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献公神道碑①普通话翻译
作者：苏轼    译者：徐为全
故②太子少师③清献赵公既薨④之三年，其子㞦除丧⑤来告于朝曰：“先臣既葬，
而墓隧之碑无名与文，无以⑥诏示来世，敢⑦以请⑧。”天子曰：“嘻⑨，兹⑩予○
11先正○12，以惠术○13扰○14民如郑子产○15，以忠言摩○16上如晋叔向○17。”乃以爱直名○
18其碑，而又命臣轼○
19为之文。 ①录自《赵清献公文集》卷十六——北京图书馆出版，2003.12。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山（今四川眉山）人。他是欧阳修以后的文坛领袖。诗、词、文、书、画都是一代大师，著述十分丰富。  ②[故] 死亡。  ③
[太子少师] 太子的老师。皇帝赐封的荣誉称号。  ④[薨（h ōng）] 古代诸侯或大官的死。  ⑤[除丧]封建礼教中指守孝期满，脱去丧服。  ⑥[无以] 没有什么可以。  ⑦[敢] 谦词，自言冒昧之意，也含有希望的意思。  ⑧[请] 请示。
⑨[嘻] 叹词，表示惊奇、感叹。  ⑩[兹] 现在。  ○11[予] 给予，授予。  ○
12[先正] 这位我前辈的贤臣。  ○13[惠术] 体现仁爱的施政方法。  ○14[扰] 安抚。 ○
15[郑子产] 即公孙侨（？—前522年），字子产，春秋时期郑国杰出的政治家。 ○
16[摩] 激励、劝勉。  ○
17[晋叔向] 肸春秋晋国大夫羊舌（xī），字叔向。博议多闻，品德高尚。 ○
18[名] 取名，命名。 ○19[轼] 指作者苏轼。 亡故的太子少师赵清献公死后三年，他的儿子赵㞦守孝期满，来向朝廷报告说：“先父已经安葬，然而墓道上的碑还没有名称和碑文，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显示于后人，（现在）冒昧地向朝廷请示。”皇上说：“啊，这位我前辈的贤臣，像郑子产一样对百姓仁爱安抚，像晋叔向一样对朕尽忠谏言。”于是用“爱直”命名他的墓碑，接着又命令我为他写碑文。
臣轼逮①事仁宗皇帝。盖②尝③窃④观天地之盛⑤德⑥，而窥⑦日月之末光⑧矣。未
尝行也，而万事莫不毕⑨举⑩；未尝视也，而万物莫不毕见。非有他术○
11也，善于用人而已。惟○1
2清献公擢○13自御史。是时将○14用谏官御史，必取天下第一流。非学术才行○
15备具，为一世所高○16者不与○17。用之至重○18，故言行计从，有不十年而为近臣者；言不当，有不旋踵○
19而黜○20者。是非明辨，而赏罚必信○21。故土居其官者○
22少妄○23。而天子穆然○24无为，坐视其成功。奸宄○25消亡，而忠良全安。此则清献公与其僚之功也。
①[逮] 及，赶上。  ②[盖] 句首发语词，无实义。  ③[尝] 曾经。  ④[窃] 谦词。私自、私下。  ⑤[盛] 美盛、丰盛。  ⑥[德] 恩德、恩惠。  ⑦[窥] 从小孔、缝隙或隐蔽处察看。  ⑧[末光] 余辉。 ⑨[毕] 尽，全。 ⑩[举] 施行。
