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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二十四桥映春愁
幻灯片
娉娉袅袅十三余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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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桥映春愁
娉娉袅袅十三余,
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
卷上珠帘总不如。
江南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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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瘦西湖畔杨柳林,忽闻踏歌声阵阵。那放歌男子的清新诗句,字字嵌进她柔软的心扉。于是,提裙顾盼,登上横跨瘦西湖的二十四桥……林外少年春衫薄,他的眼神由好奇变为惊叹再变为欣喜,调转马头,扬起马鞭,一袭青衫在风中飘转如旗……她的耳畔只回萦着身旁人的话,“初蔻姑娘,这是新到任的扬州节度掌书记——杜牧杜大人。”
初春中一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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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雨阁楼上,红烛昏罗帐。她着一绯红绸衫,淡妆轻点,银钗浅晃,在他面前翩翩起舞,长袖曼舒,宛若飞燕。当唱到“不知江月待何人”之时,她收袖停舞,娇媚一笑,轻轻问道:“杜郎,你可有妻室?”
时间仿佛凝滞,她甚至都能听得到自己心如鹿撞。他缓缓摇摇头。她心头一喜。然而,倏忽间,他眼神亮了些,拉着她的手微微松了些,点点头,道:“我有。”她忍了忍,眼泪终是没落下来……
红衣女子翩然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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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唇,淡淡道:“杜郎,今夜良辰美景,你可否为我留诗一首,也让我将来有个念想?”
他醉眼望她,凝神片刻,便出口吟道: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好一首清丽的诗歌,她想,只是此时他却不懂我心中是怎样凄凉无奈,寒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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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与他初见,并非十年前那一天。
而是在十七年前,她六岁那年。
当年还是青涩少年的杜牧南下扬州,悠悠然只身打马过二十四桥。可惜遇上连绵春雨,他只得下马停歇,敲开湖畔一扇朱门。
就是那一日,他遇到了那个女孩。女孩和着雨声在堂中独舞,舞姿轻灵宛如飞燕,两朵红霞飞上双颊,轻柔春雨顺着发隙零落,绯红绸衫在风中飘转如落花。
杜牧诧异,他指着那女孩儿,说:“十年之内,我定会锦帽貂裘,迎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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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记得他那句话,扬州的二十四桥上,镌刻了她刻骨的满满的思念。却不想,家中变故,父亲获罪牵连到她,十二岁那年因舞技无双而沦为艳名冠绝扬州的舞伎。而那时,他却是才冠天下的扬州节度掌书记。她与他,隔了山水长空,已是云泥之别。他自是认不出她了,如今,他打马归来,呵着酒气说,他有妻了。
她,心自成灰……
撑伞立于桥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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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巷陌里,处处争唱这清艳之词。她因杜诗,一夜成名。她想,自己的名声竟因自己的未婚夫而盛,多么可笑。之后,她夜夜笙歌,他们都说昔日二月初树梢的未发初蔻已被十里春风吹绽,开出一派妖娆……
忧伤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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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日遇见那个人。
他自称是杜牧的朋友,名唤韩绰。
他有些紧张:“我是替杜大人来为你赎身的,你愿意跟着杜大人么?”
她冷笑,“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韩绰被她冷漠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或许,他是异讶于一个风尘女子听到这一消息为何不是一脸媚相,却是如此冷淡,如同在看彼岸的风景。
她又问他:“跟他,做妾吗?”
书生微微皱眉:“难道你要做正夫人?”
她摇头,目光直直盯着韩绰,直到他在她决绝的的目光里妥协,道:“那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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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韩绰急匆匆走进来,她以为他又是替杜牧说媒的。可是他却静静地温柔地凝望着她,说:“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正夫人?”她决绝的目光在这句话中溃散,只剩一片柔软。她想半生颠簸已过,只愿未至的半生安宁静好。韩绰在一个月后为她脱了籍,择了吉日,定了婚期。
静默凝月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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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那日,她静静地坐在绣阁之中,也学着那久出深闺的待嫁少女,红妆青鬓,锦衣华服。只是她自知自己已不是怀揣着梦想的青涩少女期盼着揭喜帕的良人,只要一处不太微贱的归宿,守着自己的年华静静老去,便已足够。
在喜轿上,余光瞥到窗外,骑在白马上的新郎,不是韩绰,而是杜郎!
穿嫁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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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韩绰呢?”
老妈妈道:“你还不明白?这是韩大人想的计策……”
她凄然,原来连那未至的半生,都无法求到安宁静好。
窗外,雨疏风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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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逃婚了。
遁入了扬州城外山上尼庵中,将朱颜青鬓换成了木鱼菩提。她依旧会遥望北方,一如年轻时节。然而她只是独自听檐上滴雨声,看岭上青云披絮帽,再无奢求。
瘦西湖畔,二十四桥旁,青衣男子飘然下马,眉间有掩不住的凄婉:“十年一觉扬州梦,初蔻,我始终忘不了你。”
她道:“杜郎,今夜再让初蔻为你舞一曲吧!”
静坐凝望远处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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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瘦西湖;明月夜,二十四桥。
    除了风,明月是今夜桥上唯一的来客。她的对面,是青衫总是微湿的杜郎。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初蔻,我终是忘不了你。可是你知道么,那还是十几年前,我在扬州瘦西湖畔一处人家避雨,见一清新善舞的女子,便轻易许之三生之约,因了少年的承诺,不得不负你终生。”
跳舞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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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问:“你是说,当年你说你有妻子,便是指那个女孩?”
他微微点头。
她的目光渐渐绝望。
他清亮的眼眸黯淡了些许,念起一首绝句:“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荫子满枝。初蔻,可惜那女孩,已经嫁人了。”
她斟满一杯酒,饮尽,“你如何得知?她受难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家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她如今长成什么模样,嫁到哪户人家,过得好不好,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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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失常的她,有些惊诧,道:“我是托韩绰帮我打听的,他说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女孩儿也嫁人了。”
    她惊诧,喃喃道,韩绰……你,这又是为何?
    她刚要开口,他突然起身,紧紧拥住她,说:“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箫声四起,忧郁而凄婉。
    她和着箫声起舞,宛若飞燕。那一招一式,全是少年时模样,直到酒里的毒药渐渐发作,直到她在他惊诧而恍然的眼神里渐渐倒下……
    月光下,一袭绯红飘转如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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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每年清明节,江南草长莺飞时节,她的墓碑前,都有一个清瘦的书生,细致地擦拭墓碑上的灰尘,拔去荒芜的杂草。
      有一年,时任湖州刺史的杜牧前来拜祭,听得那书生对杜大人说:“我确实早就知道初蔻就是那个扬州女孩,是我骗了你,但那是因为我也爱她啊……你可知道,我是真心想娶她做正夫人,你却要我用这个幌子骗她做你的妾!我怎能容忍,怎能容忍……她果然如我所料,终是逃了婚。只是,我万万不曾料想,她并没有斩断情缘,最终还是因你而死。或许,年少的那一眼,已经让初蔻许了一生。她嫁不了你,就宁可死……”
一红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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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扬州城巷陌之中,戏子优伶争相传唱杜大人的一首新诗:
寄扬州韩绰判官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一女子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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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是如此结局,初蔻,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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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