。
妈妈的眼睛       写到这里,我不禁望了一眼妈妈,虽然那双眼睛被岁月的潮水冲刷得不再年轻和美丽,却依旧散发着最圣洁的光,那是一个母亲的爱!
后记:
以前写的*都喜欢用最细腻的字眼,甚至小心避免那些略显粗糙的词语,但今天在写妈妈的眼睛时,却不知该如何用那优雅的词语去很好的形容,因为那些华丽的辞藻令我有些手足无措,于是我知道,粗糙的词语是可以表达细腻而绵长的爱的,因为爱不需要任何装饰,最纯粹的爱才会有最动人的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