○11[术] 方法、手段。特指君主控制和使用臣的策路、手段。  ○
12[惟]句首语气词。  ○
13 [擢] 提升。    ○14 [将] 假如，如果。○15[学术才行] 学问、技能、才能、品行。  ○16[高] 认为高。  ○17 [与] 通“举”，推举，选举。○
18 [重] 慎重。  ○19 [旋踵] 转动脚后跟，这里是时促的意思。○20 [黜（ch ù）] 罢免或降职。  ○
21 [信] 讲信用。  ○22 [土居其官者] 读书人担任行使官职者。  ○23 [妄] 胡乱，随意。  ○24 [穆然] 和敬。  ○25[奸宄（gu ǐ）]  犯法作乱的人。由内而起叫奸，由外而起叫宄。
我有幸赶上侍奉仁宗皇帝。曾经私自观察（通过皇上所表现的）天地的丰盛恩惠，又窥视如同日月的帝德余辉。（皇上）不曾亲自去做，可是所有的事全都得以施行；不曾亲自去视察，可是所有的事物没有看不见的。不是有其他的策略、手段，善于任用人罢了。清献公的提升是从御史开始，如果任用谏官御史，一定选取天下第一流的人才。不仅是学问、技能、才干、品行全具备，而且不是被世上普遍认为高尚的人不推举。任用御史是极端慎重，所以有言听计从，不到十年就成为皇上身边近臣的人；也有因说话不当，来不及旋转脚跟就被罢免的人。（皇上对御史）是非明辨赏罚必信。所以担任御史的人很少敢随意的。这样皇上和敬地任其自然，坐看御史们取得满意的结果。犯法作乱的坏人消失，而忠诚善良的大臣都安全。这就是清献公和他同僚的功劳啊。
王拱辰公讳①抃，字阅道。其先京兆奉天人。唐德宗世，植为岭南节度使②。植生隐，为中书侍郎③。隐生光逢、光裔，并掌内外制④，皆为唐闻⑤人。五代之乱，徙家于越。公则植之十世从⑥孙也。曾祖讳昙，深州司户参军⑦。祖讳湘，庐州庐江尉，始家于衢，遂为西安人。考⑧讳亚才，广州南海主簿。公既贵，赠曾祖太子太保，妣陈氏安国太夫人；祖司徒，妣袁氏崇国太夫人，俞氏光国太夫人；考开府仪同三司，封荣国公，妣⑨徐氏魏国太夫人，徐氏越国太夫人。
①[讳] 封建社会称死去的帝王或尊长的名。  ②[节度使] 唐代开始设立的地方军政长官。  ③[中书侍郎] 官名（唐正三品）。  ④[内外制]掌管皇帝诏书写作的官职。内诏写作是皇帝直接令翰林学士写作，外诏写作是皇帝通过宰府让中书舍人、知制诏写作。  ⑤[闻]名声。 ⑥[从]堂房亲戚。  ⑦[司户参军] 官名，即司户参军事，唐于府称户曹参军，州称司户参军。⑧[考] 死去的父亲。  ⑨[妣] 死去的母亲。
赵公名抃，字阅道。他的祖先是京兆奉天人。唐德宗时，赵植任岭南节度使。赵植生下赵隐，赵隐任中书侍郎。赵隐生下赵光逢、赵光裔，两人一起担任了掌管内诏写作和外诏写作的要职，都是唐代有名的人。后来，因为五代时期的战乱，他们的家族迁移到越州（今浙江绍兴）。赵公是赵植第十代堂孙。他的曾祖父名昙，是深州司户参军。祖父名湘，庐州的江尉，开始把家安在衢州，就成了衢州西安县人。赵公父亲名亚才，是广州南海县的主簿。赵公显贵之后，（皇上）追赠他的祖父为太子太保，姓陈的曾祖母为安国太夫人；追赠他的祖父为司徒，姓袁的祖母为崇国太夫人，姓俞的祖母为光国太夫人；他的父亲为开府仪同三司，追封为荣国公，姓徐的母亲为魏国太夫人，另一姓徐的继母为越国太夫人。
公少①孤②且贫，刻意③力学，中④景祐元年进士乙科⑤。为武安军节度推官⑥。民有伪⑦造印者，吏皆以为当死。公独⑧曰：“造在赦前，而用在赦后。赦前不用，赦后不造，法皆不死。”遂以疑谳⑨之，卒⑩免死。一府皆服。阅岁，举监潭之粮料○
11。岁满，改著作佐郎○12，知建州崇安，徙通判宜州。卒有杀人当死者，方○13系狱，病痈○
14未溃，公使医疗之，得不瘐死○15。会赦以免。公○16爱人之周，类○17如○
18此。 ①[少] 年幼。  ②[孤] 幼年丧父。  ③[刻意] 潜心，全心全意。  ④[中（zhòng）] 考取。  ⑤[进士乙科] 古试科目的名称。  ⑥[推官] 勘问刑狱之官。  ⑦[伪] 虚假，不真实。  ⑧[独] 副词。仅，只有。  ⑨[谳（yàn）]
审判定罪。  ⑩[卒] 终于。  ○
11[粮料] 官名，掌供应军饷、粮草。  ○12[著作佐郎] 官名，文官。  ○
13[方] 副词。正在。  ○14[痈（yōng）] 一种毒疮。  ○15瘐（y ǔ）死：古时指囚犯死在狱中。  ○
16[会] 副词。恰巧。  ○17[类] 大抵，大致。  ○
18[如] 像，如同。 赵公幼年丧父，并且家境贫困，他就约束自己努力学习，考取景祐元年的进士乙科。任武安军节度推官。百姓中有个伪造印章的人，官员们都认为他应当被处死。只有赵公说：“他的印章伪造在大赦之前，使用在大赦之后。大赦之前没有使用，大赦之后没有伪造，依法都不应该处死。”就以疑案上报请示，最终（那个人）免于死罪，全府的人都很佩服。经过一年，被举荐监管潭州的军饷、粮草。满一年，改任著作佐郎，做建州崇安的知县，又升迁宜州的通判。士兵中有一个因杀人被判死罪的人，正关在监狱中，生痈病，肿块还没有溃烂。赵公派医官为他，使他不至于死在
狱中。后来遇上朝廷大赦天下罪人，这个士兵就得到免罪处理了。赵公关爱百姓之周密，大致像这样。
未几以越国①丧②，庐于墓，三年不宿于家。县榜③其所居里④为孝悌，处士孙侔⑤为作《孝子传》。终丧，起知泰州海陵，复知蜀州江原，还通判泗州。泗守昏不事事，监司⑥欲罢遣之。公独左右其政，而晦⑦其所以然，使若权不己出者。守得⑧以善去。濠守以廪赐⑨不如法，士卒谋欲为变⑩。或以告，守恐怖，日未夕，
辄闭门不出。转运使徙公治濠。公至，从容如平日，濠以○
11无事。 ①[越国] 抃指赵继母越国太夫人。  ②[丧（s āng）] 死亡。  ③[榜] 赠以匾额。  ④[里] 古代一种居民组织，相当于“村”。  ⑤[孙侔] 初名处，字正之，北宋诗人。  ⑥[监司] 本文指担任监察泗州官员的淮南东路转运使和提点刑狱两位官员。  ⑦[晦] 隐藏。  ⑧[得] 表示情况允许，有“能够”的意思。  ⑨[廪赐] 发放军饷。  ⑩[变] 兵变。  ○11[以] 得以。
不久因为继母越国太夫人去世，赵公在墓地旁边造茅屋（守丧尽孝），三年不在家住宿。县令（被他孝顺的行为所感动）把他所居住的村改名为“孝悌里”，并赠以书写新村名的匾额，处士孙侔为他写了《孝子传》。守丧结束后，被起用为泰州海陵知县，后又任蜀州江原知县，后来又改任泗州通判。泗州的太守昏庸不会理政事，担任监察泗州官员的淮南东路转运使和提点刑狱两位大人想要把他罢免。
赵公（知晓此情后）就独自掌管政事，却做得很隐蔽，使得那些决策好象不是出自自己之手。（后来）泗州太守得以体面的离去。濠州太守因为没有按照规定发放军饷，士兵想谋反兵变。有人来报告，太守害怕极了，太阳还没下山，
就关门不敢出去。转运使便派赵公去治理濠州。赵公到濠州后，像平时一样从容理政，濠州得以平安无事。
曾公亮为翰林学士，未识公，而以台官荐，召为殿中侍御史。弹劾①不避权②幸③，京师号公铁面御史。其言常欲朝廷别④白⑤君子小人。以⑥谓小人虽小过，当力排而绝之，后乃无患。君子不幸而有诖误⑦，当保持爱惜，以成就其德。故言事虽切，而人不厌⑧。
①弹劾：旧指对政府官吏违法或失职行为的检举。  ②[权] 有权势者。  ③[幸] 受宠幸者。④[别] 辨别。  ⑤[白] 清楚，明了。  ⑥[以] 认为。  ⑦诖误（guà）：贻误、连累。  ⑧[厌]嫌、 讨厌。
曾公亮做翰林学士时，没有见过赵公。但（在了解赵公的所作所为之后），把他推荐给仁宗皇帝，被召为殿中侍御史。（任职期间），弹劾不避讳权势者和宠幸者，京师称赵公为“铁面御史”。他常常说一些让皇上辨别清楚君子和小人的话。他认为小人即使只有小的过错，也应当极力排除而杜绝其进路，以后才能没有祸患。君子不幸而有了贻误，应当保持对君子的爱惜，来成就他的仁政、善行。所以，赵公虽然议论政事直率、激烈，但大家都能接受。
温成皇后方①葬，始命参知政事刘沆监护其役。及沆为相，而领事如故。公论其当罢，以全国体。复言宰相陈执中不学无术，且多过失。章十二上，执中卒②罢去。王拱辰奉使契丹，还，为宣徽使。公言拱辰平生所为及奉使不如③法事，命遂寝④。复言枢密使王德用、翰林学士李淑不称职，皆罢去。
①[方] 将要。  ②[卒] 终于。  ③[如]  按照。  ④[寝] 停止。
温成皇后将要安葬，皇上任命参知政事刘沆为温成皇后园陵监护使。等到刘沆作了宰相还是像原来一样监督护温成皇后的葬事。赵公上奏论说应当免去宰相的监护皇后葬事之任，用来保全国家的体面。又进言宰相陈执中不学无术，而且有很多过失。（先后）上了十二次奏章，执中终于被罢免。王拱辰奉命出使契丹，回来后，任宣徽使。赵公上书反映拱辰平时的行为及奉命出使的时候不遵照法令办事，于是任命停止（执行）。又上书启奏说枢密使王德用、翰林学士李淑不称职，都被罢免。
是时，邵必为开封推官，以前任常州失，入徒罪自举。遇赦而犹罢，监邵武酒税。吴充、鞠真卿发①礼院吏代书事。吏以赎②论，而充、真卿皆出知军。吕景初、马遵、吴中复弹奏梁适，适以罢相，而景初等随亦被逐。冯京言吴充、鞠真卿、刁约不当以无罪黜，而京夺修③起居注④。公皆力言其非。是必以复职知军，充、真卿、约、景初、遵皆召还京中，复皆许补故阙。
①[发]揭发。  ②[赎] 判以罚钱或某种行为抵罚。  ③[修] 欧阳修。④[起居注] 记录皇帝言行的官职。
这时候，邵必担任开封府推官。因为以前担任常州太守时的失误而该判徒刑，他自我检举，遇赦就不再追究，但仍罢了推官而降职，（让他）监管邵武的酒税。吴充、鞠真卿揭发礼院吏代书事，此吏仅被判以罚钱抵罪，而吴充、鞠真卿却都离开京城改任知军。吕景初、马遵、吴中又上奏书弹劾梁适，梁适因此被罢免相
位，可吕景初等人也随后被驱逐。冯京仗义执言：“吴充、鞠真卿、刁约没有罪，不应当被罢免”，可冯京也被剥夺了修起居注的官职。赵公都极力议论朝廷上述处理不当。于是邵必恢复知军的官职。吴充、鞠真卿、刁约、吕景初、马遵都被召回到京中，（皇上）又都答应他们补缺复官。
先是吕溱出守徐，蔡襄守泉，吴奎守寿，韩绛守河阳。已而，欧阳修乞蔡，贾黯乞荆南。公即上言：“近日正人贤士，纷纷引去，忧国之士为之寒心。侍从之贤，如修辈无几。今皆请郡者，以正立朝，不能谄事权要，伤之者众耳。”修等由此不去，一时名臣赖之以安。
当初是吕溱离京驻守徐州，蔡襄驻守泉州，吴奎驻守寿州，韩绛驻守河阳。随后，欧阳修请求守蔡州，贾黯请求守荆南。赵公就上书说：“近段时间君子贤人，纷纷请求离开（京城），忧国之士为之感到心寒。皇上身边的贤能之辈，象欧阳修这样的没有几个。现在都请求去守郡，是因为（他们）以严正的立场在朝做官，不会曲意迎合权贵，（因此）中伤他们的人太多了呀。”（皇上注意到赵公所反映的情况），欧阳修等人因此没有离去，一时之间名臣都依靠这个而下来。
仁宗晚岁不豫①，而太子未定，中外凶惧。及上既康复，公请择宗室贤②子弟，教育于宫中，封建任使，以示天下大本。已而求郡，得睦③。睦岁为杭市④羊，公为移文却⑤之。民籍有茶税而无茶地，公为奏蠲⑥之。民至今称焉⑦。移充梓州路⑧转运使，未几移益。两蜀地远而民弱，吏恣为不法。州郡以酒食相馈饷，衙前治厨传⑨，破家相属⑩也。公身帅○11以俭，不从者请以违制坐之。蜀风为之一变。穷
12。城小邑，民或生而不识使者，公行部，无所不至。父老惊喜相慰，奸吏亦竦○
①[不豫] 特指皇帝生病。 ②[贤] 好，善。  ③[睦] 睦州，今浙江建德。
④[市] 名词用作动词，供应。  ⑤[却] 推辞。  ⑥[蠲（juān）] 免除。  ⑦[焉] 这件事。  ⑧[路] 行政区划，相当于省。⑨[厨传] 供应过客食宿车马的处所。
12[竦（sǒng）] 通“悚”。惊惧，恐惧。⑩[属] 连接。  ○11[帅] 率领，带领。  ○
仁宗晚年有病，而太子的人选还未确定，朝廷内外都很恐慌。等到皇上康复以后，赵公请求选择皇室中的优秀子弟在宫中加以教育，封爵并委任以职务，藉此表示（国君立嗣这一）天下根本（已不成问题）。随后，（赵公）请求到地方为官，（皇上）派他知睦州。（睦州老百姓没有养羊的习惯）却有每年向杭州提供肉羊的惯例。赵公就发文杭州府，推辞了断了此传统惯例。当地老百姓要交纳茶税却
没有茶地，赵公上奏皇上免除茶税。老百姓至今称赞这件事。赵公奉命到梓州路任转运使，不多久调往益州路。川蜀地处偏远并且百姓贫弱，当地官吏恣意妄为，州郡的官吏们常常以酒食互相吃请馈赠，（指定富户）担任衙前差役，负责办理过客食宿车马的处所。因此，破产的人家前后一家接着一家。赵公带头节俭，不听从的人以违反制度而入罪。川蜀风气大为改变。穷城小县里有的人一生都不认识转运使。赵公在巡行管辖范围，没有一处不到。每到一处百姓都欣喜异常，相互告慰，那些奸邪的官吏也感到害怕。